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醫治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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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將領命,正待離去。

這時,侍衛統領董越推門而入。

“啟稟代王殿下!傷兵營龐山龐醫官求見。”董越行禮道。

“傷兵營龐山?”楊侑疑惑。

對於龐山,楊侑也一直有所耳聞,此人乃是傷兵營外科第一把好手,在他手下得以存活的士兵不計其數,功勞甚大。

現在大興軍中最為要緊的就是那些重傷的士兵,對於能夠救治士兵的神醫,楊侑不敢怠慢,立即道:“請他進來!”

“微臣參見代王殿下,參加各位將軍!”龐山進來行禮,龐山醫術精湛,早已經被太醫署推舉為醫官,所以龐山也就自稱為微臣。

龐山身材消瘦,一身行醫時用的白色的棉衣還沒有來得及換下,顯然是剛從傷兵那裏過來。

“龐醫官!”三將回禮,對於救治傷兵無數的龐山,作為將領的他們衷心的行禮。

“不知龐醫官,來見本王所為何事,可是傷兵營的藥材人員不夠?本王立即派人撥付。”楊侑問道。

“有勞代王殿下詢問,目前傷兵營中藥材和醫師都已經足夠。”龐山看著楊侑稚嫩的臉龐心中激動道。

他能夠見到楊侑真人心中激動異常,就是眼前之人。一手創建了傷兵營,聚集無數的名醫,耗費巨資編寫出來醫家經典《本草綱目》。

現在戰爭四起,傷兵滿營,一直名聲不顯的醫家終於發揮的時刻,現在醫家醫學院已經成立,醫院正在建立,可謂是如日中天,這一切的功勞都要歸功於眼前之人。

楊侑疑惑的看著龐山,既然什麽東西都不缺。他不明白龐山所謂何事?

“微臣前來。是為一件不情之請來求代王殿下!”龐山聲音顫抖道。

楊侑詫異的看了龐山一眼,既然是不情之請,顯然是棘手之事,不過楊侑還是大度的道:“但說無妨。”

龐山遲疑一下。咬牙大聲說道:“微臣請求代王殿下允許傷兵營救治唐軍傷兵。”

“什麽?”李靖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龐山。

“救治唐軍傷兵?”陰世師滿臉的不可思議。虎目瞪向龐山。

“龐大夫可知道唐軍士兵殺了我軍多少士兵,那些身上有傷的唐軍士兵,都是和我軍對戰留下的。”堯君素怒聲道。

兩軍交戰之時。這些唐軍士兵殺了不少的大興軍,現在竟然還想讓大興軍的醫官救他們?天下哪裏還有那麽好的事情。

“微臣乃是醫官,救死扶傷乃是微臣的職責,微臣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無盡的傷者在老夫麵前哀嚎,而得不到醫治。”龐山痛苦道。

自從他看到不少屍體從俘虜營中抬出,這些都是因為傷重而得不到醫治病死的唐軍,龐山的心中一直備受煎熬,所以甘冒奇險,前來請求代王殿下允許傷兵營醫治唐軍傷兵。

“可他是我們的敵人呀!這些唐軍士兵可是殺過我們的將士的。”堯君素反駁道。

“那是在戰場之中,他們是敵人,而現在他們是傷者,微臣是醫者,微臣的職責就是救治那些受傷之人,哪怕對方是微臣的仇人,隻要其人身中重傷出現在微臣麵前,微臣也會盡心盡力的將其救治。”龐山一臉神聖說道。

眾將一陣愕然,詫異的看著龐山一眼,想要反駁,卻被龐山醫者的信念所感動。

龐山朝著楊侑再行一禮,大聲道:“代王殿下曾經在《本草綱目》寫下醫者誓言,微臣永生不忘,並且將會奉行此誓言一生。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論是病人貧窮還是富裕,是善是惡,在微臣的眼中,他都是傷者,微臣都會出手醫治。”

楊侑不可置信的看著龐山,他在本草綱目下寫下醫者誓言之時,隻是一時感歎後世醫生醫德敗壞,沒想到竟然在這些醫者心中竟然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微臣請求代王殿下下令救治唐軍傷兵!”龐山疾呼,大禮拜倒在地。

霎時間,所有人都心神震動,全部都被龐山純潔無私的醫德所打動,就連憤怒的堯君素也沉默了起來。

楊侑心中一震,這種高尚的醫德,不正是後世所欠缺的嗎,也許現在隻是一顆種子,隻要耐心的培養,定能在整個天下發揚光大。

“這些唐軍都是我大隋的子民,隻是一時不察被李淵蒙蔽而已,本王曾經許諾唐軍投降免死,如果坐視傷兵死亡,本王也是於心難安,本王準許你醫治唐軍的傷兵。”楊侑歎息一聲。

“多謝代王殿下!”

