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們都不知道的是,傅禧禧有先天性心髒病,根本就承受不了爬山這樣的活動。

在得知傅禧禧搶救無效的消息,已經是一周以後了。

傅天跑到江城慎的學校大鬧一場,還差點一拳打斷江城慎的鼻梁骨。

傅天還在放學路上攔過我幾次,我不明白我們到底犯了什麽錯,讓曾經那樣溫柔明媚的傅天變得如此歇斯底裏。

我和傅天解釋了很多遍,說我們不知道傅禧禧有心髒病,而且那天的活動,沒有人邀請她,是她自己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才跟來的。

許是傅天想到當初的友誼,他終是沒對我做什麽,轉身離開了。

自此,我就再也沒見過傅天。

……

“天哥,為什麽你不相信我們說的呢?”我失聲問道。

“我相信。”他的表情漫不經心,可眼神裏卻透露著殺意。

“那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嗎?”我跪坐在**,雙手合十,眼神虔誠。

“放了你?那誰把我世上唯一的親人還給我?”他拉扯著麵具的帶子,對著我的臉,比劃著調整大小。

“戴上。”他把麵具丟在我身前。

我僵在原地,沒按他說的做。

他似乎並不在意。

他盯著我瞧了一會,隨即站起身,扯著衣角用力,單手就脫掉了上衣。

我看著他滿是疤痕的上半身,不由得瞳孔一縮。

“你別過來!”我隨手抄起一把茅草,當成刀一樣擋在自己身前。

他瞄著我毫無作用的防衛工具,嘲弄地笑笑,“這是你們欠我的,這麽多年過去,今天該還了。”

話音落,他像一隻餓狼一樣撲向我,瘋狂地撕扯我的衣服。

眨眼間,我的衣服就變得破爛不堪,無法再遮蔽身體。

我竭盡全力保護著身上僅存的幾塊與破布無異的衣物。

我好像聽到遙遠的地方有人在召喚我,難道重生體驗卡要到期了?

不。

我絕不屈服。

我握緊手中的利刃,直刺男人的眼睛。

“啊!”

一聲慘叫。

再次拔出來時,黃金製成的小手術刀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

傅天蜷縮成一團,捂著左眼哀嚎。

我奮力踹開他,強烈的恐懼讓我止不住地顫抖。

我還能往哪逃?

遠處傳來狗吠和人跑步的聲音,我一秒都不敢停留,推開房門就向外跑。

屋內是傅天撕裂般的怒吼,“你跑不了!”

我不要命般向前衝刺,沒穿鞋子的我,跑在草地上聲音很小。

可是從腳底慢慢上湧的鑽心疼痛讓我奮力奔跑的步子一點點變緩。

這可不行,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抓到的。

我看著不遠處的小山,手腳並用,拉扯著樹枝樹幹,爬了上去。

我跑進一個山洞裏,黑黢黢的沒有一絲光亮。

要是裏麵有野獸,我就完了。

可我寧可被野獸吃掉,也不想下去被那群張牙舞爪的村民抓回去鎖起來。

天色漸暗,我看到山腳下閃過火把的亮光,還有一些我聽不懂的方言飄上來。

緊繃的神經讓我一夜無眠。

我緊緊盯著洞穴深處那無盡的黑暗,還時刻注意山腳下有沒有人過來。

一天沒吃飯,還經曆了好幾次“廝殺”,此刻我已經筋疲力盡。

我找到一塊還算光滑的石壁,靠在上麵,觀察左右兩個方向有無動靜。

我睜著雙眼,看到天色一點點從黑變成深藍,又餓又累的我幾乎快昏厥過去。

可是這裏不安全,再次天亮對我十分不利,趁著夜色我還能躲在山洞裏,可是天亮了我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再往洞穴深處躲藏。

隨著陽光一點點上來,我緩緩向裏麵走去。

越往深處走,洞穴裏就越潮濕。

我也沒有力氣了,坐在地上,靠著牆壁輕輕喘息。

我聽到山腳下有人來了。

難道還是難逃一劫嗎?

洞口出現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

緊隨而來的是他轉頭向後大喊,“阿慎!找到了!”

是我的幻覺還是他真來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那個我期待已久的聲音,“老婆!”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才來,老娘差點死這……”

江城慎邊道歉,用衣服裹住我,邊抱著我往村口走。

剛走到一半,就有一大批村民,手裏舉著各種農具,阻攔了我們的去路。

“你們不能帶走她!那是我們買來的媳婦!”

“對!不能帶走她!”

“進了我們悍村的女人,還沒有人能帶走!”

江城慎怎麽可能畏懼這些,他甚至都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淡淡地瞟了石堅一眼。

兩撥人僵持著,就在我們馬上穿過人群的時候,在村民的身後,走出一個老頭。

“我們悍村,有悍村的規矩,即便你權力滔天,也不能不守這的規矩,更何況她一個身體都已經不幹淨了的女人,你們帶回去又有何用?”

江城慎聞言,腳步一頓。

我使勁搖著頭,說那老頭說的是假話。

遠處響起警笛,場麵頓時不再混亂。

悍村涉嫌拐賣婦女,連帶著剛才說話的村長老頭,還有一眾村民,都被帶走調查。

江城慎帶著髒兮兮的我回到華春苑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我餓得幾度快要暈死過去,所幸一回到家,桌上就擺著已經做好了飯菜。

我一頓風卷殘雲,可是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江城慎緊張地看著我,輕撫掉我的淚水,“沒事了老婆,沒事了。”

“你相信那個老頭說的話嗎?”我淚眼朦朧地看著江城慎。

“不信,我隻信你說的。”

登時,江城慎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我聽著大概意思是,傅天跑了,謝宇也不知所蹤,隻有一群愚昧村民被抓了,還在村子裏找到了幾個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女人。

謝宇,真夠狠。

我不想再聽下去,帶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徑直上了樓。

回頭看去,地上留下條血汙。

我獨自來到浴室衝洗,經過兩天的折騰,我身上滿是泥汙,連衝到地上的水,都變成灰黑色。

腳底的刺痛讓我回憶起這兩天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