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的格外漫長,快五更的時候,天總算是微微亮了。魚玄山上一夜之間死了不少人,暴雨天氣來得太突然,百年難得一遇。

平江王府強上上下下開始忙碌起來,卻沒有人敢說話,世子去了魚玄山一夜未歸,生死未卜,氣氛簡直冷到極致。

蘇霈允自昨夜去了魚玄山,已經一夜未歸,也沒有任何消息,平江王跟王妃在府中也是一夜未眠,坐立不安。

平江王府門外的燈亮了一夜,就怕蘇霈允要回府。門外的兩個小斯在門口守了一夜也是疲憊不堪,眼見著天都快亮了,世子爺還沒回府,眼皮子都快熬不住了,一個勁兒的往下沉。

“琉璃塔……琉璃…塔…”門口的小斯眼看著就要睡著了,“啪”地一聲有什麽人一頭栽在了地上。

隻見蘇霈允如行屍走肉一般,狼狽不堪,身上全是火燒過的痕跡,一身的錦衣都被染成了炭黑色。

“世子,世子回來了!”靠在門口的小斯一個機靈起了身扶起倒在地上的蘇霈允,朝著另一個小斯喊到:“快過來幫忙,世子爺暈倒了!快…快通知王爺王妃!世子爺回來了!”

兩個小斯一邊駕著蘇霈允往府裏走,一邊往府裏大喊著:“世子爺回來了!”

平江王跟王妃趕過來的時候,蘇霈允已經被下人沐浴更衣過躺在**了。嘴唇蒼白。

“琉璃塔…”躺在**的蘇霈允額頭上敷著白浴巾,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嘴裏卻不停地念叨著“琉璃塔”三個字。

一旁的平江王跟王妃臉色也很難看,尤其是聽到“琉璃塔”三個字的時候,平江王臉色更是鐵青。

“大夫來看過了沒有,霈允怎麽樣,有沒有大礙?”王妃幫蘇霈允理了理被子問道。

“回王爺,剛叫過大夫了,大夫說世子爺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昨夜暴雨,淋了一身的雨水,著了涼,有些發燒。服了湯藥,在家修養幾日,便可恢複如初。”一旁的管家拱手回答。

“王妃,本王聽說昨日世子殿下是跟淮安王的女兒虞桃一同去的魚玄山,還進了琉璃塔?”

平江王跟王妃一同走出房門,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突然問道。

“回王爺,正是。”

平江王臉色不變,看不出情緒。

王妃知道平江王心中必然不悅,猶豫著道:“王爺,還有一事……”

“而且那虞桃便是之前跟霈允有過口頭婚約的人,隻是……隻是不知道這口頭婚約能不能算數……”王妃支支吾吾的說道。而平江王那邊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而另一邊,攝政王府上,蘇淩胤派出去尋找虞楊跟柔司的人也遲遲沒有音訊。眼看著新的一天即將來了,楚雲怡越來越擔心。

“有柔司她們的消息沒有?”楚雲怡看著從外麵回來的蘇淩胤一頓追問。緊張得雙手交疊,額頭出汗。

“沒有,再等等吧,應該不久就能找到了,你別著急”。蘇淩胤柔聲安慰著說。

“我能不著急嗎?一整晚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了,我要自己去找!”楚雲怡說罷便向門外走去。卻被蘇淩胤一把拉回:“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魚玄山昨夜混亂不堪,你就別去了。”

“蘇淩胤!你怎麽回事?在你眼裏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嗎?”楚雲怡一怒之下狠狠瞪著蘇淩胤說道。

“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原來在你眼裏我蘇淩胤是這樣的嗎?行,那你想去你就去好了,我不攔著你!”說罷,蘇淩胤便甩袖而去,隻留楚雲怡一個人。

楚雲怡也沒有時間多想,更沒有心思跟蘇淩胤吵架,隻要一想到柔司跟虞楊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心裏就不好受,於是便帶著隨身丫鬟換上便裝出門去了。

………

“啊!這是怎麽回事?我的手怎麽了?”淮安府郡主的房間裏除了郡主虞桃的叫喊,跪了一地的丫鬟小斯,沒有人敢說話。

“說啊,一個個都啞巴了嗎?”虞桃坐在**看著自己的手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臂不能動了,被纏上了厚厚的繃帶。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王妃從不遠處小跑著進了虞桃的內室。

“回……回王妃,郡主…郡主她醒了……”離門口最近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大家素日裏都知道這位郡主的脾氣的。

“郡主我來照顧,你們先下去吧!”聞言,一屋子的丫鬟侍女才敢抬起頭來退出虞桃的內室。

“我的手,我的手,啊!一定是楚雲怡對我動了手腳,一定是她,”虞桃發狂似的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桃兒乖,桃兒乖,沒事的,母親已經讓你父王進宮請宮裏最好的禦醫來給你整治。”王妃把虞桃摟在懷裏柔聲說道。

“我不要,不要,我不要什麽禦醫,我要見楚雲怡,都是那個小賤人害我!”說罷,虞桃又像想到什麽一樣:“我不要禦醫,隻有魚玄山的情醫能治好我的手臂。”

“魚玄山的情醫?”

