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警車同時出現的,還有幾個連滾帶爬衝過來的人。

人群將他們攔住,許是發現了大部隊,那幾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驚魂不定地喘著粗氣。

能聚在天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來看熱鬧的,當即有人關心地詢問:“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其中一個青年喘勻了氣:“快跑,那邊有人搶銀行,連玻璃都炸了。”

人群先是沉默,隨後爆發出陣陣驚呼聲。

和平年代,搶銀行在大家看來便是天大的事。

一時間眾人也顧不得看熱鬧,而是迅速四散而去。

最終隻留下太初、趙甜甜、李諾,以及旁邊那個瓶女的大棚。

常常待在天橋另一邊的何居士幾人,臨走前倒是叫了太初一聲,想讓太初快些離開。

雖然之前有過不愉快,但有太初的地方就有巨大的流量,他們的收入比之前高了很多,甚至還有了口碑。

故而平日裏會主動照應太初,偶爾還會出言幫太初維護秩序。

如今聽說這邊有人搶銀行,幾人跑路前自然忘不了提醒太初。

太初並不是個分不出好壞的,對四人露出安撫的笑:“你們先走吧,我再看看情況。”

同為女人,何居士倒是想提醒太初快些離開,可想到太初的本事,最終隻是遠遠喊了句:“躲遠些,莫要被誤傷。”

之後便同劉大師幾人迅速離開了。

平日裏幾人和太初並沒有交際,因此趙甜甜也沒太關注他們。

此時見幾人臨走前還不忘叫上太初,趙甜甜看向太初:“原來你們認識。”

太初對她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我人品好,大家自然願意接近我。”

趙甜甜:“...哦!”師傅在自我標榜的時候,向來都是不遺餘力的。

同趙甜甜說話的時候,一個紙片人順著風飄飄搖搖地回到太初腳邊,扒著太初的褲腳用力向上爬。

趙甜甜打眼看去,發出一聲輕呼:“這不是山上那個...”

隻不過山上的是一群,而現在隻有一個!

唯一的差別是這紙片人的形象比山上淒慘不少,頭和脖子相連的地方被燒焦了大片,每爬兩步就向下滑一步。

太初彎下腰將紙片人捧在手裏:“辛苦了。”

隨後快速將紙片人收進背包。

所有紙片人都來自她的靈力,她的背包中自成一片空間,能夠修補紙片人損耗的精氣,隻是外形上傷害複原不了,這紙片人以後依舊會是殘破狀態。

李諾剛剛就想跑,可惜她的兩條腿軟得讓她爬不起來。

這大師是妖怪麽,做的事為何如此奇怪。

太初將紙人收好,笑盈盈地看向李諾:“我今日就教你個乖,永遠不要去惹一個有本事的算命先生,因為我們最擅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罷,太初望向馬路對麵,隻見之前不斷同太初“開玩笑”的肖瑜已經被人從銀行裏押出來。

她不停地掙紮,同時高聲嘶吼:“我沒搶銀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肖瑜快要瘋了,直到現在她都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麽。

今天銀行辦業務的人不少,ATM機器又出了問題,她本想著換一家銀行,誰知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她身上忽然傳出一聲尖叫:“搶劫,都給我趴在地上。”

肖瑜聽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她的聲音,也分明是從她身上發出去的,可問題是她根本沒說過這種話啊...

見銀行的人都看向自己,情急之下,她抬起手準備解釋。

可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間,銀行一號櫃台的防彈玻璃忽然爆開了。

圓圓的玻璃顆粒蹦得到處都是,肖瑜同銀行櫃員一同發出驚恐的尖叫,銀行的防爆鈴響了起來,各道閘門同時落下。

而她則被一群男人死死壓在地上。

原來今天竟是附近警局集體換工資卡的日子,她栽到一群警察手裏...

眼見肖瑜被人粗暴地塞進警車,李諾的身體抖得越發厲害,她甚至不敢去想肖瑜身上發生了什麽。

目送警車遠去,太初對李諾莞爾一笑:“你這朋友是個能開得起玩笑的,希望她會喜歡我今天的玩笑。”

論起開玩笑,她絕對是行家。

李諾的眼睛瞪得溜圓,她似乎是想尖叫,可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最後抱著腦袋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趙甜甜同樣望著警車遠處的方向:“你做的。”

太初毫不遮掩地點頭:“總要有人來提醒她,如果她不能管好自己的舌頭,遲早會有其他人幫她管。”

作為玄門老祖,太初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有實力作支撐,她做事向來隨心隨性。

打得過的要打,打不過的要想辦法打,報仇這種事可以晚兩分鍾,但絕對不能隔夜。

趙甜甜認同地點頭:“有道理,這種人就應該給她些教訓。”

看過了熱鬧,太初對她揚揚下巴:“走吧,該回去吃飯了。”

可剛轉身,就看到瓶女的售票員在收攤。

見太初看向自己,男人對太初友好一笑,隨後大步向裏麵走去。

趙甜甜隱約聽到太初的吸氣聲,隨後拉著她:“快些回去吧。”

隻要她走得夠快,麻煩就追不上她。

其實麻煩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用軟刀子割人。

以為太初是在害怕那個瓶女,趙甜甜繼續解釋:“我之前在國外見過類似的表演,沒有人能活在瓶子裏,真的隻是兩麵鏡子打造出來的效果。”

難得見師傅害怕一件東西,其實還挺可愛的...

剛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一道略顯低沉的女聲:“您好,請稍等一下。”

聽到這聲音,太初的腳步更快,那緊張的模樣看得趙甜甜忍不住發笑。

她正準備回頭,耳邊卻傳來太初的聲音:“別看,繼續向前走。”

別人是來送溫暖的,偏這人是送麻煩上門的。

趙甜甜雖然覺得太初的模樣有趣,卻依舊聽話地跟在太初身邊,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身後的腳步聲也越發急促:“請等一下,能同我說幾句話麽。”

“不能!”太初的聲音極其麻利,甚至沒有丁點遲疑。

眼見兩人就要走到停車位,拐角處忽然有人抬著一麵鏡子出來。

鏡子照在太初和趙甜甜身上,後麵的情況一覽無遺,趙甜甜的眼睛猛然瞪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