洛溪聽到她的話,愣在那裏,突然就開始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你為什麽要這樣子做?你一定要把我給置於死地嗎?”
安朵拉皺著眉頭看著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所以說現在錯還在我嗎?進我辦公室翻箱倒櫃找東西的人不是你?將我們工作室簽地合同往外泄露地人不是你?趕走了南葙,還一副自己沒有做錯的人也不是你?”
洛溪愣了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隻是為了自己往上爬,而且如果我不站到那個最高點,我喜歡地人會看得到我嗎?優勝劣汰,她隻不過被淘汰了而已。”
她轉眼看向徐晨曦:“你不就是要那一個站在最耀眼最閃亮地地方地人?所以我努力往上爬,想要得到你的注意不行嗎?有錯嗎?”
“你知道我們家在破產的時候,以前沒來我們家都會巴結我爸媽的人,那副嘴臉是什麽樣子的嗎?他們就冷笑著,似乎我們落到了低穀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原因,而且根本就沒有要朝我們伸出手,反而還落井下石的樣子!”
洛溪突然腳下一軟,直接跌倒在地上,狼狽地坐在那裏,喃喃地說道。
當初他們家裏人是多麽的風光?所有人都說她是小公主,爸媽也是把她從小捧在手心。
她是在大家的掌聲和愛護中慢慢地長大的,結果就在大學的時候,她爸爸因為投資失敗破產了,想著說去借一筆資金,東山再起,可是所有人不僅避他們如蛇蠍,還冷嘲熱諷,認為他們有今天都是自找的。
最後爸爸確實找到了一個投資,但是是在隔壁的城市,爸爸載著媽媽去那邊的時候,最後因為疲勞駕駛,出了車禍,車毀人亡。
她不僅沒有了以前像公主一般的生活,連爸爸媽媽都沒有了。
就在那一次之後,她就發誓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憑借自己的能力重新站起來,並且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她也是能夠成功的!
徐晨曦淡淡地看著她:“當初我遇到朵拉的時候,她處於人生的最低穀,沒有人給她捐骨髓,男朋友還跟她分手,事業上也一敗塗地,所以你覺得當時的我看上她,是因為她站在了最頂端?”
“你總是以一些物質上的東西來評判一個人是否成功,為什麽你要覺得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才叫做成功呢?路源森他對你一心一意,甚至連命都可以為你丟掉,在他的眼裏,你就是他的最閃亮,你為什麽要去別人的故事裏做主角呢?”
洛溪站在那裏,抿著唇沒有說話,她似乎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到底失敗在什麽地方,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被上來的警衛給拉了下去。
安朵拉看著她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也頗有些不是滋味,對於洛溪這一個人,她是從一開始很喜歡到後麵恨鐵不成鋼,再到現在的極之討厭,經曆了這麽大的一個跌宕起伏,她也覺得自己似乎也做錯了些什麽。
也許在這一個圈子裏,曝光度和名利,確實是大家首先要追逐的東西,但是盲目地去追求,而完全把其他東西都給拋之腦後,遲早會走歪。
誠然洛溪她有借口,她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昔日風光被捧作公主的她,最後被踩在腳底下,壓的死死的。
但這就是她變成今天這一副連自己都不敢確認的麵孔的原因嗎?
她有很多種辦法去實現自己的價值,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被她的改變所打臉,但她卻選擇了最壞的一條路。
樓下的路源森走出了公司大門之後,發現外麵正下著瓢潑大雨。
他不由得冷笑一聲,明明出門之前看過天氣預報,今天是大晴天,卻突然變成這樣子的天氣,是不是上天也在給他跌到穀底的心,再重重地加上一錘?
他也不管不顧,直接在旁邊躲著雨的人的驚訝的目光裏,慢慢地走了出去,任由瓢潑大雨淋在自己的身上,很快他全身就濕透了。
但是他現在需要這樣一種方式來讓自己清醒。
他不明白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洛溪錯了,為什麽她能夠以這樣子理所當然的語氣去說著那樣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話?
