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拉看著網上畫風突變的評論,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她本以為今天早上起來,還會被這些評論困擾,並且秦導說不定會因為自己這個負 麵 新 聞,而取消自己的女主角身份。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一夜過去,輿論就一下轉變了?

安朵拉看著熱評第一位那個評論:“我地天,安朵拉小姐姐又有實力,背後還有這個神秘地力量,我總覺得她變成超一線隻是時間的問題,立此評論為證,等以後小姐姐火了,回來挖墳。”

安朵拉覺得啼笑皆非,所以自己不僅沒有被黑,上豪車地新聞還給自己鍍了一層神秘感了?

她隻覺得在這一行裏,真地是如履薄冰,隨時一個新聞,一個模棱兩可地話,就可以將一個人從頂端拽下來;相反,有時候你覺得接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戲,突然就可能因為這個戲將你捧上神壇了。

她搖了搖頭,邊收拾,邊想:反正就是做好自己,不管前麵的路怎麽樣,反正她已經做好了披荊斬棘的打算了。

來到劇組,安朵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最後又晃了晃腦袋,靜下心來看劇本,兩耳不聞窗外事。

林安辰今天倒是來了,坐在自己不遠處,安朵拉能夠感覺到他的眼光一直在打量自己,但是安朵拉並不想理他。

就算不念著兩人三年的感情,不求著他為自己說好話,也沒想到他會把輿論往對自己更不利的方向引。

別人不知道,他跟自己在一起三年還不知道嗎?如果自己有關係的話,自己還需要在十八線沉淪打拚了這麽久,導致他最後覺得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一腳把自己踹了嗎?

今天一天的拍攝,簡單來說就是導演一喊“action”她就將自己投入到角色中,而且不管林安辰找什麽茬,她都安之若素,他說哪裏不好,她也不反駁,直接重新來一遍,再說不好,就再來一遍。

導致最後林安辰不僅很氣餒,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還造成了導演都開始覺得不耐煩,拿著大喇叭直接對著林安辰喊;“安辰,下一場戲你有什麽要求和想法的提前說出來,不要來一出是一出,今天進度已經被拖得很慢了。”

林安辰耳朵發熱,有些懊惱地瞪了安朵拉一眼,安朵拉視若無睹地走到一邊看劇本。反正導演一喊“cut”,她就直接抽離出來,不會在現實中跟林安辰說上一句話。

到了下午,林安辰也安安分分地開始拍攝,不會再這裏挑刺那裏找茬,安朵拉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進度拖慢,但是因為自己昨天連著拍了五六場個人戲份,所以今天自己的戲反而結束地很早,留下林安辰一個人在那補拍一些落下的戲。

安朵拉正想著這麽早結束,去做些什麽好,徐晨曦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結束拍攝了?”

安朵拉左右望了望,徐晨曦是布了眼線在這裏嗎?怎麽自己剛結束,他就知道了?

她應道:“是啊,剛結束,打算回家了。”

徐晨曦直截了當地說:“你等會打車到愛國路的那家咖啡廳,我在那路邊等你。”

安朵拉邊往外走邊問:“哦,怎麽?要出去吃飯?”

她有些熱淚盈眶,自己被徐晨曦壓榨了幾天,現在已經能夠半個小時煮好六菜一湯,每天看著自己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她就想:自己會不會從此變成一個圍著鍋爐,圍著孩子,圍著丈夫轉的黃臉婆?

她的臉突然有些發熱,圍著孩子?自己怎麽就想到這來了,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己居然還想得津津樂道。

她正在這胡思亂想,就聽到徐晨曦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在那頭響起:“去他家……你聽到了嗎?”

安朵拉點頭應道:“聽到了,我現在就打車過去。”

掛了電話,她邊揚手叫車,邊想:他剛才說什麽了?去誰家?

到了愛國路附近,安朵拉下車後到處繞了繞,覺得周圍沒人了,才壓了壓帽簷,又扶了扶墨鏡,才鬼鬼祟祟地鑽上旁邊停著的車。

她一上車就抱怨道:“你下次可以換一輛不要這麽惹眼的車嗎?”

徐晨曦發動車子,有些不解:“我這個是黑色的,怎麽就惹眼了?”

