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靈沒想到謝韞輕竟然如此直接的下她麵子,一時禁不住,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樣:“湘靈知道大哥已經有了嫂嫂。隻是如今我已無去路,大哥嫂嫂若不收留我,我便隻能一死了之了。”
“你若有心尋死,不必說於我們知曉,自找一個無人之處,飲鳩、自戕,隨你方便。”謝韞輕語氣清冷,著實讓人覺著毒舌。
但林晚月聽了卻覺得心裏舒服得很,嘴角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韓湘靈似乎習慣了謝韞輕這樣的刺耳的話,眼看求謝韞輕無望,也不死纏爛打,而是轉而來到了林晚月身邊。
“嫂嫂,我本是祖父領養的,如今祖父一死,在韓家已無立足之地,隻求嫂嫂留我一口飯吃,湘靈感激不盡。”
尚不等林晚月說什麽,韓湘靈‘撲通’跪地,抓著林晚月的袖子,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悲戚地看著她。
“韓小姐不必如此。家中...萬事由我夫君做主,我隻能聽從夫君,不敢違背。”林晚月扯出被抓著的衣袖,柔弱聲腔。
彼此心知肚明,隻是不想留下她罷了。
掩麵抽泣起身,給林晚月和謝韞輕恭恭敬敬的行禮:“兄嫂的意思,湘靈明白了。這段時日多謝嫂嫂照顧。湘靈告辭了。”
本以為是一個平常的道別,豈料下一瞬,韓湘靈就猛地撞上了門框,額角撞破,鮮血流下,人則直接暈了過去。
“這...”林晚月嚇了一跳。這韓湘靈當真對自己狠心,果然不是什麽柔弱佳人。
“阿九,將人抬去醫館。”謝韞輕見韓湘靈如此決絕,卻還是眼睛不眨一下,直接讓阿九抬人出去,少了口舌。
“是。”阿九在門外待命,聽到謝韞輕喊她,立馬就要把人扛起來。
林晚月卻覺得這麽做不妥了:“等等。”
“晚晚想要留下她?”他可不認為林晚月是這麽心慈手軟之人,倒是很好奇接下來她的解釋。
林晚月狡黠一笑:“韓小姐行事果斷,手段雷厲,與其擔心她日後惹禍,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日日派人盯著放心。況且,她今日此舉,是逼我們的下策,卻十分奏效。傳揚出去,從丞相府抬出一個受傷的女子,必會遭人非議。若再讓得知她是韓老先生的孫女,謝大人,你可少不得天下文人對你筆誅墨伐了。”
謝韞輕並不在意什麽筆誅墨伐,林晚月有一句話說的對,在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都知道,確實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林晚月本在家中等著謝韞輕回來一同用晚膳,誰料謝韞輕沒有回來,但是柳寒先登門了。
而讓林晚月更意外的是,柳寒居然不是來找謝韞輕的,而是來看韓湘靈了。
“韓小姐怎麽傷得這麽重?”柳寒看著躺在**奄奄一息的韓湘靈,愁眉不展,不知不覺語氣也重了幾分。
林晚月念著他是柳縈的三哥,也沒有放在心上,淡淡說道:“可能自己走路撞到了門框吧。”
柳寒卻是不信的,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眼裏的心疼之色,林晚月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心想這柳縈的三哥,眼光實在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柳寒是怎麽知道韓湘靈受傷的呢?看病的大夫還沒有離開,府中的下人也不可能隨意將事說出去的。
幾日來,韓湘靈病情好轉,隻是大夫說可能會留下疤痕,而柳寒依然天天來報到。
柳縈知道此事後,氣得把柳寒連踹帶罵,可依然阻止不了柳寒準時出現。
“韓湘靈長得雖美,可也不至於將我三哥迷得神魂顛倒吧。我三哥以前就說過娶妻生子會妨礙他仗劍天涯的人生,至少他喜歡的應該是個俠女吧。怎麽回事韓湘靈這樣弱柳扶風的女子吧?”柳縈想不明白,覺得柳寒估計是被下迷魂藥了。
“情人眼裏出西施吧。”林晚月心裏讚同,嘴上還是客氣些的。
“哎。對了,我聽我爹說,林知楊在流放的路上病死了?”柳縈知道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來找林晚月了。
林晚月點點頭,心中卻覺得怪異。當初她答應林江遠保下林知楊一命,沒想到還沒等她去找林知楊,林知楊已經自己病死了。
流放之人都是朝廷重犯,雖會過的很慘,但卻不敢輕易讓他們死,朝廷會怪罪下去的。因此林晚月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柳縈見她神色有些沉重,轉而說道:“不管這些了。今日我來,是想問問你,你的生辰要如何過?”
“我還沒想好。”她都差點忘了。聽柳縈說起才想到自己的生辰就在眼前了。之前在定國寺和柳縈說過,難為她還記的。
“既然如此,那便找盛姐姐一起吧。咱們去醉仙樓?去年冬日裏我自己釀的梅花釀,可以嚐嚐了。”柳縈如今膽子也是愈發大了。明王已經被幽禁,有重兵把守,不可能再出來的。
林晚月有些為難,她一碰酒就上頭。不足以醉,卻也夠她暈上一陣的。但是見柳縈如此真心的邀請,便隻能硬著頭皮應下了。
八月二十,林晚月生辰當日,並沒有大肆宴請,而是隻約了盛若華和柳縈一起醉仙樓把酒言歡。
柳縈帶了自己釀的梅花釀,盛若華帶了嶺南送來的新鮮葡萄,三人點了一桌豐盛的佳肴。
“聽聞這葡萄可以解酒,不如你先吃幾顆葡萄?”盛若華見林晚月有些猶豫。
柳縈也附和道:“妹妹放心,這是我自己釀的,很清淡的。”
林晚月也不好太掃興,吃了幾顆葡萄後,拿起酒盞品了一點。瞬間臉頰上暈染開了粉色,咧嘴笑道:“甜甜的。好喝呢。再來一杯。”
柳縈和盛若華對視一眼,心中嘀咕道:上頭太快了!
“還是將她先送回去。”
“也是,否則一會兒徹底醉了。”
兩人正扶著林晚月出雅間,就遇上了蕭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