這樣子利用了自己,讓自己誤以為她真的將第一次給了自己,自己那段時間是多麽的欣喜若狂?自己最喜歡的女孩變成了自己的人,他頓時覺得其他所有東西在他眼裏都變得無所謂了。
即便在安朵拉跟他說了之後,他也依舊懷著一絲希冀,最後卻被這樣重重地打臉。
在這失魂落魄地毫無方向地走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重重地一撞,猝不及防的他立即朝地上倒了下去,手肘擦過地麵,讓他感到一絲劇痛。
旁邊一個女孩立即朝他伸出手,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我剛剛沒有看清!”
路源森本身心情就不好,還被這樣子撞倒了,直接倒在地上不肯起來,撞他的那一個女孩,還以為他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哪裏出了意外,嚇得麵色都白了。
她剛剛下公交車,看到外麵下著大雨,就想著說急忙找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卻沒有仔細看路,就撞到了這一個高大的男孩。
眼看他坐在地上一副起不來的樣子,自己不會把他的身子給摔壞了吧?
“為什麽?我隻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連你都要來這邊撞到我一下,找點存在感是不是?!”路源森一開始的聲音還比較正常,到最後直接歇斯底裏起來,將那一個女孩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真的是沒有注意,你先起來吧,好不好?這樣子坐在地上很容易著涼的!”顧筱白有些不知所措地蹲下身子,站在他麵前。
路源森抬起頭,還想繼續罵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人的麵容的時候,突然就愣在了那裏。
“要不我們先去旁邊那裏處理一下,看看你傷到哪裏,如果需要去醫院的話,我再帶你去醫院怎麽樣?”眼前這一個女人皺著眉頭,上下還打量著他哪裏受了傷,一副比他自己還緊張的模樣。
然後路源森卻怔怔地在那裏不出聲,他麵前的這一個女孩長得太像洛溪了,不僅僅是眉眼,而是指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個氣質,跟洛溪想要偽造出來的那種能被大家喜歡的氣質是一樣的。
看著眼前這一個神似洛溪的人,他突然就罵不出口了,伸出手,捂著眼睛,朝她擺了擺手:“我沒事,你走吧。”
顧筱白也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自己確實是罪魁禍首,眼前這個男孩似乎被自己撞倒之後有些不對勁的樣子,她絕對是要負起責任來的,可是讓自己在這裏陪他淋著雨,似乎又覺得有些奇怪。
到底要怎麽解決?這一個大男孩能不能給一個方案出來?
“你這樣子繼續坐在地上,還下著雨,我怎麽可能離開?你先起來吧,好不好?”女孩挽著他的胳膊,想要試著把他給抬起來,卻突然被一股猛力給拽進了懷裏。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纖腰被一隻鐵臂緊緊地摟著,抬頭一看,那一張即使淋了雨,依舊英俊的有些過分的臉正在自己的正上方,眼神有些迷茫,又似乎帶著一絲深情。
接著那個男孩便似乎著了魔似的,慢慢地低下了頭,靠近自己的紅唇。
顧筱白一下就推開了他,撐著地上站起身,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自己的嘴,瞪了他一眼:“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喝醉了?雖然我撞倒你了,你也不能夠這樣子非禮我!”
站在地上的路源森看著她不同於洛溪的性格,突然就哈哈一笑,繼而歪著頭,伸出一隻手,朝她遞了過去:“我被你撞得起不來了。”
剛才差點被他偷親下來,顧筱白心中的那一絲愧疚感也差不多沒了,本來準備直接扭頭而去的,但看到他這一副有些可憐的樣子,又停了下來。
猶豫了半晌,還是慢慢地走了過去,伸出潔白的手將他拉了起來。
兩人都已經淋得變成了落湯雞,路源森也覺得這樣不妥,直接拉著顧筱白的手腕跑了起來,到了一處有頂棚的地方在那躲著雨。
顧筱白沒好氣地在那說道:“早就叫你躲起來了,現在淋濕成這個樣子,再多也沒用。”
路源森突然就起了要逗她的決心:“可是我剛才也是想躲雨啊,要不是被你這麽一撞的話,我也不會淋得渾身濕透。”
顧筱白瞬間就有些不好意思,低著聲音說了一句:“那對不起……”
“我這件衣服還是我僅存的一件幹淨的衣服……淋濕了之後都不知道明天要穿什麽……”路源森突然歎了一口氣。
顧筱白立即抬眼看著他,看著他身上這一件衣服,雖然自己認不出品牌,但總覺得價值不菲的樣子,能穿得上這種衣服的人,真的會沒有衣服更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