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韓靖都是不懂的,他不懂李月湖到底在鬧什麽,因為她什麽都有了,也一直被別的女人羨慕著,為什麽就是要跟柳如煙過不去呢?
而且,他也說得很清楚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他陪如煙完成心願後,就會回到她的身邊,當她一心一意的丈夫,以後也會是一個好爸爸,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們明明是有愛的,卻落得個如此境地,難道她就沒有責任嗎?
在韓靖責備的目光中,李月湖神情還是很平靜,仿佛是一個局外人。
不過,她真的累了,還有點想吐,隻想韓靖趕緊出去,讓她暫且休息一下吧。
李月湖不爭不鬧,淡淡道:“我不鬧了,以後都不鬧了,我都聽你的。”
韓靖一聽,卻不由得愣住了。
一方麵,他覺得這不是李月湖能說出的話;另一方麵,他還感受到了輕微的心痛,好像不該是這樣的。
對了,不該是這樣的。
她看似示軟了,但表情太冷了,很難說心裏有沒有藏著怨氣。
不過,韓靖不管這些,因為他要的隻是李月湖一個保證。
他相信,在他的**下,李月湖早晚會像以前一樣溫柔又乖巧,當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好未婚妻。
韓靖歎了歎氣,也稍稍鬆了神色,“月湖,我就知道,你會改好的。”
“唉,我也不想對你凶的,但你實在太不聽話了,你怎麽能跟顧隨風出去,還收他的手鐲呢?”
“你乖乖的,以後不要再戴這個鐲子了,我以後會給你買一個更好的,好嗎?”
韓靖說著,便想去脫她手上的鐲子,而李月湖沒有拒絕。
如此一來,韓靖以為她真的在示軟,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覺得一切還在掌控之中,也漸漸安心了。
就這樣,韓靖拿走了那個鐲子,沒給李月湖後悔的餘地。
在他看來,就算李月湖真的要戴鐲子,也隻能戴自己送的鐲子,戴其他男人送的鐲子算怎麽回事呢?
“月湖,你不要再出去,也不要再見別的男人了,不然我真會把你鎖起來的。”
韓靖一臉歎息,好像也很掙紮的,因為他不僅一次兩次想將李月湖鎖起來了。
到那時,她就不會整天想著出去,也不會再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了吧?
韓靖想著,竟有些蠢蠢欲動了,小尾指還飛快跳了幾下。
下一秒,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但神色還是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李月湖看著他,冷不丁問:“韓靖,你不舒服嗎?”
韓靖愣了一下,隨即緩緩搖了搖頭。
說起來,李月湖好久不曾這般關心他了,竟莫名有些懷念,又有些感慨。
“月湖,你還是關心的。”
他就知道,她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不過是在鬧脾氣罷了。
李月湖沒有反駁,隻是淡淡說了句:“韓靖,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抑鬱了。”
唉,她曾經深深愛過這個男人啊,還一手將他從抑鬱的地獄中拉了出來,可惜兩人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韓靖輕嗬一聲,無奈道:“我怎麽抑鬱呢?”
這個字眼離他太遠了。
但韓靖忘了,當初在柳如煙出國後,他是真的患過抑鬱症,一度生不如死,是李月湖將他救贖了。
偏偏,他好了之後就似乎將這段過往忘了,而李月湖也沒有提起,覺得他忘了也好,最起碼不用再想起當初的痛苦了。
韓靖歎了歎氣,將李月湖抱在懷裏,也說起了軟話。
“月湖,我們努力最後一次,等我陪如煙做完了那一百件小事,我也可以陪你做一次的。”
李月湖問:“為什麽要陪我做一次?”
“你……”韓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忘記了嗎?”
“或許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韓靖愣了一下,隨即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眼中除了意外,還多了幾分懷疑。
“怎麽了嗎?”
如果沒什麽事了,他不能出去嗎?
“月湖,你忘了嗎,那一百件小事是你寫下的,也是我們曾經約好要一起完成的!”
不久前,柳如煙還念了最後幾件事,她應該有印象的。
李月湖“哦”了一聲,但真的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了,如果真的有這回事,那也算了。”
“你……”
韓靖張口結舌,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咽喉,竟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月湖,你別騙我了,你怎麽可能忘了呢?”
“你在怪我,對不對?”
李月湖聽了,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我為什麽要怪你?”