安朵拉撇撇嘴:“不是說顏色,你就開一輛不那麽貴的車,你這個車停在馬路上,過往的人都會朝你這個車看上一眼,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徐晨曦沉吟片刻,點點頭:“嗯,我下次開那輛保時捷吧。”

安朵拉才意識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徐晨曦就算開上他車庫裏最次的車,估計也不會低於七位數。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覺得跟在徐晨曦身邊,自己離低調這條路,還要走很遠。

徐晨曦開著開著,就開進了一個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安朵拉坐直身子,才問道:“對了,你今天說去誰家來著?”

徐晨曦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你不是說聽到了嗎?”

安朵拉吐吐舌頭,當時腦袋裏想著事情,嘴上隻是隨便應和著而已。

徐晨曦停好車,打開後備箱拿了一袋東西,也不繼續解釋,領著她就往一棟居民樓走去。

徐晨曦帶著她坐著電梯到了最頂樓,出了電梯就往左邊那戶人家走去,按了門鈴後,就直著身子在那等待,姿態竟有些恭敬。

安朵拉覺得氣氛有些凝重,麵前的門打開了,一位滿頭銀發,腰背傴僂的老人家開了門,看到徐晨曦,慈祥地一笑:“晨曦來了?快進來,老婆子都把飯煮好了。”

他又看到旁邊站著的安朵拉,眼神裏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溫和地笑道:“帶朋友來了?來來來,快進來。”

徐晨曦用手在後麵輕輕推了推她:“別發呆,進去吧。”

安朵拉忙點點頭,在玄關換了鞋,跟著走了進去。

客廳裏有一位六十多歲的女子在那站著,也是一臉溫和的笑:“晨曦來了?哎呀,我隻準備了一杯水,你帶朋友來也不提前說一下,等等哈,我去倒多一杯水。”

徐晨曦拿著手上的袋子朝那位老人示意:“老師,這是我上回托人買的,九二年的,給您嚐嚐。”

那位老人家有些慌張地往後望了望,看到自己的妻子還在廚房忙碌著,才偷偷地接過他手上的袋子,步履加快走進了書房,過了一會才出來,看到安朵拉有些疑惑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上回體檢查出了高血壓,老太婆逼著我把煙酒都戒了……”

安朵拉這才明白,那袋東西,應該就是九二年的酒了。

她笑著點點頭:“嗯,阿姨說的沒錯,身體要緊,不過,”她轉了轉眼珠子,狡黠一笑,壓低聲音,“偶爾還是可以喝一喝,解一解饞。”

老人家聽到安朵拉的話,本來皺著的眉頭舒展開,笑著引他們到沙發上坐下:“說得對!來,快坐,晨曦,不介紹一下?”

徐晨曦微微一笑,指著安朵拉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安朵拉。”

安朵拉有些愣神,她以為徐晨曦隻會介紹自己是朋友,但是徐晨曦居然說自己是她的妻子?

徐晨曦不管正在發呆的安朵拉,又指了指那位老人家,尊敬地點了點頭,示意道:“朵拉,這是我的博士生導師,顧教授。”

安朵拉尊敬地朝顧教授點了點頭,才回過神來:“博博博,博士?徐晨曦你是博士?”

徐晨曦淡淡地一笑,點點頭,沒多說話。

顧教授在旁邊開口了,語氣有些調侃:“晨曦你都跟人家結婚了,怎麽人家連你文化程度有多高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騙的這位小姑娘結的婚?”

安朵拉心中默想:雖然沒有直接騙,但是兩人的婚姻關係,也跟顧教授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她尷尬地笑了笑:“就是結的有些倉促……”她感覺到徐晨曦似乎滿含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連忙岔開話題,“這,徐晨曦念的是什麽專業?”

顧教授聽到專業的問題,頓時來了興趣:“他念的是量子力學啊,沒想到最後做的工作跟這個完全不沾邊。”

安朵拉聽著這個陌生而又高大上的詞匯,有些迷茫:“量子力學?是學什麽的?”

徐晨曦摸了摸她的腦袋,歎了口氣:“我覺得我說出來你也不會懂,你確定要聽?”

安朵拉瞪了他一眼,因著他的話,沒有注意到他親昵的動作,顧教授卻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笑盈盈地看著這小兩口,沒想到徐晨曦也會有這麽溫柔似水的一麵,他一直以為,徐晨曦是性冷淡,還覺得他可能要孤獨終生了。

畢竟他在自己手下學了這麽久,從研究生的時候自己就看中了他,帶著他一起搞學術研究,到現在五六年的時間,都沒見他跟女生這麽親近過。

老伴本來還打算把他們的孫女介紹給他的,徐晨曦還一直推脫,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他原本還帶著懷疑,結果今天突然就帶著安朵拉過來,還說這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