龐山狂喜道。

隨即匆忙行禮離去,顯然一刻也不想耽誤,因為每一刻都會有唐軍傷兵死去。

“代王殿下仁義!”龐山離去之後,諸將歎服道。

人命關天,楊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任由這些傷兵死去,日後楊侑統一天下,這些都是楊侑的治下百姓。

俘虜營中。

所有的唐兵都意誌消沉,蹲坐在哪裏,忍受著冬日的寒冷。

武器盔甲都已經收走了,全副武裝的大興軍正在嚴密的監視,不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不久前他們還在戰場上廝殺,大興軍可是也有不少戰死在他們手上,雙方當然有敵意。

感受到大興軍投射來帶著敵意的目光,所有的唐軍俘虜都沉默的坐在那裏。桑宗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抱緊身邊的弟弟。

桑宗是一個普通的唐軍士兵。年約二十,是太原人,因為家中貧窮,吃不飽飯,不得已和弟弟桑定一起投奔了唐軍。

一路跟隨李淵攻入關中,哪裏想到唐軍竟然戰敗了,桑宗和桑定也成了大興軍的俘虜。

其實桑宗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是為了保護受傷的弟弟,桑宗自願和桑定一起成為了大興軍的俘虜。

“哥!”桑定虛弱的喊了一聲。

細弱的聲音也引起了哨兵的注意,桑宗趕緊的低下頭。捂住弟弟的嘴。他們現在是俘虜,大興軍就是殺了他們,他們也是白死了。

桑宗親眼看見一個桀驁的唐軍被大興軍用強弩擊殺,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大興士兵的殺意。所有人都心底發寒。

好在大興軍很是克製。隻要他們安安靜靜的蹲坐在那裏,不會招來隨意打罵。

現在所有唐軍俘虜的希望就寄托在代王殿下身上,據說那個小王爺很是仁義。救活了百萬流民,應該不會出爾反爾殺掉他們。

等待哨兵注意力轉移,看向別的方向,桑宗低下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弟弟。

“弟弟,好些了沒有?”桑宗焦急的問道。

桑宗將身上的厚衣脫下,裹在弟弟身上,他自己隻穿一件單衣,絲毫不顧冬日寒冷。

“疼!”桑定迷糊的說道。

桑宗大驚,摸了摸桑定的身子,隻覺得觸手滾燙,顯然正在高燒。

而桑定腿上的傷口都已經紅腫的一大片,露出血紅的肉芽,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

桑宗心中焦急,暗中將撕下一個布條,將弟弟腿上的傷口包起來,心中大急,要是在得不到醫治,恐怕弟弟撐不了多久了。

可他們已經成為了俘虜,大興軍怎麽可能給他們醫治?

這時,俘虜營前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正在和看守的校尉爭執著什麽,最後校尉退讓,大手一揮看押俘虜的大興軍讓開一條通道。

一群身穿白衣,之人在校尉帶領下走了進來,所有唐軍士兵悄悄地注視來人,那一身雪白的衣服在髒亂差而且滿是異味的俘虜營格外的刺眼。

“代王殿下仁慈,下令救治爾等傷員,現在所有人坐好,有傷員的地方舉手。”校尉惡聲惡氣的喊道。

所有唐軍俘虜猛然一震,全部吃驚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相貌凶惡的校尉。

桑宗拚命壓抑心中的狂喜,猛然高舉手臂,隨即整個俘虜營不斷的有手臂舉起。

每當有手臂舉起的時候,就會有兩個身穿白衣的傷兵營士兵抬著擔架過來,將傷者抬走。

當桑宗看到弟弟被抬上擔架的那一刻,就是刀劍加身也不哭泣的男兒,掉下了滾滾的眼淚,這一刻他深深地記上了一個名字,就是代王殿下。

看著一個個傷者被抬走,俘虜營中唐軍雖然待遇未變,依舊蹲坐在那裏,但是心境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代王殿下連傷者都盡心醫治,肯定不會出爾反爾坑殺他們,所有唐軍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了。

到最後身穿白衣之人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了,因為受傷的唐軍實在是太多了。

“我願幫他們抬傷員。”桑宗咬牙起身。

“刷!”

看守俘虜的士兵手中的弓弩霎時間舉起,對準桑宗。

“我願意抬傷員,我弟弟就是傷員,我不會叛逃的。”桑宗高聲道,同時舉起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校尉惡狠狠的盯著桑宗,又看看累得喘息的傷兵營士兵,厲聲道:“你要是膽敢有一點異動,我會將你和你的弟弟萬箭穿心。”

“我不會叛逃的,我的弟弟還在這!”桑宗保證道。

隨即又有不少的唐軍士兵自願幫忙,整個過程,所有的唐軍一聲不吭,默默的抬運著傷兵,回來之後,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