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小的已經將您畫出來的東西篆刻好了。”劉師傅一臉欣賞地看著自己手裏頭的小人:“這小人兒看上去可真是有趣的景,不過小的怎麽覺得這小人兒的臉似乎有點眼熟呢?”

雙眼盯著自己手頭的木雕小人偶,劉師傅越看越是覺得這個小人偶的臉實在是太眼熟了,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這人究竟是誰。

剛才他還沒刻的時候就感覺這畫上的人有些眼熟,現在刻出來這種熟悉的感覺就變得更為濃厚了,仿佛他真的在什麽地方見過這人一樣。

楚雲怡聽到劉師傅的話,嘴邊頓時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劉師傅你覺得他眼熟?”

她倒是沒想到連劉師傅這種長年累月在工作房裏麵雕刻,不怎麽出門的人都會見過蘇淩胤,看來蘇淩胤在京城裏頭的名聲果然很響亮呢。

看著那個極端熟悉的人偶,劉師傅的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太妙的預感:“大小姐,能否容小的問一句,您這雕刻的人究竟是誰?”

“是攝政王。”楚雲怡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她雕刻一個蘇淩胤形狀的小人偶送給他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也沒什麽不好回答的。

隻是楚雲怡沒想到,在她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劉師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極其微妙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害怕什麽。

他如同拿了一個燙手山芋一般,迫不及待地將那個小人偶塞到了楚雲怡的手裏:“這這,大,大小姐你趕緊拿著。”

手裏頭突然被塞了一個小人偶,楚雲怡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頓時覺得十分哭笑不得,她竟然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古人對皇室中人是天然懼怕的,突然被劉師傅知道他在雕刻的人是當朝攝政王,心裏麵會感覺到恐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哭笑不得地把那個小人偶收了起來:“劉師傅你也不必如此驚慌,這是我來跟你學習,即便是出了什麽事情也是第一個找到我的身上,跟你不會有太大聯係的。”

楚雲怡這番話的原意是為了安慰劉師傅,但是劉師傅卻半點都沒有被安撫到,他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匠罷了。

楚雲怡可是當朝丞相的女兒,真的出了什麽事丞相哪可能對楚雲怡見死不救呢,頂嘴的還不是他這個膽大包天膽敢幫助楚雲怡雕刻攝政王的平民。

心裏頭偷偷摸摸嘀咕了幾句,但劉師傅卻是一句話都不肯再說了,事關攝政王,越說多越是錯,他可不想掉腦袋。

楚雲怡連著勸了好幾句,見到劉師傅還是一陣悶悶不樂的樣子也隻能無奈地把這件事情放下,專心致誌向他學習雕刻。

給了一個模板之後劉師傅就不想再提起這個小人偶的事情了,他從旁邊拿了一塊料子遞到楚雲怡的手中:“小的先從最簡單的開始教起,大小姐你看好了……”

他手中的雕刻刀輕輕一轉,很快便在他自己手中的料子上畫出了一個有趣的小圖案。

楚雲怡坐在旁邊認認真真看著,時不時還會學習他的模樣,往自己的料子上麵下刀。

隻是她剛開始學習,無論怎麽雕刻都不成形,即便是最簡單的直線線條也刻不好,一條本該筆直的線被她刻得扭扭曲曲的。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雕刻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在木匠房裏麵浸泡了一整天的時間,楚雲怡也隻不過就是學了個皮毛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入畫一直在外頭催促著,讓她趕緊回去丞相府,她還真想繼續在這裏多留一會兒,看看能不能多學點。

天色已經變黑,楚雲怡也知道繼續留下來不是一件合適的事情,她很快便站起身看著劉師傅:“謝謝劉師傅的教導,那今日便先到這裏,我明日再來找你。”

雖然楚雲怡要雕刻的人物讓劉師傅覺得恐懼,但是她這認真向上而且不擺架子的模樣還是讓她挺有好感的。

因此他很快便點了點頭:“小人一直在這木匠房裏頭,大小姐有空直接過來便是。”

從木匠房裏離開,楚雲怡剛剛回家沒多久,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歇一下呢,便聽到府中的下人在議論楚靈歌的事情。

“四小姐真的被丟出來了?這攝政王也太狠了吧,好歹四小姐也是一個姑娘家,他竟然連一點麵子都不給嗎?”

