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順手拿起一個花瓶,就要往自己身上砸了過來,還好她身邊的經紀人及時攔住了他,不然的話,她那一次肯定要被那個花瓶給砸得遍體鱗傷。

甚至於有一次她被記者偷拍到了不好地照片,都會懷疑是不是身邊地人放出去的。她會非常陰冷地聲音,一直逼問著你,一直被問到你垂著頭一直後退說不是自己,一直到你地聲音哽咽地時候,她才會善罷甘休。

那一段時間,顧筱白很少休息,但就算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她也會經常在夢中驚醒,隻要夢裏出現了徐藝君,她就會做噩夢,並且在夢裏醒來之後,整晚都不能入睡。

直到後麵有一次,她請假回了家,媽媽看到她這個樣子,才大驚失色地說她變了很多,整個人變得消極不開心,並且有些陰沉。

如果不是媽媽這麽說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直到最後,她去看了一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她的抑鬱症已經到了中度的程度,還問她,有什麽事情是一直困擾著她的,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恐怕會往重度發展。

就是那一次讓顧筱白起了要辭職的這一個念頭。但問題是辭職也並不是這麽輕鬆的,徐藝君懷疑她拿了什麽東西向記者爆料,然後趁著沒有發現之前就及時離開。

她總是以懷疑的目光看著周圍的所有的人,無論顧筱白怎麽解釋,她都不相信,並且不允許她離開自己。

直到最後顧筱白拿著一把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劃了一下,並且是在她的麵前,徐藝君看到她這一副瘋狂的樣子,最後才讓她走了。

可是顧筱白知道徐藝君並不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而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被她所傷害到。

聽到這裏,安朵拉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上麵長年累月地係著一根藍色的絲帶,已經有些泛舊,但是顧筱白從來沒有將它摘下來過。

“所以這裏遮擋的就是當年的那個傷口嗎?”安朵拉的聲音有些哽咽,顧筱白嚇了一跳,抬眼看著她,發現她眼眶發紅。

“朵拉姐!你怎麽哭了?真沒事的,這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現在已經完全好啦!”

安朵拉搖了搖頭,慢慢地扯下了那一條領帶,她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顧筱白的反應。

顧筱白雖然在中間顫抖了一下,但是依舊默默地讓她解開了自己手上的絲帶。說實話,這一道疤痕,她每次都隻有在洗澡的時候,取下這一條絲帶才會看到,可是每一次她都是讓自己躲避著,不去看它。

因為一看到這個疤痕,她就會想起以前的那一段過往,想起了那一段被徐藝君支配的恐懼。

“其實你並沒有完全地恢複,如果說你恢複了,你不會這麽對這一個疤痕介懷,如果恢複了,你也不會因為洛溪在你麵前的片麵之詞就跟路源森分手,因為你還是那一個十分不自信,總是懷疑自己的女孩……”

安朵拉看著那一道肉色的傷疤,看得出來時間已經有些久遠,其實在她白皙的手上並不是很明顯,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也會覺得有些觸目驚心,並且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都已經忘了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麽,為了給路源森求和?為了讓顧筱白知道洛溪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現在隻想好好的抱住眼前的這一個女孩,將她抱進懷裏,並且告訴她,事情已經過去了,徐藝君這個人已經從娛樂圈完全消失了。

“筱白,對不起……其實我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是你過於敏感了,可是現在我覺得以自己的主觀判斷去揣測別人,其實是非常不對的,我不應該直接下定論,認為你怎麽樣,沒有了解一個人過去的每一段經曆,都不足以對她加以評判。”安朵拉哽著聲音說道。

顧筱白有些不太好意思伸出手拍了一下安朵拉的肩膀,並且從旁邊拿起一張紙巾遞給她:“朵拉姐,其實在你的工作室工作,我真的非常開心,從大三到大四,我都沒有再出去找過實習工作,這一次也是因為有路源森的介紹我才打算試一下。”

她抬起頭,對著安朵拉粲然一笑:“但是在朵拉姐的工作室,我真的很開心,每一個人都對我很好,每一個人都當我是小妹妹一樣,多加照顧我。然後我就發現,其實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徐藝君那樣的,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要比壞人多。”

安朵拉摸著她軟軟的頭發,唇角勾著笑:“你是一個好姑娘……但我還是想跟你說,我看得出路源森對你和對洛溪是完全不一樣的,對洛溪這一個人,他其實是心中解不開那一個結而已,一直到洛溪對他做出了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心結才得以解開。”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將洛溪做的那些事情,包括對路源森做的那些事情都說了一遍,顧筱白到最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洛溪這一個人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能夠利用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且說到底,她也從來沒有跟路源森在一起過。

為什麽跟自己說是跟他分手之後又重新回來求複合?

