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後,甄敏和梁康時也十分關心他們這些人有沒有想出針對狼群的解決方法來。

“怎麽樣,商量出什麽辦法來了嗎?”

梁銜月搖了搖頭:“我看是難,大家的心不齊。”

今天下午去村長家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村裏有點地位的漢子,說的話能反映出村裏大多數村民的想法。梁銜月在一邊聽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感覺到眾人團結一致想要消滅狼群的決心。

分歧倒是很大,住的離山腳遠的人就沒有家裏靠近後山的人緊張,院牆砌得高的人話裏話外都覺得不會真出事,還有人覺得有些人家裏隻有老弱病殘,打狼的事不用他們出力很不公平。

“咱們先自己想辦法,不用等村裏統一拿主意。”梁銜月決定早做準備,先下手為強。

“你不會想去上山打狼吧?”甄敏渾身一僵,顫抖著聲音問道。

“啊?”梁銜月愣住了,“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

甄敏鬆了一口氣:“我就是看你這些天又是練刀又是射箭,怕你一時衝動……”

“那我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箭頭才剛能挨到靶子,我就覺得自己是武鬆啦?”梁銜月失笑,“我是說加固一下咱們家院子,別讓狼跳進來。”

他們家離後山不算很近,也不算太遠。但有一點擔心的就是有一條公路繞過山腳,梁銜月家就在這條公路邊上第二家。要是狼群順著這條路走,他們家就有點危險了。

“院子還能怎麽加固?還能加個蓋兒不成?”甄敏不知道該怎麽辦。

梁銜月倒是想給家裏院子加個蓋,可惜現在也聯係不到有建築材料的施工方。“要是把院牆壘高點兒呢?”

“這可不容易,”梁康時不讚成地搖頭,“你猜冬天為什麽沒人蓋房子?尤其是今年這種冬天,水泥和出來還沒幹就凍上了,再說咱們家也沒多少磚頭,拿什麽加高院牆。”梁康時頓了頓,又安慰她道,“咱們家院牆在整個梁家村都算是高的了,上麵還有鐵蒺藜,夠保險了。”

“這怎麽能叫保險呢,”梁銜月嘀咕著,“現在院牆被雪都埋成半牆了,就算加了鐵蒺藜,也不到兩米,狼想要跳這點高度還不是輕而易舉。”

要是她在海島上瞬間搭建建築的能力在現實裏也擁有就好了,梁銜月遺憾地想著,關於怎麽增強家裏的防禦,她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先去找農藥泡肉了。

大雪一直下到晚上還沒停,一家三口吃過晚飯望著窗外,天色深沉,家裏點了個戶外營地燈,不怎麽亮,村裏現在一到晚上漆黑一片,蠟燭也不舍得點,他們家裏要是燈火通明就太顯眼了。

借著戶外營地燈透出窗戶的黯淡光亮,梁銜月窺見空中沉沉墜下的大塊雪花,下午她回來的時候,雪花還能借著風在空中打旋,眼下還沒落地雪花已經糾結成一大團,直直落下。

一同趴在窗上的還有小黑,它這幾天長大了些,可還是要站起來才能夠到窗台。雖然在暴雪時節出生,小黑卻從沒見過雪,連杜凱把它送到梁銜月家的時候都是用裹得嚴嚴實實的籃子提來,隻留下一個小孔通氣。

小黑兩個爪子費力地搭在窗台上,小腦袋好奇的頂在窗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窗外的大雪。

梁銜月瞥見它,下意識地揉了揉小黑軟軟的小肚子,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點著它的小腦袋問:“你是怎麽上來的?”

他們家一向是不讓小黑到**和炕上來的,以小黑現在的小短腿,它自己也蹦不上來。

“你倆誰把它抱上來的?”梁銜月抓著小黑的後頸把它提起來,四個小狗爪在半空蜷縮起來,黑黑的小狗臉上一派純真,完全聽不出來梁銜月語氣裏那一點責備的意味。

“它怎麽上來了?”甄敏也驚訝道。

梁銜月看向梁康時,梁康時聳了聳肩,表示也不是自己幹的。

既然不是有人抱小黑上來,那是它怎麽做到的?梁銜月在地上轉了一圈,終於破案了。有條被子垂下了炕沿邊,離地還有二十厘米左右,小黑就是順著這條被子一路爬上去的。

怎麽確定的呢?還不是小黑剛被梁銜月放到地下就屁顛屁顛的又跑去那條被子下,一拱一拱的撅著屁股往上爬,被梁銜月當場抓獲。

看見眼前的被子被收走,小黑急得“嘰嘰嗚嗚”的叫。梁銜月冷酷地說:“坐。”