“嗯,母親幫我去請嘛~不然,不然,我不活了…”虞桃大哭著請求起來,王妃抵不過虞桃,便一口答應下來:“好好好,母親這就去,你聽話,別哭了。”

看著王妃走遠,虞桃才停止大吵大鬧,她心裏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她一定要讓薑蘊愛上她虞桃才行。轉眼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也是頭疼不已,雖然沒有真的殘廢,但是也離殘廢不遠了。

不知躺在**多久,虞桃隻覺得門外動靜很大很吵,傳丫鬟打聽才知道是楚雲怡來了府上,正在大廳跟王妃詢問虞楊跟柔司的下落。

“來人!扶本郡主去大廳!”這下虞桃可躺不住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楚雲怡自己找上門來了。

………

“既然王妃也沒有她們的消息,那雲怡就不打擾王妃跟郡主休息了,也望虞郡主早日好康複。”大廳裏楚雲怡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要告辭。

“楚雲怡你跑什麽,我一來你就跑,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眼看著楚雲怡就要走了,虞桃這邊蹦蹦跳跳的拖著受傷的手臂走到大廳門口一把攔住了楚雲怡的去向。

“桃兒,不得對王妃無理!”淮安王妃也從坐位上起來拉住虞桃嚴厲道。

“無礙,隻是雲怡不知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讓郡主誤會了。”楚雲怡對著淮安王妃微微欠身然後對著虞桃說道,不失優雅。

“誤會?你看看我的手,你跟我說誤會?昨天晚上明明是你把我從魚玄山送回來的,你別假惺惺的,蘇霈允也可以做證!”

“蘇霈允?你昨天晚上跟蘇霈允在一起?”楚雲怡像是知道了什麽一樣眼神發光的盯著虞桃。

“啊~楚王妃別介意,那蘇霈允原是跟我們淮安府有過婚約的” 淮安王妃聽著不對勁便上前解釋道,生怕楚雲怡誤會了什麽。

“誰跟他有婚約啊,昨天隻不過是湊巧,蘇霈允是去找情醫的,跟我沒關係”虞桃被楚雲怡盯得有些不自然,說話也沒了剛剛的氣勢。

“多謝王妃跟郡主,雲怡先告退了,來日再來府上拜訪!”楚雲怡欠了欠身子便向門外走去,完全不給虞桃反應的時間,隻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叫罵,楚雲怡也不聽,隻是越走越快。

……

原來,蘇霈允去魚玄山是為了找情醫!

楚雲怡一路趕到平江王府,隻見平江王府大門緊閉,敲門見了王妃才知道,蘇霈允今天早上才回府,而且一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隻是嘴裏一直念叨著“琉璃塔”。

“昨天晚上下暴雨,魚玄山遭閃電襲擊,很多人都沒有著落,這不,淮安王府的公子虞楊跟陰柔司自昨夜去了魚玄山也不見了。”楚雲怡一手握著平江王妃的手一邊說道,不慎擔心。

“世子也是,他昨夜也去了魚玄山,今早才回府,聽小斯說,還沒進門,就暈倒了,一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說罷,王妃還落了幾顆眼淚。

“王妃別急,我這次來就是想請平江王幫忙,既然世子爺一直念叨著“琉璃塔”,我想著就先去琉璃塔裏麵找,說不定能找到虞楊跟柔司,也能解開世子的心結不是?”楚雲怡定定的看著王妃說道。

“聽聞魚玄山的情醫高明,王爺已經帶人去找了。”

……

出了平江王府,楚雲怡帶著人一路趕到魚玄山,剛好與平江王碰見。於是像平江王提議先去搜尋琉璃塔。

“世子爺嘴裏一直念叨著琉璃塔,想必是有重要的東西在琉璃塔內,雲怡建議從琉璃塔內開始搜起。”楚雲怡恭恭敬敬地對平江王說道。

“這……咳咳……琉璃塔是為嵐城聖地,如今被毀,本就不吉利,我們還是不去的好,先從別處尋找吧!”平江王支支吾吾的說道。

“可是……”楚雲怡還想解釋什麽說服平江王卻被平江王打斷:“本王說了,去別處尋找,不必再多說了!”

平江王的聲音裏已經是帶了怒氣,像是在刻意回避著什麽。

看著不遠處平江王的背影,楚雲怡微微皺眉,琉璃塔裏一定隱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