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玩偶放在一邊,走到冰箱前。

“有什麽喝的嗎?”我問道。

“有飲料,你隨意。”他一屁股坐在單人位上,把拐杖立在一旁。

我拿了兩聽可樂,擺放在茶幾上。

秦澤拿起一聽,一口氣就喝了一半,然後他強忍著碳酸飲料直竄頭頂的汽,閉緊雙眼。

“哈……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那個男人拋棄了,她又有愛心,一個人堅持開起了孤兒院。”

“她希望我能出息,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送我出國讀書。”

“在某一次假期回國,我第一次見到了阿慎,那時的他隻有17歲,但是卻有著完全不屬於那個年齡的成熟和穩重,我遠遠地看到他,還以為是院裏新來的孩子。”

“他長得帥氣,隻一眼,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在院外河邊站著,好像是在等什麽人,我過去問他是不是新來的,他搖搖頭,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後來我聽我媽說,他是京市最有實力的江家長孫,來院裏是想挑選合適的孩子,提供些幫助。”

“起先我以為他是真的在做好人好事,直到我聽到傳言,說江家資助這批學生有目的。”

“第一次遇見你,我想到了我媽辦公室裏的資助人員名單,看到你的照片,知道你是給江城慎做秘書,我才猜到這一切。”

我打斷他的話,“可你們在現代一品樓下那次見麵,為什麽要裝成不認識?”

秦澤忽然低頭笑了,“阿慎那副樣子,擺明了是要和我做陌生人,我隻能陪他演戲。”

我點點頭,“那江陽呢?”

秦澤笑意漸漸收起,眼神裏帶有些愧疚,“我偶然有一次陪我媽到江家做客,那時江陽還是個小朋友,她什麽都不懂,偏偏纏著我開玩笑說以後一定要嫁給我。”

“屋裏所有人都被她逗笑了,包括我媽。”

“反而是我,有點不好意思,我知道她是開玩笑,可是後麵她長大了,還是經常會找到我,問我還記不記得當初的承諾。”

“這些年我都一門心思撲在琴上,直到偶然有一次在國外,她不遠萬裏跑來看我的表演,我就知道完了。”

我笑笑,“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秦澤不可置否。

我們像認識了多年的老友,攀談許久後,我起身告別。

秦澤想到門口送我,我示意他好好待著,別動了。

走了一層樓梯,我回到13層,刷指紋進門。

屋裏開著小燈,沙發上坐著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江城慎手撫著太陽穴,正閉目養神。

看到我回來,他抬起頭,淩厲的眼神配上邪魅的笑容,禁欲感十足。

“秦澤的家,和這裏有什麽不同嗎?”他開口道。

我走過去,躺到他的腿上,那熟悉的味道讓我十分安心。

“有點不同。”

江城慎輕哼一聲,“他的腿好了?”

“沒好,走路一蹦一跳,像個袋鼠。”我打趣道。

江城慎笑意加深,手落在我臉上輕輕撫摸,“老婆,我不敢想三個月的時間,我會有多瘋狂。”

聞言,我呼吸一窒,起身跨坐到他身上。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瘋狂。”

他眸色一沉,直接抱著我回到臥室。

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不是一般的瘋狂。

“叫我。”江城慎啞聲在我耳邊說道。

“江城慎……”

“我要聽稱呼,獨屬於我的稱呼。”

“阿城……”

“再換一個。”

“老公……”

……

結束後,我用腳趾勾著他,踢了踢他的屁股,“你回去吧,留下來容易被發現。”

江城慎又氣又急,“真把我當男模了?”

我捧著他的臉輕聲安撫,“萬事開頭難,我老公最厲害。”

江城慎用舌尖頂了頂臉頰,“我寧可你冷漠一些,這樣也許我還能再堅持堅持。”

我索性鬆開他,靠在床頭,“8號還不錯,下次還點你。”

江城慎笑著輕哼一聲,到浴室洗了澡,穿戴整齊,離開了現代一品。

隨著他的離開,我原本就空落落的心也跟著飛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拉著提前收拾好的箱子,到醫院做好安排,就來到了地下車庫。

我給裴瑤撥去電話,催她快點下樓,飛機還有三個小時就起飛了,從醫院開到機場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裴瑤應了一聲,大概十分鍾後,她拖著箱子小跑到我車前。

我升起後備箱蓋,裴瑤放好箱子,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呼……這次要去一周呢,我看你怎麽隻帶了那麽小的箱子?”裴瑤扯過安全帶,紮好。

“夠換洗的就夠了,我不喜歡帶太多東西。”我旋轉方向盤,從車位裏緩緩挪出。

到了機場,我們領好登機牌,來到安檢口,因為人太多,我們兩個被人群衝散,她在我前麵幾個位置。

裴瑤已經過了安檢,在對麵等我。

“不好意思小姐,您的航班還沒有到安檢時間。請耐心等待一會。”地勤小姐姐把我的證件和登機牌盡數退回。

我在裴瑤疑惑的目光中退回等待區。

我低頭一看,可不嗎,我的登機牌上寫著的時間,是下一班,距離這一班還有一個小時才起飛。

裴瑤給我打來了電話。

“姐姐,機票是你買的吧?怎麽兩個人的還能分開買?我是下一班。”我無奈地說道。

裴瑤聞言,尷尬地笑笑,“啊……不好意思,我一開始點錯了,後麵再買你的,好像就點到下一班了……”

“沒關係,那你先去,我再等一會。”我隔著人群對她擺擺手。

裴瑤離開後,我獨自一人來到等候座位,看著麵前的小箱子,發起呆。

我有點……想江城慎了。

渾渾噩噩地落地春城後,我打車來到會議酒店。

裴瑤應該已經到了。

我來到前台,報上我的名字,遞過去我的身份證。

不一會,前台就返給我一張房卡和我的身份證。

我收起證件,低頭瞄了一眼房卡,1906。

這會議這麽高級嗎?參會人員都住頂樓的高級套房?

我乘著電梯來到頂層,找到1906,房門居然沒關。

這個裴瑤,總是這樣丟三落四,幸好她是個有魄力的女人,又有精進的醫術撐著,不然醫學這條路,她估計會走得很艱辛。

我推開門,拉著箱子進去,浴室裏響著流水聲。

這姐姐心是真的大,門都沒關嚴實,就敢去洗澡。

我把箱子平鋪在地上,從裏麵拿出我隨身背的包,整理了一下。

忽然我看到包裏居然還裝著那天的離婚協議,雖然已經用藥水全部塗掉了名字。

我忘了把這個放在家裏了嗎?幸好股權轉讓書沒帶在身上。

我把離婚協議丟在**,反正熱搜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裴瑤也知道,不怕她看見。

我悶頭在箱子裏找著換洗的衣物。

浴室裏水聲停了,腳步聲在我身後止住。

“門都不關,就去洗澡,怎麽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我從箱子裏拿出準備好的內衣物,撐在手裏看了看。

見身後沒有回應,我偏頭往後瞄。

這一瞄不要緊,差點把我魂都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