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賊人可否抓住了呢?”皇帝若無其事把玩著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微微一笑,隱藏住自己眼中的殺機,對著蘇淩胤說道。

蘇淩胤直視著皇帝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讓,把自己手中的果酒一飲而盡,對著皇帝說道:“是抓到了,並且亂棍打死。”以說完後把自己手中碧綠色的酒盞往後一放,身後的奴才趕緊湊到麵前再給他斟滿,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聽見蘇淩胤說這樣的話以後,皇帝的嘴角淡淡的笑著也拿過自己麵前的一個酒杯,隻不過這酒杯不是喝的,隻是緊緊地攥在手裏,蘇淩胤說這話什麽意思,別人可能聽不懂,但是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這是在暗自嘲諷自己派人去偷玻璃配方,最後再把賊人亂棍打死,指的是自己奈他不何嗎?正想著皇帝手中捏著杯子的力度暗暗加大。

嫻妃看著皇帝的表情變得越發的微妙,在一旁心驚肉跳的看著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隻聽啪的一聲,皇帝手中的杯子已經出現了微微的裂痕。

嫻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裝淡定的叫過來一個太監,讓他換掉皇帝手中的杯子。

拿著自己重新準備的杯子,皇帝對著蘇淩胤說道:“人沒有受傷就好,對待這種賊人就不要手軟才是。”

說完以後又看著蘇淩胤身上穿著的衣服,這才笑著對蘇淩胤說道:“攝政王和王妃當真是伉儷情深,這衣服都是同等的色係,一開始朕還真的沒有看出來。”說完以後還笑了幾聲,把自己手中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整個荷花宴上的氣氛漸漸也變得和緩起來,眾人聽見皇帝這樣說以後也紛紛跟著附和,一時之間大家都在議論,蘇淩胤和楚雲怡的關係好,更有喜歡蘇淩胤的世家小姐,紛紛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珠,期待著將來能夠近府,做一個切也是好的。

隻見蘇淩胤依舊坦****的坐在那裏,沒有任何的窘迫。倒是楚雲怡雖然麵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深紅色的耳根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帶到眾人開始一起玩醒酒令的時候,楚雲怡悄悄地湊到蘇淩胤的耳邊說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蘇淩胤深深地看了楚雲怡一眼,然後說道:“今日有人想要去偷配方,所以這才耽誤了時間。”聽見蘇淩胤這樣說以後,楚雲怡突然明白剛才皇帝為什麽在聽到盜賊人被打死的時候,臉色變得那麽難看。

由得再次在心中感慨,果真皇家的事情還真的是麻煩。

這時,隻見皇帝突然拍了拍手。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皇帝說話。隻見皇帝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對著眾人說道:“夏日炎熱,昨日命人連夜在池中打了蓮蓬,此時已經做好了各種甜點點心,請眾位愛卿品嚐。”

皇帝這話說完以後,眾人紛紛離開自己的座位,下跪謝恩,隻有蘇淩胤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不搖不動,依舊喝著自己手中的果酒。

等到楚雲怡再次起來以後,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皇家的宴會也不是什麽好參加的,動輒就要下跪行禮,自己這老胳膊腿兒的真是,經過這一上午回去非要腰酸背疼不可。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皇帝用陰狠的眼神看著坐在位置上的蘇淩胤,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要他性命,作為一個皇帝九五至尊,萬人之上絕對的權力,是不允許任何人挑釁的,可是攝政王手握兵權,手裏的人力財力更是不計其數,上位者肯定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

皇帝斂下自己眼中的殺意,對著眾人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平身,下邊兒跪著的人這才緩緩的起來。

帶眾人再次坐好以後,隻見一個個穿著紗裙的婢女,端著托盤從外而內緩緩走過來,在每一個人的桌子上都放了兩盤白嫩嫩的蓮子。

蓮子上點綴的還有紅色的櫻桃紅白相間甚是好看,在盤子的兩邊還放有晶瑩剔透的冰塊,配上蓮子吃起來,更加的甜脆可口。

楚雲怡拿起自己麵前的蓮子吃了一口,味道果然好吃。再看看坐在自己旁邊的蘇淩胤。仿佛任何吃的都勾/引不起他的興趣,仍然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一個人喝著果酒。

