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花寶鑒。
記載了醫術、易容……
相比於憐花寶鑒，顧長生更感興趣的是無敵寶鑒，據說沈浪修習的就是無敵寶鑒，傳聞李尋歡也是學的殘篇，真真假假很難厘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李尋歡的拳腳功夫、輕功都是一流。
即使不用飛刀，也幾乎沒幾個敵手。
按照阿飛的年齡推測，李尋歡與沈浪等人的年齡相差應該不超過十歲。在沈浪等人縱橫江湖的時候，李尋歡是殿試第三名探花，還沒有辭官。
沈浪昔年將全部家財贈予仁義莊，而後孤身一人浪跡天涯。若沒有林詩音這件事，李尋歡大概率也是同一種人。
同人不同命。
而且李尋歡比沈浪還多了一股狠勁。
要知道，李尋歡一直都是消沉憂鬱厭世的模樣，殺起人卻毫不手軟。
飛刀本質上還是暗器，不會囉裏八嗦才開打，隻要動了殺心，飛刀一閃，人就沒了。
沈浪以仁義聞名，武功絕頂，殺人卻沒有李尋歡這麽幹脆，江湖上對李尋歡更多的是怕，怕他的飛刀。
人狠話不多的飛刀。
“師父對憐花寶鑒感興趣？”孫小紅問。
“有一點吧。”
顧長生想了想，“那些武功心法、易容什麽的倒是其次，裏麵的醫術我有點興趣。”
醫術……
孫小紅看了江玉燕一眼，心下了然。
“李尋歡也不缺那些武功和雜學，但是醫術對他也同樣重要。”
“可是憐花寶鑒沒有到他手上。”孫小紅歎息道。
“江湖是非，哪有那麽容易厘清。”
江湖的是是非非，從來都是一團亂麻的。
朱七七三番五次被王憐花剝光，摸了看了，沈浪竟然還能和王憐花成為知己，帶著朱七七和王憐花一同出海，她也是不能理解的。
不管過了多少年，江湖頂尖高手全都有點心理變態，這一點從沒變過。
孫二駝子死得有點可惜，還是孫小紅的二叔，能救一命還是救一命。
小破酒館裏。
孫駝子好幾天沒有見著李尋歡，仿佛那個醉鬼已經不在了，倒在某一處，在陰暗的角落裏睡著覺。
他的小店重新變得冷冷清清。
他不由的對李尋歡感到擔心——小李飛刀本是用不著任何人擔心的，可是他清楚李尋歡的身體是多麽殘破。
就是不和人動手，也可能某一天倒在路邊，何況那個人還很愛喝酒，嗜酒如命。
萬幸，在第六天，他見著了李尋歡，此時的李尋歡一臉倦容，仿佛更加滄桑了，拿著酒杯一口一口喝著，許久沒有說話。
孫駝子也便不說話。
因為他知道，李尋歡若是想告訴他什麽，自然會說。
可是他又記起了孫小紅的那個師父，那個貌美的年輕師父所說的話：
「“這江湖上許多恩怨情仇，很多是沒長嘴引起的。”」
而他也因為誤會在這裏蹉跎了十一年了。
思及此處，孫駝子無聲歎了口氣，道：“你已去過興雲莊了？”
李尋歡點了點頭。
孫駝子又道：“我因為受王憐花前輩所托，留在此地以防萬一有人奪書……”
李尋歡道：“孫二俠辛苦了……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上奪書。”
孫駝子放心了。
孫駝子沉吟道：“王憐花前輩因為所學甚雜，什麽都要學一點，所以武功才不能登峰造極，屢次敗於沈大俠手上，這已證實了貪多為害的道理。所以他希望你能選對自己有所幫助的去修習，莫要重蹈覆轍，也算沒有辜負他的心血，而若有合適的心性好的傳人，也可以分開代為傳授，以此造福武林。”
李尋歡目光怔怔地看著酒杯，直到喝得大醉，他又去了最裏麵的客房，一睡便是兩天。
再出來時，他看見那三個女子在吃豆花。
孫駝子手上拿著抹布，他的手很有力，此時李尋歡才從他身上看出武林前輩的影子。
“多謝幾位……不然孫前輩不知還要在此蹉跎多久。”李尋歡出聲道。
“也就還有四年。”孫駝子笑道，“當初我應下的就是十五年，十五年怎麽也夠你有足夠的實力——”
按理來說，十五年確實足夠一個人成長，可是陰差陽錯，誰也想不到李尋歡會遠走關外十一年。
他歎了口氣。
“總之，心有慚愧。”李尋歡道。
孫駝子問道：“她可有說為什麽？”
李尋歡搖了搖頭，臉上多出一絲黯然，林詩音什麽都沒有說。
“女人心，海底針。”孫駝子歎道。
食客敲了敲桌子不滿道：“這裏有三個女人。”
孫駝子一時語塞。
“李探花你的肺癆應該可以自己治好了？”顧長生問。
李尋歡沉默片刻道：“你對憐花寶鑒有興趣？”
“對醫道部分有點興趣。”
“也是……”李尋歡恍然，能製出解百毒的藥，眼前人實乃醫道聖手，怎麽可能對王憐花留下的醫術不感興趣。
他一直在思索林詩音的事，竟將這點忽略了。
李尋歡看向孫駝子。
孫駝子搖頭道：“書已交與你手，老頭子隻是在有人奪書時助你一臂之力，其餘和我並無關係，我也無法幹涉。”
李尋歡點了點頭，忽然道：“你對其他沒有興趣？”
如此寶典，若傳出去必會引來武林紛爭，上官金虹也會參與爭奪。
“易容之類的，能學一下當然也好。”顧長生笑道。
李尋歡道：“你可以直接去興雲莊強搶，孫二俠想必攔不住你。”
顧長生道：“若是我妹妹傷勢過重無法自愈，你猜我會不會那麽做？”
李尋歡神情一凜，認真看了二人一眼，搖頭道：“沒有發生的事，何必去猜。”
在他眼裏，二人一起出關，在中毒時解毒救過他一命，被汙蔑為梅花盜時，借阿飛之手送過一個木雕。
不管如何，這兩個人之間的姐妹關係雖然有點奇怪，為人卻是沒什麽問題的。
李尋歡努力不去想林詩音的事，打開酒壺喝了一口，憐花寶鑒他也還沒去看。
“傳說憐花寶鑒中的醫術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不知道有沒有那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