小黑看了她一眼,還是乖巧地坐的端端正正。梁銜月朝它伸手,小黑就把左前爪搭在她的手上,小狗爪涼涼的、軟軟的。

梁銜月滿意了,小黑雖然有點貪吃,偶爾調皮,但性子還是比同樣大的小狗沉穩,再長大點一定能成為一個保護家人的好狗狗。

她拿起梁康時給小黑做的玩具,是一個鑿空了的木球,木球表麵磨得太光滑,小黑總是叼不起來,甄敏就用結實的編織繩給木球編了一個大小剛好的套子。

剛看到梁銜月拿起木球,小黑的眼睛就興奮的睜大了,等到梁銜月把球拋出去,它就像另一個黑色的球一樣追逐在木球後邊,很快就叼著木球回來。

梁銜月陪著小黑玩了不到半個小時,小黑畢竟還小,這會兒就已經跑不動了。它最後一次把球交到梁銜月手裏,立刻就攤開手腳趴在地上,小舌頭吐出來喘著粗氣。

梁銜月這些天在海島裏待的時間比往日要長,不僅每天要揮刀和練習射箭,最近海島別墅院子裏的黃瓜和豇豆也都成熟了,梁銜月和甄敏這些天忙著醃黃瓜和曬豇豆,小黑在家裏總是見不到梁銜月,所以今天才格外黏人。

梁銜月其實早就想嚐試把小黑也帶到海島空間裏,雞鴨都能帶進去,沒道理小狗進不了空間。她和甄敏這樣說的時候,甄敏表情有些不讚同。

“小黑太小了,環境這樣換來換去的,對它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我聽說小貓換環境都很容易嚇壞,狗是不是也一樣?”甄敏的話也隻是猜測。

小狗對環境的適應程度比敏感的貓咪要好一些,但是甄敏的話提醒了梁銜月,海島別墅院子外麵有不少虎視眈眈的狼和鬣狗,換個環境倒沒什麽,直麵這些大家夥說不定會讓小黑受到刺激,還是等它長大一點,或者梁銜月學有所成,把這些圍著她家院子不肯離去的野獸剿滅再帶小黑進空間裏玩。

————

梁銜月從海島別墅的大**睜開眼睛,她身下的床是梁康時新打的,梁康時這個匆忙上陣的木工師傅製作的家具沒有什麽別的優點,就是個頭大,而且真材實料。

有梁銜月無限供應的好木頭,和海島別墅上空****的房間,這裏的家具都是最大型號,梁銜月在三米寬的大**醒來,在**滾了幾圈才挨到床邊。

她最近在海島上過夜的次數很多,這裏比梁家村的家裏方便,有電還暖和。梁銜月睡在這裏,也方便晚上和早起給雞鴨喂食。

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去廚房做今天的早飯。

梁銜月淘了把小米,又洗了幾粒紅棗,早上準備做個紅棗小米粥。光吃小米粥吃不飽,要是再有個煎蛋就好了。

梁銜月打開冰箱,看見了空空的蛋格。她忘記了,家裏所有的雞蛋都吃光了。

在海島上養的小雞們還沒成年,當然是下不出蛋的。新鮮的雞蛋又不好保存,暴雪開始前他們也沒敢囤太多。梁銜月在冰箱裏扒拉了兩下,鹹鴨蛋倒是有一些。她取出三個鹹鴨蛋,燒了一鍋水準備煮蛋。

想起蛋,梁銜月那天去抓海鷗的時候還撿了兩窩海鷗蛋。那天回家她本來想做個炒海鷗蛋吃,結果海鷗蛋和雞蛋完全不同,炒出來很散,而且有很重的腥味,吃起來很膩。

梁銜月查了一下資料,上麵寫海鷗蛋還是水煮最佳,煮出來的蛋白是微透明的,營養價值很高。

這次梁銜月長了記性,隻煮了一個嚐嚐鮮。吃過以後還是覺得海鷗蛋的味道比雞蛋重很多,不好吃。

這麽折騰了一番,九個海鷗蛋就剩下了四個。扔掉梁銜月又覺得可惜,可是又實在不想吃。當初玩求生遊戲的時候,海鷗蛋可是玩家們前期種下的作物還沒能成熟時的主要食物,難道梁銜月就要放棄這個食材了嗎?

