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卷毛和師父

小卷‘毛’

南安安有些心不在焉地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握著筆在書上記筆記,一邊還豎著耳朵聽下課鈴聲。好不容易下課鈴聲響起來了,物理老師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識,繼續講了二十分鍾後窗外人聲鼎沸了,才恍然大悟道:“哎呀,人老了聽力都不行了,什麽時候響的下課鈴啊,完全沒聽到……”

坐在最後一排的南安安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南微微輕聲說:“我才不信她聽不到。”

話音還沒落一支粉筆頭就砸到了她腦‘門’上,物理老師來勢洶洶:“說什麽呢!我都聽到了!”

南安安抬手抹了抹腦‘門’上的粉筆灰驚訝道:“老師,你能聽到啊?”

講台下一陣哄笑,物理老師一摔黑板擦,濺起一講台粉筆灰:“今天作業是一套競賽題,南安安你兩套!”南安安作為高一重點班年紀最小的學生(她比南微微還要小十分鍾),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優待,反而每次都是老師們殺‘雞’給猴看的時候的那隻‘雞’,不是沒有原因的。

晚上南安安登陸遊戲的時候,物理作業還一道題都沒動。她其實都想破罐子破摔了,就幹脆一直在遊戲裏泡著‘操’作著屏幕上的毒‘奶’小卷‘毛’滿地跑。

九點整的時候,PK榜第一名的大神嗬嗬準時上線,南安安眼睛都亮了,十指翻飛把鍵盤敲得啪啪響。

‘私’聊你對嗬嗬說:師父,我今天有兩套物理卷子要做。

‘私’聊嗬嗬對你說:那還玩遊戲?

南安安看看手邊的卷子,為難地繼續打字

‘私’聊你對嗬嗬說:反正我不會。

她正聊得開心,南微微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站在她身後看屏幕上的畫麵開口道:“安安你別玩了,網遊裏神‘操’作的大神一般都又笨又醜。”

南安安哦了一聲繼續聊天。

‘私’聊你對嗬嗬說:師父,你醜嗎?

薑銘拆開一條新‘毛’巾擦著頭發回到座位上時就看到他小徒弟認真的問題,他‘摸’‘摸’下巴打了兩個字。

南安安專注地看著屏幕——

‘私’聊嗬嗬對你說:不醜。

‘私’聊嗬嗬對你說:你醜嗎?

薑銘看著屏幕上的回答險些被水嗆到——現在十四五歲的小‘女’孩都這麽自信嗎?他記得他上高一的時候,班‘花’都表現得美麗而不自知,而他的小徒弟的回答是——我長得可好看了。

隔著屏幕薑銘都能想象出小姑娘得瑟的樣子,不一會兒那邊就又傳來提示音

‘私’聊小卷‘毛’對你說:師父,那你笨嗎?

薑銘食指推了推眼鏡,單手打字飛快

‘私’聊你對小卷‘毛’說:不笨。

小卷‘毛’那邊沒回複,倒是薑銘屏幕右下方的企鵝亮了起來,亮的是小卷‘毛’的對話框。這孩子二話不說發來了一堆圖片,薑銘耐心地一張一張保存了之後,那邊才發來了消息。

——小卷‘毛’:那我來考考你。

薑銘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看著那一屏幕的物理競賽題,鬱悶了一天的心情莫名地好了,這孩子忘了她剛才告訴過自己她有兩套物理卷子沒做,現在一本正經地說“我考考你”的樣子,‘挺’逗的。

薑銘把幾張圖片轉好格式後打印出來,認真地做了一晚上高中物理題。自上大學以來,他的人生就像失去了目標一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認真地做一件事情了,嚴謹的物理題反而讓他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暫時休息了一下。

上午他去薑家拿自己的東西,上樓的時候秦怡正下樓,擦身而過的時候秦怡虛弱地從隻剩下四層台階的樓梯上滾了下去,然後捂著肚子痛苦地大呼小叫,對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阿銘,我姐的死我知道你一直遷怒我,但是我把你當親兒子,你怎麽想害死我的孩子……”

那一刻,薑銘是真想如她所願。

不過,她下午的時候就真的如願了,薑洋堅決地告訴秦怡——他隻需要一個兒子,並且‘逼’秦怡去墮胎。

薑銘沒出手,不過是冷眼旁觀而已。

肚子裏那個孩子是秦怡迫不及待故意在秦然麵前耀武揚威求得上位,最終刺‘激’秦然病發的原因,也是她在薑家最後的倚仗。秦怡哭著求他要他救救他弟弟的時候,薑銘一言不發——秦然也是秦怡的親姐姐呢。

薑銘指間的鋼筆一下子勾破了卷子,一團墨跡在紙上擴大。他做完最後一道題直接拍了照片上傳,那邊小卷‘毛’第一時間就接收了回複過來——師父,你好厲害。

薑銘甩甩有些發酸的手腕,覺得一晚上的腦力消耗都值了。

他對小卷‘毛’沒有多深刻的喜歡,隻是她出現的時候太好,如果是以前家庭美滿天之驕子的薑銘,他不會理小卷‘毛’這樣的小孩。但是現在的薑銘卻喜歡有這樣一個小徒弟每天在他上線的時候說“師父好”,像當初秦然雖然重病,每次他回家她都要說“兒子你回來了”。