再加上她對於安朵拉的這一股恨意也是莫名其妙,自己決定要走的,並且自己慫恿別人將那一段視頻放上網,結果到最後被人揭穿之後,居然認為是安朵拉引導他們來攻擊自己?

難怪那一天她要戴著口罩和帽子,原本顧筱白還以為是因為她是公眾人物,害怕別人發現才這個樣子的。

想到這裏,她又搖了搖頭笑了笑,可不是一個公眾人物嘛,是一個人人喊打的公眾人物。

突然,門上傳來了輕緩的敲門聲,顧筱白嚇了一跳,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發現已經11點多了,她與安朵拉對視了一眼。

這麽晚了,還有誰會過來這裏找她?

誰知道安朵拉朝她安撫地一笑:“沒事的,應該是晨曦,他是陪我一起來的,隻不過我讓他在樓下等著,可能是過的太久,沒有看到我下去,就上來找我了。”

顧筱白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跑過去開了門,果然,徐晨曦站在外麵,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深夜打擾你,我就是上來看一下我的太太……”

安朵拉走到顧筱白的身後,看著他:“我今晚決定在這裏睡一覺了,你趕緊回去哄兒子睡覺吧。”

徐晨曦眉心一跳,有些無奈,但是在顧筱白麵前又不好多說什麽,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看到了安朵拉眼眶似乎還有一些微紅,有些緊張地上前一步:“你哭過了?”

安朵拉尷尬地摸了摸眼角,然後朝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讓顧筱白看到。

徐晨曦知道她應該是跟顧筱白聊了一些比較感性的問題才這樣子的,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想了一下:“行吧,那我明天早上過來接你。”

顧筱白有些受寵若驚,回頭看著安朵拉:“朵拉姐,你今晚真的要在我這裏睡一覺嗎?會不會有點太委屈你了……”

安朵拉假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我還以為我們剛才聊了那麽久,你已經放下了主客的觀念,結果你還是這個樣子,我要生氣了。”

顧筱白趕緊擺了擺手:“不是的,我,我,我再也不說了。”

安朵拉這才粲然一笑,送走徐晨曦之後,回頭跟著她走進了房間裏。

“我就不洗澡了,來的時候已經洗過了,你找一套比較舒適的衣服,讓我換一下。”安朵拉跟顧筱白說道。

顧筱白趕緊找了一套自己平時沒有怎麽穿的睡衣,給安朵拉遞過去的時候還語帶羨慕地說了一句:“朵拉姐,你身材真的好好。”

安朵拉哭笑不得地抬眼看著她:“咱倆身材差不多,你這是在誇我的同時也誇你自己?”

顧筱白撲哧一笑,經過跟安朵拉的促膝長談,她幾乎已經放下了對安朵拉的戒心,聽到安朵拉這樣對她開玩笑,她覺得就像是對著一個朋友一樣:“居然被你發現了,好吧,其實我的身材也很好。”

顧筱白洗過澡之後,兩人就躺在了她那一雙**,安朵拉看著天花板,突然問旁邊的顧筱白:“所以路源森也在這一張**睡過嗎?”

顧筱白立即漲紅了臉,隻不過在漆黑的房間裏,安朵拉並沒有看到。

半晌,安朵拉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路源森這一個小朋友,命途其實挺多舛的。你知道他家裏是做什麽的嗎?”

顧筱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

安朵拉點了點頭:“知道太多也沒用,你隻要知道他是一個並不幸福的富家少爺就行了。”

她又轉過身子,看著顧筱白:“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地思考一下,今晚我說的洛溪的為人,並且自己判斷一下她對你所說的那些話到底可不可信,最後跟路源森好好地把話給聊開之後再做決定。”

“就這麽憑借著一時的意氣用事跟他說分手,我覺得你以後肯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