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有些發燙，因為鮮紅在蒸發，開啟了原力的強者真心有些苦逼，死亡後，連破碎的身軀都會灰化，連鮮血都會蒸發。
“他是誰？”萬峻問我，我茫然搖頭。
我隻知道畢寒對龍族很忠誠，其餘的一概不知，所以心情並沒有多少悲傷，隻有對天狗的憤怒，還有些……茫然。
“李佟，先站起來，這一戰怕是還沒完！”萬峻突然皺眉，邁步站在了我身側，因為幾個身影緩緩走上了山坡。
是那些圍觀者，大多是混亂領地各個種族的小族長，我扭頭看了看他們。
“別出手，這一戰已經完了。”我如是說，邁步迎了上去。
“想殺我？那就動手吧。”我笑眯眯的望著他們，張開雙臂，甚至解除了龍形裝甲。
原界強者都痛恨龍之末裔，無論是朱雀還是玄武，包括這些混亂領地的家夥們，但！
“殺了我之後呢？你們該做什麽？”我歪著頭問道。
走在最前麵的，是個身形很魁梧，長相威風凜凜的家夥，可能是某種虎族吧，他怔了怔，望向我的表情有些茫然，殺龍族是天經地義的，哪有什麽之後？
“唔，讓我想想，殺了我之後，你們繼續苦逼的待在混亂領地，苟延殘喘，等著朱雀或玄武那天心情不好，來滅掉你們？或是等下一個天狗出現，屠盡你們？”
那人表情一僵，一抹憤怒，陡然抬起了拳頭。
“啊！我想到了，原界已開啟，再熬一段時間，等大門完全打開，大家就可以去外麵了。”
“說起來，外麵的世界比原界可好多了，天空是蔚藍的，大地是碧綠的。”
真特麽違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完全無視了霧霾和汙染問題。
“外麵的世界，有幾乎享受不盡的食物，有數量繁多卻又毫無力量的人們，隨便出去一位強者，都絕對能叱吒風雲！你們最想要的是什麽？外麵的世界怕是都能滿足吧。”
原界之門快開了，幾乎所有原界人都在憧憬外麵的世界，所以當我說出這些話後，那幾名強者的眼眶本能泛紅，連呼吸都有些粗重。
“小子，再多說一些，外麵的世界究竟有些什麽！”
“切，有必要問他？等去了外麵的世界後，不就一切都知道了！”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我眯眼望著他們，話鋒陡然一轉。
“哦，對不起，我說錯了，你們好像不是朱雀或玄武一族的人，那……外麵的世界和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吧，你們出得去？”
“嘖，那麽廣闊的世界，比原界大了幾倍幾十倍都不止，可惜，都是朱雀或玄武的！”
“他們不會讓你們出去的，他們要做外麵世界的王，僅有的一個王，要麽是朱雀，要麽是玄武，至於其他人嘛……”
“殺光？還是永遠囚禁在原界？我想不到呢，或許你們該派個代表去問問他們，打算怎麽處置你們。”我搖頭歎息道。
那些人的表情立刻變了，卻又無法反駁，因為我說的一點都沒錯。
去外麵的世界爭霸，和他們確實沒啥關係，他們的種族太弱了，區區幾十人幾百人的小部落，拿
什麽去對抗朱雀和玄武？
其實原界就是個囚籠，關押著犯人，而離開原界踏入外麵的世界，說白了就是越獄行為，可惜，能夠越獄的始終隻有幾個老大，和小混混無關。
或許，他們可以投靠朱雀和玄武，可幾千年了，他們始終沒有這麽做，為何？不甘心？不願向人低頭？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做老大？
其實，就算他們此刻去投靠朱雀和玄武，去了外麵的世界後，地位也不會高，不可能超越那些幾千年前就投靠了兩大種族的戰鬥級們。
所以，待在原界中，他們是最底層的，踏出原界後，他們依舊是最底層的，甚至，出不出的去都是個問題，除非……
“除非，你們和外麵的世界聯手，一起對抗朱雀和玄武！”我眯眼笑道。
“噗，哈哈！你這小子是不是失心瘋？龍族想和我們聯手？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那虎型男子狂笑道，眼中帶著猙獰。
是啊，他們太恨龍族了，不可能和我聯手的，除非，排除我！
“不是我哦，其實在外麵的世界，龍族已幾乎快要滅絕了，龍族已不是世界的統治者了。”我揉了揉鼻子道。
“那又是誰？”虎型男子愕然問道。
“一個叫葉擎蒼的BOSS，他是外麵世界此刻的最強者，其實這次我們踏入原界，也是執行他的命令，看看是否能在原界找到一些盟友！”
“畢竟，大家都不想被朱雀和玄武滅掉，或是永遠的待在原界，所以，聯盟是唯一出路吧？不是和龍族，隻是和外麵世界的BOSS！”我語氣誠懇道。