他需要一聲問候,哪怕這聲問候隔著屏幕。

他也喜歡聽小卷‘毛’講她媽媽她爸爸,像是在把他破碎了的家庭觀和愛情觀都修補起來了一樣,她的生活就像是他內心深處對家庭的憧憬。再也無法經曆的時候,連聽一聽都覺得美好。

薑銘也喜歡她耍小心思找他幫忙做題,就好像他是被深刻需要著的。

薑銘點了一支煙,那邊的小卷‘毛’沒再回複他,應該是忙著抄答案了。

南安安一收到答案就開始興奮地抄了,她很喜歡她師父,他就像是她開的外掛一樣。

一開始,南安安找她師父聊天都是為了作業,後來她就開始和他無話不談了。

小卷‘毛’:師父,我們班有好多‘女’生被男生追了。

嗬嗬:那你呢?

小卷‘毛’:我還沒有。

嗬嗬:你不是長得可好看了嗎?

小卷‘毛’:他們說我‘胸’小。

嗬嗬:……

小卷‘毛’:但是會長大的。

被安可欺負的時候她也喜歡和她師父聊幾句。

小卷‘毛’:安可推我,把我的同心鎖磕壞了圖

嗬嗬:乖,師父送你一個。

小卷‘毛’:沒關係,我也推她了,還騎到她身上揍哭她了。

嗬嗬:……

小卷‘毛’:我可真厲害。

久而久之,這種聊天就變成了一個習慣。她說不清對她師父的感覺,畢竟她還太小。但是她很喜歡每天和師父聊天、做日常。對於南安安而言,師父是很玄妙的。

在所有人眼裏,她就像是一個一出生就開了外掛的人,無論是她的家庭、背景、長相還是成績……但是她所有令人欣羨的一切,南微微都有。

這大概是雙胞胎總會遇到的問題,年幼的時候她喜歡和南微微穿的一模一樣再做一樣的動作表情,然後找一個人考驗他,每次別人猜錯她倆的時候,她就會很得意,這是雙胞胎樂此不疲的獨有的遊戲。但是慢慢長大了,尤其是剛進入青‘春’期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南安安記得,她第一次有這種想法是在初中的思想品德課上,老師講一章的序言——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也沒有兩個一‘摸’一樣的人。

當時全班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和南微微,那時候她們都沒太長開,眼睛的細微區別根本不夠明顯,乍一看實在太像了。南安安第一次因為這種相像感到失落,那些她最寶貝的——無論是心愛的洋娃娃還是最愛的爸爸媽媽,無論是令人羨慕的家境還是漂亮的外表,南微微都和她一樣。

12歲的南安安想找到一個東西,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

後來她找到了,就是她師父。

這是她一個人的師父,一個人的外掛。南微微沒有的,隻有她有。

這是十二歲的南安安的一個秘密。

大概就是這種奇妙的感情,讓一向被安漾教的防備心理和安全意識都很強的南安安在她師父半開玩笑地提起西大畢業晚會的時候,一口答應了去見他。

屏幕上的小卷‘毛’蹦蹦跳跳的,腦袋上不停冒出氣泡——師父,你能帶我進體育場嗎,我以前想溜進去都沒成功哎。

嗬嗬:能。

小卷‘毛’像隻小尾巴一樣跟著黑衣的刺客身後來回跑,氣泡繼續冒——我現在個子不高,到時候坐你肩膀上吧。

薑銘看著屏幕上歡快的小徒弟,打了一個恩發過去。

南安安滿心歡喜,一抬手就把桌上的一碗‘混’沌扣在了鍵盤上,南是送她的小筆記本壽終正寢。

去見她師父的前幾天她都沒再聯係到他。在南安安心裏也知道,見網友這種行為在南是那裏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她不敢去用南是的電腦。一開始的時候她甚至還想瞞著南微微,最後一天才太興奮說漏了嘴。

很長一段時間她後悔那時候輕易去見她師父,後來知道真相的時候卻說不清那種感覺了。

如果她舅媽早就下了決定,那麽不是那一天也會是別的時候,她和南微微在那天去見她師父,反而是種幸運,那天剛好薑銘救了她們。如果是其他的日子,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

“在幹什麽?”南安安正開著銀‘色’小本看薑銘保存完好的聊天記錄,耳尖就包裹在溫熱的氣息裏,有些癢,腰間也多了兩隻手,她被薑銘抱起來。薑銘抬腳勾出椅子抱著她坐在書桌前看向屏幕。

南安安被他抱坐在大‘腿’上已經完全習慣了,她探著身子啪地一聲合上電腦轉過身摟住薑銘的脖子,也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命運真奇妙……”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那時候嫩出水的小卷‘毛’~

其實我以前回複一個品滾的時候說過,對薑銘而言,他其實才是最大的贏家。

他約了南安安出去,所以南安安後來有病了,所以他和安安戀愛的時候,安安雖然有是個前男友但連初‘吻’都沒給出去(不然以逗比的‘花’心程度……);又是他救了南安安,所以安安一開始就對他有種天然的親近。

所以男神果然是我親兒子啊。

這章想‘交’代一下他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哈哈,下一章就寫婚後好啦

謝謝佛腳的手榴彈、火箭炮

謝謝小飛的手榴彈

麽麽噠,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