她覺得不甘心,又想起用簡易模式合成的篝火可以燒製海鷗蛋。這邊她把紅棗小米粥煮上,鹹鴨蛋也放進水裏,就走到了院子裏,隨手製成了一個篝火,把四個海鷗蛋放到了上麵。

篝火製作食物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火候,熟了以後會自動熄火。梁銜月轉身到儲藏室給雞鴨盛了兩盆自製的雞飼料。

裏麵有玉米粉,少量的高粱,前幾天發酵好的豆渣,在甄敏的建議下,梁銜月還去海邊撿了些貝殼,把磨的最碎的部分加進了雞飼料裏,給雞鴨補鈣用。

梁銜月來到雞窩,雞鴨的糞便都會被梁康時收集起來用做農作物的肥料,所以雞舍裏還很幹淨,裏麵鋪了一層沙子。幾隻雞看見梁銜月端著熟悉的盆過來,都撲棱著翅膀擠過來。

梁銜月把飼料倒進雞食盆裏,補充了幹淨的水。又去鴨圈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海鷗蛋已經烤好了,她就站在院子裏剝了一個塞進嘴裏,沒有加任何調料的烤海鷗蛋居然有點鹹味兒,也沒有炒和煮的時候那麽腥,讓梁銜月十分高興,以後再撿到海鷗蛋的時候就可以用篝火烤製的方法烹飪了。

“開飯了!”梁銜月一手提著飯鍋,一手是一盤大小不一的蛋出現在家裏。

甄敏一起床就煮了一壺熱水,裏麵加了椴樹花茶,她拿出幾個玻璃杯,淺黃色的花瓣在杯裏沉浮,花朵在水裏舒展開。杯子裝不下的花茶被她倒進了保溫壺裏。

“今天吃什麽?”她笑著問梁銜月。

“紅棗小米粥,一人一個鹹鴨蛋,還有三個烤海鷗蛋。”梁銜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去取放在家裏的椴樹蜜,加了椴樹蜜的椴樹花茶更加芬芳撲鼻。

梁康時剝了一個烤海鷗蛋,海鷗蛋的大小隻比鵪鶉蛋大上一圈,他一口就塞到嘴裏,咀嚼了一下稱讚道:“味道還不錯。”

梁銜月輕輕吹了口紅棗小米粥:“我失敗了好幾次才嚐試出這個吃法的,煮和炒都不好吃。要是海鷗蛋沒那麽重的腥味,平時煎蛋餅和炒西紅柿都可以用它。”

“想吃雞蛋隻能等家裏的雞長大了,還得兩個多月。”梁康時告訴梁銜月這個壞消息。

梁銜月癟了癟嘴,平日裏也沒覺得雞蛋有多好吃,好久沒吃到了還真是想念。原來不知不覺裏雞蛋已經成了做飯最常用的食材之一,直到雞蛋消失以後,梁銜月才發現自己喜歡的海帶蛋花湯、火腿蛋炒飯、雞蛋布丁和雞蛋打鹵麵也跟著離她而去。

就連蒸個饅頭,麵粉裏不加雞蛋也不好吃。

希望海島裏的雞快快長大,不僅要下出更多的蛋,還要用蛋孵出新的小雞,讓她早日實現雞蛋自由。

吃過了早飯以後,甄敏給小黑做飯。她舀了一勺羊奶粉衝好,把小黑的奶狗糧泡進了羊奶裏。

小黑在那裏吃的歡快,她就在一邊板著臉教育它:“這是最後一次吃羊奶了,現在的人都吃不上這麽好,你也要適應,不能這樣奢侈。”

梁康時涼涼地在一邊拆台:“昨天你也是怎麽說的,到底哪天是最後一次啊?”

