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歌現在的臉頰上麵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袋，而且神色也十分憔悴，嘴唇更是幹裂的都起皮了，一看就知道有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
不過萬幸的是她的眼神看起來雖然瘋狂，可是在麵對楚雲怡的時候還是知道笑的：“大姐姐。”
“怎麽不好好休息？”楚雲怡到楚靈歌的麵前坐下，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眼睛：“是覺得難受嗎？”
她的眼神裏麵有的隻有關懷，沒有如同其他人一樣的嘲笑以及看不起跟厭惡，楚靈歌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感覺眼眶有點發熱。
這麽好的大姐姐，這麽好的大姐姐，她當初怎麽就鬼迷了心竅，硬是幫著花翩翩那該死的蛇蠍對付她？她果真是個蠢貨！
眼淚即將要從眼眶裏麵滑落，楚靈歌趕緊匆忙抬起頭，好不容易才把那眼淚給忍了回去，她不想再讓楚雲怡擔心她了。
“我來這裏是想跟大姐姐道謝的。”楚靈歌麵對楚雲怡的時候笑容看起來很甜：“是大姐姐你幫我消除了外麵的流言蜚語吧？真的很感謝你。”
楚靈歌心裏都很清楚，如果不是楚雲怡有意任由外頭丹書鐵券的事情流傳，那麽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把她原本的事都給掩蓋過去。
楚雲怡看著楚靈歌這有些瘋狂的模樣，心裏頭感覺萬分擔憂：“真的想感謝我那你就好好去休息吧，人一生要經曆的苦難是有很多的，你把這當成一個門檻盡量跨過去，千萬不要做傻事。”
楚靈歌早就已經徹底瘋狂了，她也就隻有在麵對楚雲怡的時候才有這麽一點像人的模樣，可心裏隻要一想到其他的人，她就隻有滿滿的恨意。
她完全無法做到楚雲怡的要求，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用那種平常的態度來對待自己了，但是當著楚雲怡的麵她沒有表現出來。
她是真的不想再讓楚雲怡為她操心：“我知道的，大姐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去做傻事。”她笑容看起來依舊是甜甜的，似乎真的不會去做什麽傻事的模樣。
楚雲怡稍微放鬆了一點，她笑著摸了摸楚靈歌的腦袋：“能夠想得明白就好，快點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的眼睛下麵都黑成什麽樣子了。”
聽見楚雲怡的話，楚靈歌下意識抬起手來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這些日子以來的折磨讓她完全變了一個性格。
以往很愛美的人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打理自己的形象了，如果不是楚雲怡提起，她甚至都沒想過要照鏡子，就更加不用說觀察自己究竟是個什麽形象了。
但是她現在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隻是對著楚雲怡搖了搖頭，說出自己過來這裏的另外一個目的：“大姐姐你知道嗎？我中秋之後就要嫁人了。”
提到這件事情楚雲怡心裏就有點生氣，她當然也聽說了這件事，這無非就是楚秦為了消除這件事情的負麵影響而做出來的惡事。
她看著楚靈歌，很認真的詢問道：“你想嫁嗎？如果你不想嫁的話，我幫你想辦法擺脫這個麻煩的婚姻。”
聽到楚雲怡這番話，楚靈歌頓時就愣了一下，同時心裏也變得越發感動起來，她真的沒想到楚雲怡居然是個這麽好的人，以往她果然做了太多的蠢事，現在又怎麽能夠再次連累楚雲怡呢？
她笑著對楚雲怡搖了搖頭：“不必了大姐姐，這是父親做出來的決定，你即便是去說了也沒什麽用，我還是認命吧。”
她不想繼續在這件事情上麵打轉，每回一提起這件事，她就感覺自己的心口如同被刀子狠狠割開了一下，疼得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她笑著看向楚雲怡：“其實我是想求大姐姐另外一件事情，中秋之前皇上會舉辦一次秋獵，我希望大姐姐你到時候能夠帶上我一起。”
身為蘇淩胤未過門的王妃，又是丞相府的嫡女，晉陽郡主的女兒，楚雲怡是能夠得到秋獵的邀請的。
而楚靈歌隻不過就是丞相府的一個庶女罷了，別說是秋獵的邀請了，即便是尋常女兒家的來往大部分也都是邀請嫡女之後才會邀請她。
所以如果楚雲怡不帶著她去這次秋獵的話，那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秋獵的會場，因此他隻能厚著臉皮前來打擾楚雲怡了。
京兆伊提起這件事，楚雲怡才猛然間想起來確實還有秋獵這麽一回事，想一想她上一回參加秋獵的時候，蘇淩胤還是一個小包子呢。
