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除夕夜,萬家燈火,爆竹聲聲。
去年的今晚,我的店鋪被無數遊魂野鬼包圍。
是他帶人幫我,又親自打跑了那幕後邪師。
而那晚,是我們的開始……
今夜,是我們相識的第二年,兩人卻早已是分道揚鑣。
而我隻能站在這酒店的露台邊緣,俯視著整個城市的燈紅酒綠,煙花璀璨。
隻是這一切的熱鬧好像都和我無關。
此時此刻,我很是想念遠在皇都的媽媽,也很想再見一見已經逝去的黎瑤。
還有那個縱然相愛,卻必須割舍的他……
一陣冷風吹過,我的眼睛莫名有些澀然。
就在這時,墨景修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阿姐一個人在這想什麽呢?”
我笑笑道:“沒什麽。”
說著抬頭看向了天空中零零碎碎飄落下來的白色:“你看,下雪了呢~”
墨景修歎了口氣,隨即接過了我手裏的紅酒杯:“是啊,天涼的很,這東西喝多了傷身體。”
我挑眉看他:“那來的歪理,你一個狼王也信這些?”
墨景修慫慫肩道:“沒辦法啊,我可不想看著阿姐獨自一人在此借酒澆愁。”
他認真地看著我道:“阿姐若是真的想喝酒,我陪你。阿姐若是覺得苦悶也可以盡管和小狼傾訴。”
“苦悶?”我哈哈一笑道:“你懂什麽,今夜是除夕之夜,舉國歡慶的日子,我又怎會不高興?”
我說著抬手一揮,直指整個妖都市:“你看看,今晚的妖都祥和一片,自我們來此之後是最風平浪靜的一夜。”
“在這些鞭炮齊鳴之中,所有的汙穢都隱於黑暗,它們都不敢出來了——”
見我說著隨手拎起一隻酒瓶就往嘴裏灌。
墨景修趕緊從我手裏奪了過去:“阿姐,你醉了!”
我笑著搖搖頭道:“你阿姐我沒醉,我清醒著呢。”
要是真的醉了才好呢,那樣或許心就不會痛了吧~
墨景修一臉的無可奈何:“阿姐,你要是真的想念祁哥就去找他啊。”
我哼笑一聲,搖搖頭道:“你不懂。”
墨景修表情疑惑:“我是不懂,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要互相傷害?”
“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後的今天亦是如此。”墨景修搖搖頭道:“人類的感情真是複雜,要我說阿姐就應該果斷一些將他追回來才是啊。”
麵對墨景修的感慨,我隻是談談看了他一眼。
隨後撇嘴道:“你姐我不要麵子的嘛?”
“當初趕走的人再去追回來?我隻是戀愛,又不是戀愛腦。”
“說到底無牽無掛一身輕啊。”我說著扭頭看向他道:“要不是當初你趕也趕不走,我現在一個人不知多自在。”
墨景修一聽這話瞬間警覺道:“阿姐,你可別打我主意啊,你要是再丟下我,我,我就——”
我看著他不由笑道:“你就怎樣啊?”
墨景修一急,指著一百多層,近五百米的樓下道:“你不要我,我就從這跳下去當場摔死給你看!”
我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這高度要是普通人跳下去差不多可以用粉身碎骨來形容了。
可要說是能摔死墨景修,我是萬萬不信的。
墨景修見狀黑著臉看我:“阿姐,我是說真的。”
“我知道啊。”我點點頭,伸手示意道:“那就跳吧,正好還沒見識過狼是怎麽飛的,今晚不如就讓我開開眼界。”
“再不然,史上第一隻跳樓自殺的狼王也是蠻有意思的。”
“你可真是我親姐啊。”墨景修聽的一臉黑線。
“行了行了。”我拍拍他肩膀道:“現如今能陪著我的隻有你了,怎麽可能舍得趕你走呢。”
我笑笑道:“我又不是要做皇帝,何必非要把自己變成孤家寡人。”
墨景修聞言,這才笑了開……
就在這時,又一道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你們姐弟在說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雲子牧,他不知怎的也跑這來了。
還不等我開口,雲子牧便又道:“今晚難得閑暇,便特意趕來蹭一頓年夜飯,沐師妹不介意吧?”
墨景修聞言趕緊搶先道:“不介意,不介意,人多才熱鬧嘛!”
我見狀隻是笑笑,請他先坐了下來。
隨即看向墨景修道:“你今晚是怎麽回事?”
“就是人多熱鬧啊。”墨景修狡黠一笑,低聲道:“雖然我更看好祁哥,可是卻永遠都是站在阿姐你這邊的,隻要阿姐開心那什麽都不重要了。”
墨景修說完衝我一笑,隨即便去催起先定好的年夜飯了。
可我那裏看不出來,這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看著墨景修離開的背影,我暗暗歎了口氣。
其實事已至此,墨景修那裏會不明白我的用意。
可他還是不顧危險,繼續待在我的身邊。
這份情誼當真勝過尋常姐弟千萬倍。
墨景修,謝謝你~
……
當夜裏十二點的鍾聲準時響起的時候,我手機提示音也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祁珩樾發來了語音。
看見他名字的那一刻,我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而後直接起身來到外麵露台,避開兩人我這才點開了他發過來的語音。
入耳的隻有短短一句話:“阿檸,新年快樂,勿念。”
這句話本事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他的語氣有些怪怪的。
就在我還盯著手機屏幕發呆,一時半會沒想明白怪在哪裏時。
房門卻在這時突然被敲響了,我下意識地抬頭開去:難道是祁珩樾?!
想到這裏,我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上次魔都一別,拒絕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本來他這半個月沒有再聯係我,我以為我們之間這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可現在……
我實在不知如果門外真的是他,我又該如何麵對。
敲門聲不斷響起,雲子牧已經自告奮勇起身去開門了。
結果看見門外的人時他瞬間一臉驚訝:“許隊,怎麽是你?!”
許隊?這是誰?
我一時間竟沒想起這麽個人來,但於此同時,也狠狠鬆了口氣。
管她是誰呢,隻要不是祁珩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