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郝話裏的顫音更足了:“為什麽是我?”

終於問到一個有意義的問題,太初上下打量過劉小郝:“那天晚上去抄墓碑的人中,你的外形是最好的,被看上也在情理之中。”

劉小郝哭喪著臉:“大師,我求您別說了。”

他已經快被嚇死了。

好半天後,劉小郝才平複了心情:“大師您怎麽不說話。”

太初疑惑地看著劉小郝:“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麽?”

劉小郝:“...”其實有時候也不用太聽我的。

見劉小郝如同霜打的茄子,太初忍不住出言安慰:“其實你也沒必要這麽沮喪,那女鬼對你還不錯。”

劉小郝抬頭看向太初,似乎想從太初口中聽到些靠譜的話,誰知太初繼續說道:“她算是個有良心的,並沒打算要你的命,隻是讓你發胖變醜,隔絕了你和其他女人接觸的可能而已。”

末了投給劉小郝一個鼓勵的眼神:“你運氣真好。”

劉小郝:“大師...”你態度再真誠點,我說不定就信了。

太初的眼神落在劉小郝的“護身符”上:“這也是個苦命的姑娘,從小就在為家裏付出,幹的最多得到的最少,甚至連一張屬於自己的床都沒有。

長大後更是被迫輟學,出去打工供養弟弟讀書,後來弟弟考上了大學,家裏便把她嫁給隔壁的傻子換彩禮。”

劉小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也太慘了。”

他那個舍友一身都是名牌,平日裏出手也大方,真看不出背地裏竟是這樣的人。

此時的劉小郝似乎已經忘了自己遭的罪,居然開始為女鬼打抱不平。

太初抬手示意他噤聲,隨後繼續往下說:“誰會甘心嫁給一個傻子呢,她可以為弟弟放棄任何事,但不包括她的婚事。

於是她逃了,家裏人自然不會放過她這個搖錢樹,在家人的追捕下,她不小心落下山崖丟了性命。

女鬼死後一直糾纏他們全家,於是他們這才打定主意要找給女鬼找個好人家嫁過去,而你和你的舍友們都是被挑選出來的祭品。”

劉小郝瞠目結舌地看向太初:“真的是不小心摔死的麽?”

他咋這麽不相信呢?

太初點頭:“真的是不小心,畢竟誰都不願意將錢丟在打水漂不是。”

不要相信人,要相信人性。

那家人是想用女兒賺錢,又不是想殺女證道,自然不會是故意的。

作為搖錢樹的女兒死了,他們心裏比誰都難受,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做的。

畢竟誰會自斷財路,可劉小郝的重點不應該是這個吧!

太初說的言之鑿鑿,羅勝男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又不是你親眼看到的。”

光是這一點就很可笑好不好。

太初笑盈盈地看向她:“我是算師,知道這種事很稀奇麽?”

這些人用不用這麽少見多怪。

感覺身邊的人都在看著自己,羅勝男心中懊惱自己的衝動,她這麽一開口,不是助長了那騙子的氣焰麽!

劉小郝看向太初:“您打算怎麽解決她,聽起來也太可憐了。”

其實被女鬼纏上也不要緊,大不了不結婚了唄。

太初笑盈盈地看向劉小郝:“我為什麽要解決她,她生前身不由己,死後也同樣被操控,與其解決她,倒不如在後麵推她一把。”

這孩子說的什麽傻話,弄得她像是大反派一樣。

劉小郝疑惑地看向太初:“什麽意思?”

問到自己的打算,太初終於來了精神:“她現在的困境是太過逆來順受,以至於死後還被人擺布,家人給她找個大學生,她便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自然不想再鬧事。”

對上太初如同反派的笑容,劉小郝心裏有些哆嗦:“那我該怎麽辦?”

大師被笑了,他害怕。

太初的視線落在附身符上:“當然是要讓她知道,她家人並不愛她,給她找的大學生也沒她想象的好,這才能在背後推她一把,讓她想起什麽叫冤有頭債有主。”

首先,她是不讚成縱鬼傷人的。

其次,自己的仇應該自己報。

最後,幫鬼認清現實不算縱鬼傷人。

道理這東西隻要說服自己就行,隻要自己問心無愧,那便是妥妥的道理,就算天道來了,也能辯上一辯。

劉小郝看著太初,聲音中帶著小心翼翼:“大師,我到底應該怎麽做啊!”

他可是記得,大師之前說過讓他不要臉來著。

太初對劉小郝笑道:“別怕,你要做的很簡單,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說罷,對劉小郝勾勾手指:“過來,我告訴你應該怎麽做。”

劉小郝看著太初,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情:“大師...”

大師這個樣子讓他覺得瘮得慌。

可太初接下來的話,卻聽得他汗毛直豎。

劉小郝像是屁股下有釘子一樣從地上躥起來,長滿粉刺的臉變成深紅色:“這怎麽可以,我可是直男。”

大師這是什麽主意,居然讓他以後見到舍友就親,親到對方不敢見他,不敢進入宿舍,不敢進入教室為止。

難怪說這毛病好治,就是不能要臉。

做出這種事來,他下半輩子的臉都沒了。

他會被學校記過,他的一世英名會被掛在學校論壇上,他...他說不定會成為學校之恥。

太初不說話,隻是麵帶笑容地看著劉小郝:“這是對你們兩個都好的辦法,其實她也是被騙了,家人隻說給她找個丈夫,卻沒說你不是自願。

等她知道弟弟再次騙她,給她找了一個不合適的對象,定然會離開你去找她弟弟算賬,待她離開後,你身上這些東西都會無藥而愈。

你不費分毫便脫離了這個女鬼,不沾染因果,將來也不會再被這種事困擾,這樣不好麽?”

劉小郝高大臃腫的身體扭來扭去:“可是...”

他終究還是要臉的。

太初擺手:“若是你遲疑,那我現在收了她便是。”

劉小郝愈發糾結:“別啊,讓我再想想唄。”

大師都是什麽脾氣,不是收就是放,難道沒有中和些的選項麽。

發現劉小郝有鬆動的趨勢,太初對他笑道:“記得伸舌頭啊!”

這事做好了,還會有一個大機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