楚雲怡旁邊的小丫鬟看著盤子裏的蓮子,嘴饞的都要流口水了,楚雲怡無奈的搖了搖頭,抓起一把蓮子球球的遞到了小丫鬟的手中。

主仆二人你來我往倒也挺和,在楚雲怡看不見的地方,隻見楚靈歌用陰冷的目光盯著她。今日這荷花宴上楚雲怡可謂是出盡了風頭,一身紫衣不僅博得了大家的喜愛,更何況還能夠邀請到王爺,這會兒倆人居然還穿著同色係的衣服,坐在同一張桌子邊,這到底是何等的殊榮?想到這裏楚靈歌的一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楚雲怡沒有看到楚靈歌的目光,可並不代表坐在楚靈歌旁邊的丞相夫人看不見,在注意到楚靈歌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以後,丞相夫人這才出手拍了拍楚靈歌的胳膊,示意她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楚靈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可看著楚雲怡占盡風頭的樣子,不由得又恨得牙根兒癢癢,帶著哭腔對著丞相夫人說道:“女兒不服,憑什麽今日的所有風頭都要被她給占了?”一邊這樣說著,眼淚就要從眼眶裏流出來,看見楚靈歌這個樣子,丞相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側過自己的身子,對著楚靈歌說道:“你可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今日她在這裏出了這麽多的風頭,畢竟招人厭煩,到時候暗地裏給她使絆子的人更加不計其數,樂見其成不行嗎?”

果然聽見丞相夫人這樣說以後,楚靈歌這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珠,說道:“此話當真?”

丞相夫人搖了搖頭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就瞧著好吧。”

楚樂瑤在一邊看著母親和姐姐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也急著湊了過去說道:“姐姐和母親在一起說些什麽?可否告知樂瑤一二樂瑤也想和你們一起說話。”

花翩翩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說道:“你年紀尚小,不懂這其中的道理,帶你將來長大了,母親定也與你一起討論可好?”楚樂瑤也是個乖巧懂事的,聽見花翩翩這樣說以後也沒有再說,乖巧的點了點頭開始自顧自吃桌上的瓜果。

就在個時候,直坐在主位上的嫻妃拍了拍手,就在眾人發愣不知道嫻妃要做什麽的時候。隻見穿著輕紗的一群窈窕舞女,走了上來。

音樂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台子上站著的穿著荷花樣式裙子的女子開始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白色的水袖在整個舞台上上下浮動,就仿佛是飛在天上的仙女一樣。

音樂還在繼續,後麵又上來了幾個穿著綠色袍子手中拿著綠色的荷葉的女子,粉色的衣裙,白色的水袖再加上綠色的荷葉,活脫脫就像是就把池中的荷葉荷花搬在了舞台上麵。

楚雲怡百無聊賴的坐在桌子旁,看著在台上奮力表演的女孩子們,用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聽著音樂,另外一隻手拿著葡萄往自己的嘴巴裏塞,突然覺得自己在宴會上,除了有些時候會被刻意刁難之外,這樣吃吃喝喝也挺好的。

本來蘇淩胤就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坐在一邊凝神思考,時不時的喝一點果酒,突然看見楚雲怡在那邊,縮成一團,一隻手慵懶的撐著自己的腦袋,仿佛一隻午後曬暖的小貓一樣,十分的可愛。

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蘇淩胤拿過一個果酒杯悄悄地換掉了楚雲怡那邊的茶。此時楚雲怡還渾然不覺,拿起已經被掉了包的,大口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味道入口楚雲怡突然就咳嗽了起來。

看著自己手裏的過酒,不僅十分疑惑,自己明明喝的是茶,怎麽突然變成了果酒?對上蘇淩胤戲謔的眸子,楚雲怡突然就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這人在故意套路自己,楚雲怡故意裝作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瞪了蘇淩胤一眼,可是蘇淩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今天他的第一個微笑,蘇淩胤側身到了楚雲怡身邊對著楚雲怡說的道:

“我突然重溫一下你上次喝醉酒的樣子。”

蘇淩胤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以後楚雲怡整個人就像是炸了一樣,突然想起來自己上次喝醉酒的蠢樣子,整個耳朵都是通紅通紅的。

但是麵上還是強裝鎮定對著蘇淩胤說道:“實在是讓我也失望了,臣女的酒量已經提升了不少。”

果然聽見楚雲怡這樣說以後,蘇淩胤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也沒有在說話,楚靈歌在那邊看見楚雲怡和蘇淩胤打情罵俏的樣子,恨得牙根兒癢癢,對著花翩翩說道:“母親,你看楚雲怡那個樣子一副媚態勾/引人,也不知道是隨了誰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