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歡 落荒而逃
他說:“留在我身邊……”
如果是以前,梁之澄無法定義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可在他剛剛說了我愛你之後,這句話的意思應該不難猜吧?
所以她再度落荒而逃了。
在俞珧剛剛鬆開手的時候。
梁之澄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思索這句話的意義,回想她這些年的努力和曾經的絕望與透徹汊。
她隻覺得煩躁不堪。
她忍不住打了電話給方白,這個時候,可能也隻有最好的朋友才能傾訴了吧。
兩人自從之前的那次事件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酒吧,所以是約在了市中心的火鍋店朕。
方白最近饞的厲害,說是夏天吃火鍋別有一番風味。
梁之澄是打了電話給方白就出門的,葉青嬈看到她出去還以為她又要去醫院,還對蘇婉說:“這丫頭剛回來又出去了。”
“去醫院?”
“大概吧。”葉青嬈泡了杯茶給蘇婉,坐在她身邊說,“媽,你說,如果末末真和俞珧在一起了,怎麽樣?”
蘇婉喝了一口茶,驚訝於她怎麽忽然問出這個問題:“怎麽了?不是取消了嗎?”
“哎……”葉青嬈放下茶杯,有種一言難盡的意味,“之前不是末末一直纏著俞珧嗎?我們都覺得她是把依賴當成了愛,大家也都不敢逆著她,這才同意了他們婚禮。”
“嗯,末末還那麽小,哪裏就知道愛了。”
“可不是嗎?之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末末忽然就想通了,說要放手了,本來那個婚禮也就是說說的,她肯放手不是更好,他們依舊當兄妹,不過我瞧著,末末對俞珧,倒不是像是對哥哥的感情,她年紀是小,但是怎麽說也二十歲了,也該知道感情了,我估『摸』著之前有可能是真動了情了。”
“怎麽了呢?忽然又說起這個。”
“可不就是前幾天,我去看俞珧的時候,他對我說他喜歡末末,想和她在一起,還讓我成全。”葉青嬈『揉』了『揉』太陽『穴』,“這倆孩子也不知道是鬧得什麽事情。”
蘇婉也是有些驚詫:“怎麽會這樣?如果他喜歡末末,那時候怎麽……”
“我就是這意思。”葉青嬈歎氣,“我也不是不開通的,媽,我們都不是,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就答應了,怎麽說俞珧也和末末沒血緣關係,在一起就在一起嘛,我倒是覺得末末讓他照顧著我更放心呢,可那時候就不要。我估『摸』著啊,俞珧也是近來才想通了,但是不知道末末是個什麽意思。”
“這些孩子,實在是鬧心。”蘇婉笑了,“算了,這事兒也不值得你煩,讓他們去吧,要是真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沒辦法,對了,阿初這孩子,和妍妍是不是……”
葉青嬈笑:“您也看出來了?這樣倒是好,都知根知底的,他們在一個地方讀書呢,年紀也差不多,感情什麽的大概就是培養出來的吧。”
“那就好了。”
梁之澄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奶』『奶』在後麵說他們的八卦,一路趕到火鍋店,要了個包間,等了一會兒方白還不來,幹脆就先點菜吃起來了。
方白進來看到她正大口吃著就叫:“末末你怎麽都不等我!”
“誰讓你這麽慢啊!”梁之澄正好把煩悶化作食欲,吃得暢快著呢。
方白洗了手也加入了陣營,先吃了幾口之後才模糊地問她:“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嗯,出事兒了。”梁之澄說得淡定。
“出什麽事兒了?”方白激動,“讓我猜猜唄,難道是唐少承跟你求婚了?”
梁之澄差點把嘴裏的東西給噴了出來:“阿白你靠譜點行不行啊,我已經好幾天都沒和唐少承見麵了。”
“那是怎麽了?和俞珧有關?”
“嗯。”她悶悶地回。
“還真是俞珧?”方白皺著眉頭思考,“讓你這麽煩,難道你發現你放不下他?”