周圍有些安靜，我知道，這些事不可能立刻有答案，需要時間考慮，又或者，他們會反駁我的，他們會質疑我的企圖！
“小子，我突然明白了，你隻是想利用我們，去對抗你們打不贏的朱雀和玄武吧？”
果然……
“小子，別把我們當傻瓜，我已知道了，外麵的世界越來越弱，連原力都消失不見了，區區一兩重原力的強者，在外麵就已算頂尖！”
“哈，你們根本沒有實力對抗朱雀或玄武，所以，想騙我們做炮灰？”
一抹陰冷，一隻手伸來，死死捏住了我的肩膀，隻要我的答案一有不對，那手立刻會捏碎我的肩胛，甚至整個身軀！
萬峻急的眼眶通紅，連陳頌霖都想掙紮站起來幫我，可惜，沒用的，有些事不是戰鬥就能解決的，我們相比原界，實力始終不算強。
所以我眯著眼，腦海中回憶著蘇雲軒曾經的溫柔微笑，我也在笑，或許沒有他那麽灑脫，但始終氣定神閑，哪怕那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強，肩骨咯吱吱作響。
蘇雲軒離開了，去追擊天狗了？我就知道，他永遠是那麽精明，他不會給任何敵人逃走的機會，但如果蘇雲軒沒有離開的話，他會做什麽？會說什麽？
“是！”我突然承認了，萬峻愕然。
“我們確實沒有實力對抗朱雀和玄武，所以才來原界找盟友，但，你確定要殺死我麽？就像我之前問的，殺死我之後呢？你們該做什麽？你們還能做什麽！？”
“在我們進入原界之前，這裏已成死局了，
兩大王級稱雄，其餘的種族別說崛起，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別說朱雀和玄武，就連天狗都難以對抗。”
“但我們來了以後，局麵或許會有所改變！”
“我承認，我們沒有實力去撼動朱雀和玄武的王級地位，但，我們或許能製造一個讓原界勢力重新洗牌的機會！”
“一旦洗牌，你們就有可能崛起，當然，這始終和你們自身的實力有關，又或者說，這會和你們的選擇有關！”
“可如果沒有洗牌，你們一輩子都無法對抗朱雀和玄武，一輩子都無法踏出混亂領地，更別說離開原界，踏足外麵的世界了。”
“所以，殺掉我？還是等一次洗牌的機會？”
“不可否認，你們和龍族都有仇，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但算一算，那是多少代以前的仇恨呢？五十？亦或一百？”
“再想一想，和種族的生存相比，又或者和種族的崛起相比，報仇真是最好的選擇麽？其實就算你們不報仇，龍族也已快消失了……”
那一刻，虎型男子怔住了，目光灼灼的注視著我，呼吸略顯粗重。
“小子，你的實力根本就不強吧，又憑什麽說能夠洗牌？”
“我無法肯定哦，隻是說有可能製造一個機會罷了，畢竟我們是外來者，很可能攪亂原界的局麵。”我眯眼望著他。
“如果我成功了，大家固然嗨皮，但如果我失敗了，哈，對大家也沒有任何壞處吧？死的隻是我一個罷了，或是被你們殺死，或是被朱雀和玄武殺死，有區別麽？”
那一刻，我目光灼灼的望著虎型男子，那一刻，他捏住我肩膀的手逐漸鬆開了。
那一刻，蘇雲軒正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著我，他本想出手幫我解決這件事的，但！
“或許，已不需要了。”蘇雲軒微笑道，轉身離去。
因為，他已知道我在做什麽了，洗牌！
其實，我也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在今天之前，我始終懷疑蘇雲軒進入原界的目地，因為萬峻告訴我，蘇雲軒曾去找過玄武，但當他出現，幫我們幹掉了天狗之後！
我突然明白了，蘇雲軒也是想洗牌，也是想攪亂原界的這潭水！
憑我們的實力，無論朱雀還是玄武，都無法對抗的，甚至連混亂領地的這些家夥，一旦踏出原界，我們都很難搞定，所以……
原界的勢力繁多，數千年沒有一統，這是我們唯一能利用的優勢。
憑借我們第三方的身份，盡量攪亂這潭水，盡量重新洗牌，盡量引起原界勢力為了爭奪外麵世界的霸主地位，而自相殘殺！
憑外麵世界的實力，是不可能對抗原界的，但當玄武滅掉朱雀，或是朱雀滅掉玄武，甚至混亂領地再插一腳的話！
那一場大亂鬥之後，原界還有多少力量能踏入外麵的世界！？
單純的尋找盟友是不夠的，不斷的削弱敵人才是王道，所以，蘇雲軒已找過玄武了，下一個目的地，應該是去尋找朱雀吧，拎著天狗的腦袋。
那一刻，他在微笑，那一刻，我也在微笑，因為……
第一次，我讀懂了蘇雲軒的思維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