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新婚時那樣,拉著他來到衣帽間,為他脫下衣服,然後疊好,整齊地放進髒衣籃。

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送到麵前,溫柔地問道,“陪我看個電影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哪裏不對了,他把水杯放在桌上,然後抱緊我,“老婆,過一陣我休假,帶你出國玩好嗎?叫上葉知州,石堅,還有黎雯。”

我不知道怎麽拒絕他,“好。”

他抱著我來到地下的私人影院,問我想看什麽。

“《春光乍泄》吧。”我沒有猶豫。

黎耀輝對何寶榮的“不如我們從頭來過”沒有任何抵抗力,隻要何寶榮來找他,他就會再次淪陷,可多年過去了,到達那個瀑布的隻有已經放下的黎耀輝。

“我始終認為,站在這的應該是兩個人。”黎耀輝看著瀑布留下一句對白。

江城慎一直牽著我的手,直到電影結束。

我主動攀上他的肩,跨坐在他身上。

今天的江城慎格外溫柔。

“夏清焰,我說過想和你從頭來過,你的答案是什麽?”他眼神有些迷離。

我不想回答他,隻能用幅度更大一些的動作來搪塞過去。

我害怕。

我怕我相信他的心意,我怕我再次淪陷,我怕他是認真的,我也怕他隻是暫時認真。

其實這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他做得很好。

可以說他還算一個稱職的丈夫。雖然他話很少,對我也有些冷漠,但我們沒吵過架,我和他之間,相敬如賓。

我和他第一次吵架,應該就是我重回這個狗血世界的第一天,我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那次。

唯獨他不愛我。

現在他的討好是不是對我有所改變而產生的新鮮感?我不好說。

我隻知道林柔一定會回來,也一定會介入我們之間,有了上一世的經驗,我對他,對我們,不抱希望。

早上,我聽到江城慎起床的聲音,我假裝還在睡著,直到聽見關門聲,我坐起來買好三小時後的機票,火速裝著東西。

出國還夾帶著些逃跑的意味,不適合帶那麽多東西,所以我隻裝了些必備品,用了一個小箱子,就急匆匆出了門。

目前為止還很順利。

我像個小偷一樣來到機場,領好登機牌,左顧右盼,生怕被江城慎發現。

不是我吹,他的眼線就好像遍布了京市一樣,我去哪他都能知道。

這次我戴著旅遊的帽子,還有大墨鏡,口罩,穿得也是花裏胡哨,我就不信,除了他本人以外,還能有人認識我。

過了安檢,我感覺放鬆了一些,也不再左顧右盼。

因為剛才有好幾個巡邏警察看我鬼鬼祟祟的樣子有點躍躍欲試。

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別江城慎沒發現,先讓警察給我當壞人抓走了!

登上飛機後,我順著空姐的指引來到頭等艙,在我的位置坐下。

身上的裝備我還沒脫,不起飛我終究是不放心。

等待了一會後,終於聽到廣播說飛機馬上起飛,我激動地摘掉帽子墨鏡口罩,塞進隨身帶著的小包裏,拿起旁邊的雜誌看了起來。

“夏小姐?”

我順著聲音抬頭看去。

“秦先生?這麽巧?”我看著秦澤,抬抬眉。

“是啊,我要飛一趟西班牙,那邊有一場表演,我去演出。”秦澤在我過道的對麵坐下。

“真厲害,秦先生這種鋼琴家,應該經常要飛到各個國家去表演吧。”我放下雜誌。

“還好,”秦澤看看我旁邊,“江總沒和你一起來嗎?”

“額…………”我磕巴了一會。

“江總真是深情,上次在微博上發的我都看到了,沒想到江總和夏小姐結婚了,我剛回國時間也不長,你們結婚的消息我是前幾天才搜索到的。”秦澤麵帶微笑。

那你的消息還真是不怎麽靈通呢,再晚點問我我都離了。

我手機響起信息聲,我低頭看去,是黎雯的。

“焰焰,葉總來我們公司給蘇栩送好吃的,正好看到我,知道我是蘇栩的經紀人了,現在他纏著我讓我給他助攻,怎麽辦啊?”

我想了一下,給她回去一條。

“正好,你們可以互相利用。”

“對啊!那不用你問江城慎了!”

我看著信息笑了,也挺好。

飛機馬上起飛,我關上手機,拿出U型枕。

“我休息會,秦先生。”

“好的。”

我看了一眼秦澤,他身上散發著儒雅的氣息,手指修長,一看就是彈琴的料。

昨天惦記著“逃跑”計劃,沒怎麽睡好,戴上眼罩,很快我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飛機馬上就要落地了。

我還挺能睡,不錯,要不然坐飛機十幾小時也挺無聊的。

秦澤遞給我一個小麵包,“你一直在睡覺,沒吃東西會很餓吧,這個給你。”

肚子確實很餓,我沒客氣,接過來幾口就吃掉了。

經過一陣顛簸,飛機終於落地。

我站起來伸個懶腰,真是累啊。

開了機,瞬間蹦出來幾十條信息。

無一例外,全都是江城慎的。

從一開始的“老婆你在哪裏?”

到中間的“你去哪了?”

再到後麵的明顯看得出他有點破防了,“夏清焰,剛簽完協議你就跑,你還是個人嗎?”

我笑了,哈哈哈,狗男人,你也有今天?

直到視線落在最近的一條,“夏清焰,你跑不掉。”

我哆嗦了一下,眼前浮現出江城慎狠厲的臉。

嚇得我趕緊再次關機,可別被他找到了!要不然抓我回去,估計至少要打折我一條腿!

我和秦澤告別,直奔酒店而去。

辦好入住,我就上了樓。

哎呀,瀟灑!

現在是中午,國內已經是半夜了。

我換了一身裙子,不想去出名的地方玩,就想在街裏,在異國他鄉,隨便逛逛。

這裏的建築風格就明顯和國內不一樣,我一路走,一路拍。

逛到晚上有點累了,我找到一個小酒館進去,“Cava, por favor.”

酒上來,我跟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擺,慢慢喝酒。

不知什麽時候,後麵來了兩個小帥哥,圍著我一左一右坐下。

“Sola?Bonita?”(是一個人嗎?美女?)

“Sí.”(是啊)

聊了一會天,他們約我明天去看弗拉門戈表演。

我當然接受!出國不就是為了看點不一樣的!

可我手機沒開機,不能互留聯係方式,其中一個帥哥向酒保要了紙,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酒喝得差不多了,我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

我收起紙條,和他們擺擺手,起身準備回酒店。

結果剛一轉身,正對上一雙怒氣衝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