韓靖噎了一下,雖然心中有答案,但很難說出口。
不過,李月湖也不是很想知道,便淡淡閉上了眼睛,“算了,如果很難以啟齒,你還是別說了。”
說白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李月湖不想聽了,韓靖卻慌了,連忙解釋道:“那天,如煙進了我們的房間,翻到了你寫的那個本子,得知我們還有那麽一個約定,便也想跟我經曆一次,以留下回憶。”
她說了,隻要韓靖也陪她體會一次,就會乖乖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不會再插足於任何人了。
或許那晚的夜色太迷人,或許是委屈巴巴的柳如煙太讓人心疼了,韓靖沒有拒絕。
他想,如果能讓柳如煙就此退出,李月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的,她也應該能理解自己的。
在這之前,韓靖是很有底氣的,此刻卻有些不自信了。
“月湖,你能理解我嗎?”
李月湖看著他,並沒有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理解,還是不理解的。
“韓靖,你真的很奇怪,你找個醫生看看吧。”
她覺得,韓靖可能有什麽病,還是早診斷、早治療的好,不至於越來越癲。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韓靖會覺得對方在罵人,但李月湖顯然不是,她是真的這麽想的。
正因如此,韓靖卻又一次沉默了,因為她不是第一個說他有病的人了。
之前,顧隨風罵他有病,商天也罵他有病,就連陳統都讓他盡早去看病,但韓靖都嗤之以鼻,因為他好極了,怎麽就有病了?
如果他真的有病,那也是占有欲在作祟,而不是精神有問題。
不過,韓靖還是很介意別人這麽說他的。
“好了,這不好笑。”
韓靖無奈笑了笑,好像並不喜歡這個玩笑話。
李月湖聽了,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閉上了眼睛,“韓靖,你出去吧,我有點想吐,我要一個人靜靜。”
“你怎麽了?什麽時候開始想吐的?”
“剛才見到你和柳如煙後,就開始想吐了。”
李月湖沒有罵人,也沒有開玩笑,她在看到韓靖和柳如煙的刻意互動後,是真的開始想吐了。
一開始還能忍的,但韓靖說的越多,她就越想吐,此刻都快忍不住了。
不料,韓靖以為她在說氣話,頓時沉了臉色。
“咚咚咚!”
忽然,敲門聲響起。
韓靖沒有動,還是死死看著李月湖,似乎想看穿她的內心。
李月湖問:“柳如煙來了,你不開門嗎?”
“你如何斷定是如煙,就不能是傭人嗎?”韓靖無來由嗆了一句。
“韓靖,你在裏麵嗎,我可以進來嗎?”
柳如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無疑打了韓靖一巴掌,讓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但門外之人是柳如煙,他跟誰生氣,也不會生她的氣,隻是淡淡說了句:“進來!”
於是,柳如煙進來了,手中還端著一杯牛奶。
“月湖,你要睡了嗎,要不要喝杯牛奶?”
李月湖看著她,並沒有開口,而韓靖也在沉默,任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柳如煙眉頭微挑,心中一陣暢快。
對,就是這樣,吵得越凶越好!
他們不吵、不分手,她又怎麽能順利上位呢?
哼,說什麽出國,不過是忽悠韓靖的,也就他會一次次相信這樣的鬼話。
不過,柳如煙沒有一絲愧疚之心,反而得意極了。
當務之急,就是把這個瘋女人趕走。
柳如煙微微一笑,好像一無所知,無辜問:“韓靖,你們吵架了嗎?”
韓靖薄唇緊抿,依舊沒有開口。
於是,柳如煙又看向躺在**的李月湖,似乎在等一個解釋,但她注定要失望了,因為李月湖更不願開口。
別說開口了,她現在隻想吐!
因為得不到回答,柳如煙的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成了沒事人的樣子,自顧自走進房間,還將那杯牛奶放在了床頭櫃上。
“月湖妹妹,你乖乖的,先起來喝了牛奶再睡吧。”
或許連柳如煙都不曾發覺,但她喊“月湖妹妹”時,準沒好心眼。
“我不喝。”李月湖偏過頭,聲音很淡。
“為什麽呀?”柳如煙坐在了床邊,一邊將李月湖拉了起來,一邊將那杯牛奶遞到了她的嘴邊,“牛奶熱熱的,你喝了會睡得舒服一點哦。”
一股腥味撲鼻而來,讓李月湖的嘔吐感更強了。
偏偏,柳如煙似乎一無所知,直接將那杯牛奶喂到了她的嘴邊,想強迫她喝下去。
這一刻,李月湖忍不住了,味道太腥了!
“嘔!快拿走!”
李月湖推了她的手一把,柳如煙“啊”了一聲,杯子摔碎在地,牛奶也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