甄敏轉身瞪他,又為自己開脫:“你看它吃的這麽高興,小黑才這麽小就離開媽媽,多可憐。它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喝點羊奶怎麽了?再說它也吃不了多少,我每天就挖一勺,到現在也才吃了半包不到。”

梁康時聳肩:“我也沒說什麽,正反話都讓你說了,小黑要是能聽懂人話,都該奇怪自己到底該不該吃羊奶了。”

小黑聽見有人叫它的名字,迷茫的從飯盆裏抬起頭來,鼻尖上還沾了一點奶漬。

“吃吧吃吧,”甄敏把他的頭按下去,“就、就再吃一周羊奶粉!”

————

“大雪怎麽還沒停啊?”吃完了飯,梁銜月擰著眉頭看著門外。她回身穿了件外套,從火爐邊抽了根木頭走出門去。

她很快就回來,比著木棍的長度:“雪都到這了!”門口之前的積雪全部都被清理幹淨,梁銜月把木棍插.到地裏,一直到40多厘米的深度才碰到地麵,這些都是下的新雪。

“那又有什麽辦法呢。”梁康時歎了口氣,“更糟糕的日子不是還在後頭嗎?”

“呸!”甄敏啐了一聲,“你才越過越糟糕,我們娘倆可要過舒心的好日子,”她扭頭對梁銜月說,“你爸一大早起來就對著大雪傷春悲秋的,我看他就是太閑了,你給他找點活做。”

梁銜月扯起嘴角笑了笑:“那咱倆去掃雪吧。雪下得厚了底下的雪就掃不起來了。”

梁康時不情不願的被塞進了外套裏,攆出門去。他今天早上起來就覺得心情低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總想著狼群的事。

他昨天還安慰大家狼不會進自家院子,晚上卻輾轉反側,一閉眼就是一群狼在黑夜裏睜著幽綠的眼眸盯著自己的場景。

院子裏除了雪以外,中間支起來個杆子,上麵掛著一隻褪了毛的雞。雞身上劃出了很多深刻的刀口,因為浸過農藥,顏色都有些變了。

肉在他們家也是珍貴的食材,都是用海帶和幹菜在交易市場上換來的,總共也沒多少,拿出一隻雞來已經讓梁銜月很心疼了。

“一隻雞能毒死狼嗎?”梁康時探頭在杆子旁邊望。

“也沒指望能毒死狼,爸,你看,我在這裏放了石塊壓住杆子,狼把雞扯下來,這些石頭都要倒,起碼能發出聲音給咱們提個醒。”梁銜月指給他看。

她又問梁康時:“狼能敲碎玻璃進屋來嗎?”

梁康時頓了頓,似乎無話可說:“這個啊,那個,窗玻璃的測試標準也不包括能不能抗過狼往玻璃上撞,你就是問做窗玻璃的人,他也不知道啊。”

說的也對。梁銜月拿來鐵鍬和籮筐,把柔軟蓬鬆的雪鏟進籮筐裏。天上雖然還下著雪,溫度也不覺得比往常低。梁銜月和梁康時都全副武裝的戴著帽子手套,在雪裏並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梁康時鏟雪鏟到牆角,抬頭看看牆頭上的鐵蒺藜,又低頭望望地麵,若有所思的模樣。

“月月,你覺得在牆裏挖陷阱和把牆外的雪鏟平哪個工作量更大?”梁康時想的是,要是想避免狼群從外麵跳進院子裏,就得把院外堆起來的雪也收拾幹淨,起碼環著院子這一圈附近的兩三米內,都得把雪清理掉。不然狼群想翻進院子裏也太容易了。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放任狼群翻過來。收拾他們的方法在後頭。院子裏的雪已經被收拾的幹淨了,院牆有將近三米高,狼總得從上麵跳下來,要是在下麵挖上陷阱,裏麵鋪上地刺等著狼,比單純的防禦更有效果,說不準還能殺死幾隻狼,以後就不用整日擔心了。

梁銜月走過來,拿起鐵鍬戳了戳地麵。“爸,你看這地凍得多硬,像石頭一樣,咱家院子又這麽大,真要把陷阱挖出來,冬天都過去了。”

把院外的雪鏟掉的工作量也不小,要不梁銜月怎麽能想著直接加高圍牆呢,她覺得加高圍牆這個工作量相比之下還小點。但是這個氣溫,水泥真的會直接凍住,就算勉強砌了牆,春天一化凍,加高的牆麵一定會塌,很容易傷到人。

