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婚紗,李月湖心如止水,在旁人震驚又同情的目光中,竟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好暈,也好累啊……

李月湖兩眼發黑,在韓靖震驚的眼神中,一頭栽在了地上。

“月湖……”

是誰?是誰在喊她?

哦對了,她孤身一人,本來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哪會有人喊她呢?

這裏好黑,她是死了嗎?

李月湖的意識渾渾噩噩,仿佛掉進了無邊的黑暗深淵中,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輕盈了。

“宿主,你快醒醒!”

忽然,一道聲音驟然在腦海中響起,好似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靈魂上。

李月湖渾身一顫,終於睜開了眼睛。

因為剛剛清醒,她還有些懵,不知身處於何處。

“月湖,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一個男人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因為太過害怕,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李月湖有些恍惚,啞著嗓子問:“你是誰?”

韓靖渾身一僵,仿佛聽到了很可怕的話,在一瞬間心亂如麻,“月湖,你怎麽了,你不記得我了嗎?”

“哦……”

李月湖想起來了,也徹底清醒了,無力喊了他一聲。

韓靖心有餘悸,將李月湖緊緊抱在懷裏,悶聲道:“月湖,你嚇死我了,你真的嚇死我了!”

剛才,李月湖突然昏倒了,怎麽也叫不醒,仿佛連呼吸都快沒了。

短短幾分鍾,卻好像過去了千年萬年,他無時無刻不在煎熬,悔恨更像一根細細長長的針,無情紮在他的心頭。

為什麽要勉強她呢?

她好不容易才答應跟自己出來,兩人本該甜甜蜜蜜試著婚紗,再一起回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成了一對仇人。

方才,當李月湖問他是誰時,韓靖止不住惶恐,比世界末日了還要讓人害怕。

如果李月湖真的忘記他了,那該如何是好?

韓靖想,他會瘋的,他一定會瘋的!

那樣的驚懼,仿佛烙印在了骨血中,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月湖,沒事的,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韓靖不想再等救護車了。

“不用了,我沒事了……”

李月湖拉住他,除了回家,哪兒也不想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昏倒了,或許就像係統說的,是世界在排斥她吧,就算去了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麽的。

柳如煙站在韓靖的後麵,見到李月湖醒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剛才,她怎麽也叫不醒,好像死了一樣,柳如煙還真巴不得她死了呢。

可惜啊,她還是醒了,還輕而易舉將綁住了韓靖的心。

柳如煙又恨又妒忌,懷疑李月湖在裝暈。

嘖,還以為她不爭不搶呢,還不是手段百出!

賤人!

“韓靖,既然月湖想回去,我們還是不要勉強了吧。”

韓靖想了想,沒帶李月湖去醫院,而是回家了。

……

車上,還是同樣的三個人,李月湖也依舊坐在後麵。

韓靖頻頻往後看,好像終於良心發現了,“月湖,你會不會不舒服,要坐在前麵來嗎?”

柳如煙一聽,心裏又泛酸了。

在她看來,韓靖的副駕駛是她專屬的,哪怕李月湖也在,都隻能坐在後麵。

但現在,韓靖卻想要她坐在後麵?

柳如煙臉色不佳,根本不能忍,便少見的沒有開口,而是也看向了李月湖。

李月湖抬頭,看到了韓靖眼中的擔心,也看到了柳如煙眼中的怨恨,心情竟很冷靜,仿佛一切都無所謂了。

“韓靖……”

韓靖眼皮一跳,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得慌了,“月湖,我還在開車,有什麽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說什麽?”柳如煙看了看兩人,也想到了同樣的一件事,不禁眼睛都亮了,“韓靖,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嗎?”

此時,李月湖也在看著韓靖,似乎無聲在問:“是你說,還是我說?”

韓靖笑容苦澀,一顆心又開始七上八下,卻輕描淡寫道:“沒什麽,隻是一些悄悄話罷了。”

他的眼神中透出哀求,要是以往,李月湖會心軟的,現在卻覺得很煩悶了。

算了,既然他想裝作無事發生,便和柳如煙說吧。

李月湖看向副駕駛上的女人,淡淡道:“柳如煙,既然你喜歡韓靖,他也忘不掉你,我便成全你們,前提是你要讓韓靖同意分手。”

她提過幾次分手了,韓靖也由一開始的煩躁和不滿,漸漸開始慌了。

韓靖心知,李月湖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想結束這段感情了。

原以為,她這輩子都離不開自己,會以自己為天,處處以自己為先,畢竟先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是她啊。

不料,當李月湖決定離開時,卻是韓靖放不下了。

他是真的不懂,他們怎麽走到了這一步,難道就因為如煙嗎?

他還要說多少次,他跟如煙沒有逾矩之舉,真的隻是把她當成妹妹,李月湖才會相信呢?

如果不管柳如煙了,她不是很可憐嗎?

同為女人,韓靖以為李月湖能理解他的心,並支持他的決定,卻是他多想了。

“月湖,我說過了,我們不會分手。”

“我們的婚期越來越近了,我們會幸福的,不是嗎?”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把李月湖關在別墅裏。

但……

如果她執意要走,韓靖也會采取一些必要措施的。

這輩子,她隻能是自己的女人,休想去找姓顧的,或者姓商的!

李月湖冷冷一笑,繼續道:“柳如煙,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是分手,是韓靖不同意。”

“不過,我相信你能讓他同意分手的。”

柳如煙的手段,也就韓靖看不清楚罷了。

柳如煙眼神一閃,沒想到李月湖在說真的,是韓靖不想分手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