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怡的耳根早就已經紅透了,她仿佛到現在都還可以感覺到指頭處殘留下來的柔軟觸感,剛剛,剛剛……
房間裏頭的氛圍一時之間有些怪異,兩個人就那樣僵硬地維持原本的姿勢,誰都沒有動一下的意思,也沒人主動開口說話。
就在兩人滿臉不自在想要去打量對方,但是又不敢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隨後便是一個暗衛的嗓音響起。
“王爺,屬下有事要稟。”
“咳,進來。”總算是找到一個可以這一份尷尬的機會了,蘇淩胤連想都不想就直接對著外頭說道。
暗衛推開門走進來,看見楚雲怡一臉僵硬的站在床榻旁邊,頓時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過他知道蘇淩胤向來最厭惡的就是手底下的人多嘴多舌,去詢問自己不應該詢問的事情。
因此即便心裏頭感覺到疑惑,他也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恭敬的走到蘇淩胤的床榻附近,向他匯報自己要說的事情。
“啟稟王爺,屬下們已經查到次刺殺的一些線索了,箭雨所用的武器全都是新的,上麵還沒有打上官印,應當是私底下製造。”
蘇淩胤聽到這番話,頓時就再也顧不得去想剛剛跟楚雲怡的事情了,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腦海裏頭開始思索這一次的事情。
既然對方使用的全部都是新武器,而且上麵還沒有打上任何官印,那就證明對方是不想讓他發現他的身份的。
不過蘇淩胤也了解自己的手下,如果僅僅隻是查到了這麽一點事情他們絕對不會上來打擾他,他抬頭來看了那個暗衛一眼,低聲詢問道。
“除此之外呢?查到誰是幕後之人了沒?”
“是將軍府。”暗衛恭敬地低下頭。
將軍府……蘇淩胤心裏麵默念這三個字,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冷笑:“看來這件事情又是咱們尊敬的皇上在背後指使的了。”
大將軍宋淮遠,蘇棠鉞手底下的得力大將之一,也就相當於是蘇淩胤在朝廷上麵的政敵。
暗衛不敢去回應蘇淩胤那一番話,隻能緊接著說他們查到的事情:“宋家應當是察覺出了什麽,他們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銷毀了。”
蘇淩胤嘴角微微勾了起來,眼神裏頭滿滿的都是諷刺:“宋淮遠這個老滑頭心眼多得很,稍微有點不對勁他便會馬上縮回他的龜殼裏去,此事本王倒是不覺得意外。”
楚雲怡聽著蘇淩胤跟這個暗衛說話,越聽越覺得糊塗,她不知道宋淮遠是誰,也不知道宋家的人在這些事情裏麵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但是她心裏麵很清楚,想要殺蘇淩胤的絕對都不是什麽好人,蘇淩胤根本就不像其他人所說的那樣十惡不赦。
他從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倒是兢兢業業的為國家出了不少力,許多事情都是他解決掉的,說到底,想殺他的不過都是畏懼他罷了。
宋佳既然想要殺蘇淩胤,那他在楚雲怡這裏自然就不可能留下什麽好印象,她對他也沒有任何同情心,直接對著蘇淩胤說道。
“王爺,證據即便是被銷毀了也沒關係,既然矛頭都已經指向宋佳,那我們也可以另外偽造一份證據。”
別跟楚雲怡說什麽偽造證據是不合律法之類的話,宋佳想要殺蘇淩胤這件事情同樣也是不合律法的,他竟然主動破了這個規矩,那他們為什麽不能用同樣的方式報複回去呢?
宋佳如果不對蘇淩胤出手,他也不會遇到這個樣子的事情啊,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報荒一報罷了,楚雲怡給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愧疚感。
蘇淩胤抿著嘴唇笑了一下,眼神裏頭帶著一絲淡淡的喜悅:“雲怡,你真的很聰明。”
楚雲怡的想法跟蘇淩胤正好撞到一起了,他想的也是直接偽造證據,結果如果是好的,那麽他就可以將宋佳定罪。
如果是往壞的方向走,大不了他就學習宋家那一套,直接把所有偽造證據的證據全部都銷毀不就是了。
楚雲怡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也是腦子裏麵突然靈光一閃閃過這個主意所以就順嘴說了出來,詳細的還真的沒想那麽多,沒想到這居然能夠得到蘇淩胤的誇獎。
蘇淩胤把暗衛伸手叫到自己的耳邊,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你這樣……”
暗衛一邊聽著一邊飛快點頭,很快就領命退了出去,去執行蘇淩胤吩咐給他的任務了。
楚雲怡心裏麵雖然有些好奇蘇淩胤究竟要怎麽樣去對付宋家,但是她也沒有打算要直接問出口,反正難道事情的結果出來了,蘇淩胤肯定會跟她說一聲的,到時候她再問也一樣。
人都已經離開了,而且剛剛那種尷尬的氛圍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楚雲怡直接端著走走回到蘇淩胤麵前。
把碗往他的手裏一塞,讓他一定要把這些東西全部喝完:“剩下來的不多了,你自己喝吧,你受傷的是肚子又不是手臂!”
