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終到金華
當我再次醒來時,渡輪卻是已經到岸了。
伴隨著一聲聲嘹亮的汽笛聲,我被搖晃著慢慢醒來,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搖籃裏,又好像是在媽媽的臂彎裏,感受著那輕輕的搖晃,聆聽著耳邊朦朧的汽笛聲。
呼吸著機關裏令人作嘔的惡臭,我吐了,吐著吐著就清醒了過來,我劇烈的咳嗽著,仿佛隻有通過咳嗽才能將那些嗆進氣管裏的嘔吐物帶來的灼燒感驅除我的身體。
咳著咳著,我仿佛看見了一道七色的光,照耀著我,讓我感的寧靜,感到放鬆,我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當我再次恢複知覺,仿佛感到清清的甘泉,在我臉上流淌著,是那麽的舒適,溫暖,這甘泉流過我的額頭讓我的神智清明,流過我的雙目,讓我的靈魂放飛,流過我的鼻梁,讓我的心神**漾,流進了我的鼻孔,讓我的肺管炸裂。
“呃~!”
我猛的坐了起來,感覺腦子裏嗡嗡的響著,像被人拿著個破鑼貼著耳朵連敲了一百下,眼前全是金星,眼皮卻沉重異常,根本就無法睜開。
“啪!”
不知那個小孩那麽淘氣,在我的耳邊放了一個小鞭,聲音還是那麽的清脆。
“啪!”
這又是一個小鞭,不過這回的小鞭離我太近了,我都感到爆炸的氣流吹痛了我的臉。
那個惡作劇的孩子在我耳邊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麽,好像隔著個水幕,聽也聽不清楚,我想揮手驅趕這不讓我睡覺的討厭小孩。
可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胳膊,不,不是感覺不到,是那胳膊太重了,很重很重,我揮不動,我好累,好像睡覺啊。
“啊!”
我終於清醒了過來,手指前端傳來劇烈的疼痛終於刺激了我的大腦,我睜開了雙眼,抬起右手,我的右手中指的指甲已經被挑了下來血肉模糊,我的雙頰異常的火熱,那熱辣的感覺讓我想起來四川那個火一樣的名字。
霍叔正蹲在我的麵前,他的右手裏拿著個一字花的螺絲刀,在哪螺絲刀的刀尖上全是血,我看看我的右手再看看他手裏的螺絲刀,我那還不是特別清楚的腦子裏似乎聯想到了什麽。
“這傻小子醒了,”霍叔對著我的右邊喊著,我機械的轉動我的腦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右側,那裏有一條公路,公路下麵是一片沙灘,而我正癱坐在沙灘上,我感覺我就是這沙灘的一部分,我就是一灘爛泥。
“小化,看你體格這麽膀,沒想到咋這麽囊啊,過個海居然還昏過去了?”
我順著聲音向右前方轉動我那好像鏽住了的脖子終於看清了來人,那是我的姑父那個矮壯的漢子,他手裏拎著個小紅桶。
在之前的旅途中我曾經多次的看到姑父和霍叔在沒有水瓶的情況下向這個紅桶裏製作“芬達”,我自己也曾有幸參與過這項活動。
“這是海水,”姑父看我用還算完好的左手摸了摸我潮濕的臉頰,放在鼻子下嗅著,對我解釋了一句。
“這的海水,還有股子騷味啊,汙染真嚴重。”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望向我左側的大海感歎著。
“這是個霧霾天啊!”
活動活動手腳猛的站起來衝向了拿著螺絲刀和紅桶的二人,他們也是撒腿就向著公路跑去,公路邊停著那輛把我摔暈過去的大貨車。
“到底是誰打的我大嘴巴子?”
經過了那一次夢幻般的海輪經曆,前世從不暈船的我直到今天都再也不敢坐船,更不用說藏在車裏坐船,那次的經曆卻實很夢幻,那是致命的夢幻。
曉行夜宿,我們一行三人經曆了數天的奔波也終於來到了姑父和霍叔這趟貨物的目的地,浙江j市,在路上也許姑父對我的慘樣心中有愧,沒等我問就對我講述起來這趟貨物到底是什麽以及他又有著怎樣的由來。
原來是姑父和霍叔退伍前部隊的一位老領導轉業後就與姑父他們失去了聯係,去年年底,不知通過何種途徑打聽到了姑父二人的聯係方式,便主動與姑父他們聯係了起來。
今年初就說讓姑父利用手裏的物流網絡幫助這位老領導運幾次貨,礙於情麵,姑父和霍叔便讓手下的司機運了幾次。
可能是覺得姑父二人通過了考驗,這次卻讓姑父二人在俄中邊境上直接接貨。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他們隻出人,在中俄邊境某處等著,一輛從俄國境內開過來的貨車直接越過國境線停在他們的麵前。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車是全套的哈爾濱手續,車主就是姑父本人,貨物也就是普通的木箱裏麵裝著一些不起眼的金屬結構件,像是一些農機上麵很常見的配件。
這一切的太平常加在一起就太不平常了。我聽了以後都對姑父他們的這個老領導的能量感到恐怖。
途中通過霍叔的手機,給我的表哥打了個電話,簡單了解了家中的情況。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光頭強居然沒死,當時被我打的一度心跳停止,失去了生命體征。就在我逃離醫院而警察還沒趕到之間這短短的兩分鍾裏,光頭強被搶救了回來。
不過這廝雖然救活了過來,但是未來十年都得順著鼻子流腦液,而且智力也被確定會有一定的減退。剛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由得產生了立刻回家的衝動。
也許是我的臉上掛了象,姑父幫我分析了我重傷害光頭強的事實,即使回去自首也逃不過十幾年的刑期,這話將我滿心的熱切一泡尿澆滅了。
不到中午車到了j市一下高速,就有之前電話聯係的黑色吉普車已經停在道邊等著了。
“小化,你看那人眼熟嗎?”霍叔說話沒回頭就是看著道邊,那有個見我們貨車出了收費口便走下車的平頭中年男人問我。
“這廝是那輛軍車裏的副駕駛啊?”我眯著眼睛看了良久,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我想起了在高速上霍叔讓我看的那輛軍車,疑惑的問了霍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