那時候他在秋獵會場可被人欺負的不輕，不過現在他都已經成長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了，過去那些欺負他的人卻大部分都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長蘑菇去了。
楚靈歌現在的狀態看著不太好，楚雲怡在心裏麵想著秋獵正好也是一個放鬆心情的好機會，不如就幹脆帶她去散散心吧。
身體上的痛苦已經造成了，這一點沒有辦法改變，所以至少也要讓她的精神稍微好過一點。
而且秋獵的時候蘇淩胤肯定是會趕回來參加的，到時候有他陪在她們兩個人的身邊，其他人想必也不敢當麵說三道四，不用擔心會對楚靈歌的狀態造成影響。
心裏頭這個樣子想著，楚雲怡也就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啊，那你最近這幾天好好休息，養好精神到時候才有精力可以遊玩。”
雖然早就已經有預感楚雲怡會答應自己這個要求，但是當真的聽到那個肯定的答案時，楚靈歌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謝謝大姐姐。”
“傻瓜，這有什麽好謝的。”楚雲怡再次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楚靈歌脆弱的模樣讓她感覺難受，再加上她之前的經曆，她不知不覺就真的把她當成一個年幼的小妹妹來看待了。
頭上的觸感真的特別溫暖，如果可以的話，楚靈歌真希望自己能夠一直留有這一份溫暖，但可惜不行了，她一個滿身是汙穢的人又怎麽能夠長久留在大姐姐身邊玷汙她呢？
她強迫自己抽出所有的情感，站起身來對楚雲怡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姐姐，你也好好休息吧。”
剛才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楚雲怡現在確實感覺疲憊，她輕輕點了點頭：“嗯，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睡覺了，可千萬不能再讓眼睛下麵的黑圈加深。”
楚靈歌抿著嘴角笑了一下，沒有去接楚雲怡這句話，隻是在走到房門旁邊的時候，她突然又回過頭對著楚雲怡笑了一下，這回她的笑容看上去幹淨又純粹，像是李彧裏頭最潔白的雪。
“大姐姐。”她緩緩對著楚雲怡開口：“我做了這麽多的錯事，已經是罪無可恕了，現在我唯一能夠做的也就隻有幫大姐姐一些小忙，算是我的贖罪吧。”
說完這句話，她直接轉身就往外麵走，也不給楚雲怡一個反應的機會。
楚雲怡整個人都愣愣的，想了好幾秒鍾才總算是明白楚靈歌的意思，她想要為她做事嗎？可她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拜托楚靈歌去幫忙的呀……
入畫這個時候從角落處走了上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楚靈歌離開的方向，小小聲在楚雲怡的耳邊提醒道。
“小姐，奴婢看著四小姐的狀態不太好，小姐你還是務必小心為上。”
楚雲怡低著頭沒有說話，她心裏頭也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總感覺楚靈歌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看來最近這幾天還是得多看著她點才行，可千萬別真的讓她做什麽傻事。
京兆伊下手非常毒辣，承受不住毒打的工人，隻能把玻璃的配方給交了出來，他很快就把這份配方成交到蘇棠鉞麵前。
蘇棠鉞果然龍顏大悅給了他不少的賞賜，但是手上雖然握著一份玻璃的製作配方，可他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把這東西做出來。
他手底下的工匠試驗了好幾回，每回都是按照配方上麵的要求去製作的，但到最後做出來的玻璃卻是一點都不成形。
甚至好幾次直接就在爐子裏麵炸裂了，那些炸裂的玻璃連帶著爐子一起弄毀，甚至還傷了他手底下好幾個心靈手巧的工匠。
吃了兩三次虧之後，蘇棠鉞總算是長了一個心眼了，他心裏頭覺得不對勁，認為這份配方想必並不是真正的玻璃製作配方，否則的話怎麽可能會做了這麽幾回都不成功。
察覺到玻璃坊的那些工人居然敢跟他這個真龍天子耍手段，蘇棠鉞心裏麵頓時充滿了火氣，他勃然大怒，讓人去把玻璃坊的人全部都抓起來。
楚雲怡大半夜的，原本是睡得特別香的，但是睡到一半就直接被暗衛給叫了起來，聽完暗衛所說的話，她頓時一點殘留的睡意都沒有了。
“真是頂級腦癱，就他這個腦子真的跟蘇淩胤是同一個爹嗎？怎麽就能夠比蘇淩胤蠢那麽多？”
楚雲怡心裏頭無比煩躁，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甚至都要懷疑蘇棠鉞到底是不是上一個皇帝親生的了。
明明是同一個爹，為什麽兩人的智商差距能有這麽大？配方都已經交到他手上了，他居然還什麽都做不出來，說出去真是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