話音剛落,楚雲怡直接轉身就走了出去,雖然那種尷尬的心情已經消散了一點,但是她臉上的熱度一點都沒有降下來,要是再不快點去找些冷水來潑一潑,她怕自己的臉光是這樣燒著都能燒蛻皮了。
看著楚雲怡那走得幹脆利落的樣子,蘇淩胤心裏頭明白她肯定是有小情緒了,他有些無奈地苦笑一聲:“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
說到這裏,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剛剛吻住的手指,原來楚雲怡的手指是那樣柔軟……
蘇淩胤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抬起頭來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回到正事上麵。
楚雲怡在離開鋪子沒多久之後,陰之巢跟陰柔司兩個人也一起離開了,結完帳走出來,看見剛剛還在跟自己說話的人這會兒已經不在這裏了。
陰柔司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左右看了看,又低聲喊了幾句:“楚姑娘,楚姑娘?”
聽到陰柔司的聲音,陰之巢從角落裏頭走出來,語氣低沉地說道:“不用再繼續叫了,她已經離開了。”
陰柔司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她又看了看陰之巢臉上的神情,心裏頭頓時明白了什麽。
估計他是已經跟楚雲怡談過了吧,而且結果一定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會是這麽一副表情。
心裏頭這個樣子想著,但是陰柔司也沒有要多加追問的意思,在楚雲怡跟她哥哥這件事情上麵,她其實還是站在楚雲怡那一邊的。
她其實也有點看不上陰之巢的行為方式,隻是礙於他是她的親哥哥,所以不好多說些什麽罷了。
她輕輕聳了聳肩,對著陰之巢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回去吧?時間已經不早了,娘親估計也該擔憂我們了。”
陰之巢勉強扯了一下嘴角,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跟在陰柔司的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陰之巢一下子就倒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顯然楚雲怡剛剛的話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陰柔司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仔細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之後,她頓時就是一聲嗤笑,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若是當初她哥哥對楚雲怡再好一些,不因為自己受到一點傷害就違背立場,說不定楚雲怡還能夠惦記著那一點情分多給她哥哥幾個眼神。
而且他即便是跟楚雲怡來往比較親密一些,對他其實也不會有太多實質性的傷害,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哥哥最得父親的寵愛。
旁人看在他父親的份上,也不可能真的對他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的,他有能力可以拉楚雲怡一把,但他選擇了退卻。
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她哥哥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了,楚雲怡不願意搭理他那他也就隻能夠承受著,他沒有任何責怪楚雲怡的資格。
不打算再繼續去管陰之巢的事情,陰柔司直接轉身走出了這個院子,原本她是打算回去自己的院子裏頭的。
但是當她的目光在觸及到籃子裏麵那一堆的化妝品時,她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她買的這些實在是太多了。
雖然很喜歡但是她自己一個人一時半會的也用不完,府裏還有許多跟她同樣是庶出的姐妹,她們沒有一個得寵的哥哥跟母親,自然也沒有辦法如同她一樣可以隨意買自己喜歡的胭脂水粉。
自己既然買了這麽多,那不如就拿一些去分給她們吧,都是花樣年華的姑娘,總不能一直素著一張嬌俏的臉吧。
心裏麵這個樣子想著陰柔司的腳步,頓時就拐了一個彎,朝著旁邊的院子走去,來到其他庶女聚集的地方把剛剛買的胭脂水粉分配給她們。
拿到禮物的陰家庶女自然是驚喜萬分,她們本身不討父親的喜歡,而且她們的母親同樣也不得寵。
淑女坊的以後雖然有聽過,但是真正有能力買的卻一個都沒有,不知有多少人想過要攢錢去買,眼下能拿到那裏來到禮物自然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