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仰著頭靠在浴缸上,等他江城慎來伺候我。

我聽到江城慎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然後就感覺身上就落下一雙手,為我仔細清洗著。

這還差不多。

“老婆。”江城慎站起身,扯下一旁掛著的浴巾。

我睜開眼,嘴裏含笑地眺著他。

“你現在怎麽不裝可憐了?”他把那浴巾圍在自己的腰間。

“已經考上清華了,誰還天天練高考題?”

已經把他拿捏了,自然可以收起亂七八糟的小伎倆。

他離開後,我自己又眯著眼享受一會悠閑的泡澡時光。

待我從臥室出來時,江城慎不在房間裏,隻有遠處的書房還亮著燈。

我走過去,用指關節叩叩他的桌麵,“到底什麽事瞞著我?”

江城慎放下手裏的文件,雙臂撐在桌麵上,仰頭對著我微微一笑,“你的表現……我不滿意。”

我目瞪口呆。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我表現差。

男人最聽不得的就是說自己不行,女人也一樣啊。

不過我沒衝動到拉著他證明自己。

我冷笑一聲,“行,你行。”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記仇,誰惹我我必須報複回來。

就算你是江城慎,也不行!

次日,我正在給患者大媽解釋什麽是支架內置術的時候,裴瑤給我打來了電話。

“焰焰,你知不知道你是下一任心內科主任?”裴瑤語氣裏帶著驚喜。

“瞎說什麽呢?沒睡醒?”我被她突如其來的玩笑逗笑了。

“看手機吧!”

說完,裴瑤就掛斷了電話。

我不甚在意,繼續給患者講解。

直到中午12點,所有門診患者都看完,我才伸了個懶腰,想起裴瑤的那通電話。

開什麽玩笑?我當主任?

我才來多長時間,當了主任不得被罵死?

當看到醫院發布的關於各科室人員調動的通知裏,我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心內科主任一欄的時候,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恰好裴瑤也來了診室。

我抓住她的袖子,“這是怎麽回事啊?”

裴瑤可能對我的反應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了?這不是好事嗎?”

好什麽啊!

“蔡主任呢?”我一邊問她,一邊使勁向下劃著通知。

“以後要叫蔡院長了,放心吧,你沒以下犯上,倒反天罡。”裴瑤拍拍我的肩膀。

“那也不行啊,我當主任,別人怎麽看我?這怎麽沒人通知我啊,我都不知道!”我扣下手機,雙手抱著腦袋,懊惱地低下頭。

“你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啊,誰不服,誰去找院裏,你怕什麽?”裴瑤不解地撓撓腦袋。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我心裏總有點……忐忑。

我和裴瑤來到食堂的時候,食堂裏已經坐滿了人。

裴瑤如我所料,也接下了呼吸內科主任一職。

向著空位走的時候,一直有人祝賀我們。

我表麵上謙虛地接受著大家的祝賀恭喜,心裏卻是不知所措。

這不會是江城慎的手筆吧?

我很少和江城慎說醫院裏的事,他是不是以為我很想升職?

可我其實隻想老老實實做個小大夫,專注業務還可以,但是涉及管理……我不認為我是塊好料子。

下午回到科裏,蔡主任,哦,現在應該說是蔡院長了,她叫我到辦公室去。

她將一些資料和手續交接給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我看好你。”

就這樣,我的科主任生涯就開始了。

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在科裏的醫生護士人都很好,我公事公辦,也沒人為難我,沒人說什麽。

當主任可真忙。

院裏各種各樣的會要開,今天給個精神要傳達,明天給個政策要宣傳。

晚上我請科裏人吃飯,算是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

等結束了回到家,天空已經蒙上暗紗,除了頭頂的點點星光,便隻剩一輪彎月。

“江城慎。”我靠在書房大門上,手撐在頭頂,目光掃向坐在椅子上的江城慎。

他沒說話,往後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凝視著我。

“我這個主任,是不是你強取豪奪來的?”

江城慎歪了一下頭,“你當主任了?”

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那四瓶好酒就是用來做這個了。

“你知不知道,我隻想當個小大夫?”我問道。

他笑了,明眸皓齒。

“我說和我無關,你信嗎?”他搖搖頭,注視著我。

真的和他無關?我不太信,但是看他的模樣,我又不得不信。

江城慎牽著我來到餐廳,然後在他珍藏的酒櫃前站定,他兩指捏著下巴,看著透明玻璃櫃。

思忱片刻,他從裏麵拿出一瓶20年的紅酒,在我麵前晃了晃,“慶祝一下?”

我抿著嘴笑,沒反駁他。

他將酒打開倒入醒酒器,然後放上音樂,雙手搭在我腰間,帶著我輕舞動。

我很少和他有這麽高雅的互動。

大多數時候,都是床笫之間的那些事。

他的舞步非常優雅嫻熟,而我隻是略懂一些身法,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不過他今天的慶祝,深得我心。

上任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個醫療峰會的邀請,會議主辦方還邀請我做主持人上台主持。

我其實是不怯場的,之前做江城慎秘書的時候,也經常有各種活動需要我出席,除了陪在江城慎身邊坐個花瓶女伴以外,我也經常需要上台發言。

不過我剛剛從一個無名小醫生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三甲醫院科主任,就有會方這麽看得起我,邀請我主持,那我自然會應承下來。

這次的大會主要是心血管研究方向,討論的也都是有關心髒病治療的內容,我安排了楊力,和心內科另一個主治醫生周雅詩跟我一起去開會。

開會地點在滬市,坐飛機大概兩個小時。

出發前一晚,江城慎蹲在地上為我收拾所需要的東西,他拿了一個箱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好每一樣物品。

我躺在**,翹著二郎腿,打著遊戲。

輸了一晚上的我,心情極差。

不過一扭頭就看到有江氏大總裁勤勤勉勉地為我鞍前馬後,我心情又好了起來。

這次出差,要一整個周末。

隔天一大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有點晚了,於是就催江城慎趕緊起床送我去機場。

可他卻不緊不慢地坐起來,還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撐著胳膊湊到我身邊,打量著正慌亂往身上套衣服的我。

“老婆,不去開會行不行?”他勾起唇角。

“不去你養我啊?”我匆匆起身往衛生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