“不是啦。”梁之澄終於不讓她猜下去了,直接揭曉答案,“是俞珧跟我告白了。”
“不就是告白嗎?”方白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句,筷子從沸騰著的湯裏挾出一個丸子,想了想不對,“你說什麽,告白?”
她太激動,導致筷子上的丸子掉進了湯裏,濺開了一片。
梁之澄急忙拿了紙巾遞給她。
方白收拾好之後問:“你剛剛的意思是,俞珧跟你告白了?你確定是俞珧嗎?”
“那不然還有誰?”梁之澄說。
“所以你是在困擾應該怎麽辦?”
梁之澄點頭:“是很困擾,你也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放手的,我想好好過自己的生活,過不再有他的生活了,憑什麽他要來攪和。”
“那你直接幹脆地拒絕他唄。”
梁之澄不說話,悶悶的。
“舍不得?”方白問。
“不然你說呢。我好歹也喜歡他那麽久,你想想看那種暗戀一個人好多年忽然被告白的心情嘛!”梁之澄說,委委曲曲的,“我很糾結你知道嗎?照理說我該拒絕的,但是我又……”
“就是舍不得嘛。”方白下結論,“其實還有一個方白,那就是你先跟他在一起嘛,然後再把他給甩了,你看,這既報複了他以前看不上你,你又跟他在一起過了,多好。哦不對,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了,怎麽還舍得甩他嘛!”
梁之澄欲哭無淚:“所以好煩啊。”
“那你就慢慢想嗎,你想想看,你喜歡他那麽久,他就那樣對你,現在難道說句喜歡你,你就必須跟他好了?世界上沒這麽好的事情吧?”
梁之澄點頭。
方白見她認同,就繼續說:“你就繼續拖著唄,既考驗他對你的感情,也考驗你對他的感情,如果你實在是舍不得他的話,就不要反抗了。”
“這樣嗎……”
方白猛點頭:“不然呢?如果他早點喜歡上你就好了。”說著她歎了一聲。
梁之澄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笑著對方白說:“阿白,你果然厲害。”
方白歎氣:“厲害有什麽用?我又沒男人要!”
“總會有的嘛!我們阿白這麽漂亮這麽可愛這麽惹人喜歡呢!”梁之澄嘴巴可以變得很甜很甜。
方白打了個哆嗦:“好惡心啊。”
梁之澄便哈哈大笑。
“對了。”方白忽然想到了什麽,“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好朋友嗎?也是玩大提琴的。”
梁之澄想了想,點頭:“是說你去鄉下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嗎?”
“是啊,就是她了,我之前參加比賽的時候見到她了,變了好多,而且還在拉大提琴,本來是在德國學習的,最近好像因為有空所以要回來呢,說是可以聚聚,她人很好的,到時候一起見見麵吧。”
梁之澄點頭,她的朋友不多,既然方白也覺得那人好,那肯定就是很好的:“她叫什麽?”
“蘇儂。”
“蘇儂?”梁之澄想了想,“我忽然想起,唐少承車裏的那個素描,那個女人不是叫唐儂嗎,怎麽那麽巧。”
方白這才反應過來,也是笑:“是哎,好巧。”
兩人也不多說,幹脆就大快朵頤,吃得肚子圓滾滾了才分開回家。
葉青嬈見她吃飽喝足才回家的樣子有些驚訝:“哎,末末,你不是去醫院了嗎?”
“誰說我去醫院了?”梁之澄撇嘴。
“那你……”
“和方白去吃東西了。”
“你這孩子,俞珧也是為你受的傷,你倒是逍遙的很哪。”
“難道要我一刻不離地在他身邊照顧嗎?”梁之澄湊過去抱葉青嬈,“媽咪啊,我又想聽你說和爹地的故事了。”
葉青嬈難得臉紅了紅:“有什麽好說的,你不都該聽厭了嗎?”
“才沒有呢。”梁之澄說,“我最喜歡聽了。”然後會想,自己什麽時候,也能遇到這樣動人的愛情。
俞珧,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