“說起來,攝政王在京城裏頭的名聲不就是這樣子嗎?除了咱們家已經跟他訂親的大小姐之外,我還從未聽說過哪家小姐能夠跟攝政王近距離接觸的……”

懷著好奇的心情聽了一耳朵,意識到楚靈歌的事情竟然還跟蘇淩胤扯上關係時,楚雲怡的眉心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她轉身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入畫,讓她去打聽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入畫,你去打聽打聽楚靈歌身上發生什麽事了,為何會突然跟攝政王扯上關係。”

入畫同樣也覺得有些好奇,她衝著楚雲怡行了一禮,正準備要退下去呢,外頭忽然便傳來了另外一個小丫鬟的呼喊聲。

“大小姐大小姐,四小姐過來找您了。”急匆匆跑進門的那個丫鬟氣都還沒喘順就迫不及待地跟楚雲怡匯報外麵的情況。

“她怎麽過來了?”楚雲怡的眉頭皺的更緊,心裏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記得她在鋪子裏麵的時候,似乎說過一些讓楚靈歌直接去找蘇淩胤的話……

還沒等楚雲怡把這件事情捋順,院子外麵就傳來了楚靈歌的怒吼聲:“楚雲怡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

一聽到她的聲音楚雲怡就感覺心情不好,知道她這一回找上門來肯定又是要作妖,沒見到她出去楚靈歌肯定不會輕易離開,甚至還可能直接登門入室。

猜出了楚靈歌接下來會說些什麽事情,她幹脆直接站在原地等待著,等楚靈歌自己走進門來。

果不其然,在外麵怒吼了幾聲,見到楚雲怡一直沒有出去,楚靈歌頓時就按耐不住了,她急匆匆地推開門跑進來,臉上還帶著惱怒的神色。

“你是聾了嗎?我在外麵叫你那麽多聲,你連應一聲都不會嗎?” 她雙手叉在腰間,神情看上去極其憤怒。

楚雲怡懶洋洋地抬起頭來撇了她一眼:“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憑什麽要我出去見你?”

她又不是賤的慌,明知道對方是不懷好意過來這邊找茬的,還要主動送上門去讓對方找得更順暢一些。

楚靈歌瞬間就被她這句話給堵住了,她氣哼哼地跺了跺腳:“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就直接拉你去見母親!告訴母親你聯合攝政王欺負我!”

想到自己在攝政王府裏頭受到的羞辱,楚靈歌的神色變得更為難看,她把一切事情全部都記恨到楚雲怡身上,如果不是因為楚雲怡讓她去找攝政王,她也不會遭受到這麽大的侮辱!

這人從一進門開始嘴巴就跟機關槍一樣沒停過,但是說到底連一句重點都沒有,楚雲怡自己都還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哪知道該怎麽解決這件事。

她慢悠悠地抬起頭來看了楚靈歌一眼:“我說四妹妹,你就算是想往我的身上潑髒水,你也得捏造一個合適的緣由吧,這樣不明不白找上門讓我給你一個交代,你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雖然心裏麵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是在麵前這人沒承認之前楚雲怡可不打算表現出來,省得真的讓她順杆子往上爬,利用這件事情來汙蔑她。

“什麽潑髒水,明明就是你故意在欺負我!你分明跟我說你那些東西的配方在攝政王的手中,為什麽我今天去找他要他不給我?”

楚靈歌氣得直跺腳,看著楚雲怡的眼神簡直就如同要吃了她一樣:“你快點去跟攝政王說,讓他把手裏頭的配方交給我!”

居然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情。聽完了楚靈歌的話,楚雲怡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驚訝。

她是真沒想到楚靈歌居然這麽蠢,不過就是陳向甫一個庶出的小姐罷了,居然還敢找到攝政王府裏頭去,僅僅隻是被丟出來而不是被打一頓,真的算是很幸運了。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楚靈歌,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同情她那個姨娘,生下來的女兒居然是個這麽沒頭腦的……

被楚雲怡的眼神盯得蒙羞成怒,楚靈歌往前衝了幾步伸手想要去推她:“你看什麽看!我在跟你說話呢,你不會回答一句嗎!”

楚雲怡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作,怎麽可能會讓她輕易推倒,她往後麵退了好幾步,直接避讓開來:“四妹妹你自重,有話好好說,再這樣胡攪蠻纏可就別怪我讓人直接把你請出去了。”

一下子沒有把人推到,楚靈歌也不好再繼續去推第二下,她隻能停下手中的動作,咬牙看著楚雲怡:“那你去跟攝政王說,就說讓他把配方交給我,隻要拿到配方我就不在這裏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