陷阱,狼從院牆上跳下來,落在陷阱上……梁銜月有了個主意。

“誰說一定要挖坑才能做陷阱,直接把鐵絲鐵片什麽的鋪在地麵上不行嗎?三米高的牆頭跳下來,那個衝擊力,也足夠鐵片穿透皮毛了。”

梁銜月用鐵鍬在地上畫著標記,“它們跳進來的時候大概能落在,這裏到這裏的範圍內,為了放心,再擴大一點也行。”

“把這些地麵都放上尖銳的東西,最好長短交錯,短的紮透爪子,長的能穿進腹部,保準叫敢來的狼剛進院子裏就受重傷。”

梁康時眼睛一亮,相比之下,還是這個辦法最簡單,又有效。

梁銜月想出這個計劃,自己也覺得很不錯。就是不知道家裏有沒有足夠多的這種有殺傷力的尖銳物品。短的可以用玻璃瓶碎片和鐵釘,長的……家裏的鐵絲也不知道夠不夠多。畢竟想繞著院子鋪一圈,需要的量也是很大的。

“你說的這種東西,有現成的產品。好像是叫防盜刺板,你黃叔剛買別墅的時候我和他去看過,底下一個板,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薄刀片,說這種放在院子上防盜效果最好。最後他倒是沒買,你也知道,他那個小區安保挺不錯的。而且這東西有點嚇人,真要有小偷來,怕弄出人命。”

這東西不就是他們需要的嗎?梁銜月滿眼希冀地看向梁康時。

梁康時有些猶豫:“我當時還記得賣防盜刺板的地址,是個村頭靠馬路邊的小建材店,東西都堆在院裏,後麵就是他們家住的房子。現在去找,不知道人家還有沒有這東西。”

想了想,梁康時還是覺得不能放棄,“這樣,我們一邊做些自製的板子,鐵絲不夠就用削尖了的木棍。等下次你黃叔來咱們家,我看看能不能跟他一起去找到那個小建材店找找看。他有雪地摩托,出門會方便很多。”

有了對抗狼群的方法,梁銜月一直提著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眉頭也跟著舒展了。

————

想做地刺需要用削尖的木棍,梁銜月之前在空間裏砍的樹先是搭了房子,後來又打了家具,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她背包裏放了幾把斧子,準備去後麵的森林裏再砍一些樹。梁銜月走過原本的森林邊緣,這裏被她砍的樹木稀疏,倒是讓灌木生長的更旺盛了。

她穿過這片曾經的林地,眼睛略過四周。突然停下了,剛才好像有一行字從她眼前劃過。視野裏偶爾會接到甄敏和梁康時進入空間的申請或是取東西離開的提醒,所以當眼前有字劃過,梁銜月第一反應不是覺得自己眼睛出了毛病,而是上下尋找起來。

沒有任何彈窗。

梁銜月倒退了幾步。

找到了。

一棵半人高的小樹苗,腦袋上頂著幾個綠色的字。蘋果樹【幼苗期】

難道是曾經砍了的蘋果樹長出來了?也不對,他之前砍的蘋果樹全名叫做【野生蘋果樹】,掉落的蘋果也是酸澀難吃、完全野生的野蘋果。

梁銜月繞著這棵新生的蘋果樹幼苗走了幾圈,想起來了,野蘋果放在背包裏沒幾天就變成了野蘋果果核,梁銜月隨手挖了個坑把兩個果核扔了進去,好像就在這附近。

野蘋果果核能種出蘋果樹?這顆蘋果樹竟然沒有前綴,是不是意味著它不會像野蘋果那樣難吃,是口感正常的普通蘋果?

曾經遊戲裏並沒有這個設定,但是采集到的植物種子很多也有【野】這個前綴,像是【野麥種子】,但種子收獲了以後得到的產物是麥子。

梁銜月舉一反三,野生的不要緊,獲取種子重新播種以後就可以馴化得到正常作物。

那野桃的桃核也可以種出桃樹來了?當時她把野桃吃掉,桃核扔到哪裏來著了?梁銜月沒什麽印象。

算了,這次要是再砍伐桃樹掉落野桃,梁銜月就打算把桃核埋在蘋果樹附近,日積月累,希望這裏能成為一個果園,多多為她產出爽脆甘甜的蘋果和桃子。

梁銜月繼續前行,她的砍樹經驗如今十分豐富,已經能僅憑借樹葉分辨出椴樹、樺樹和蘋果樹的區別。其中樺樹和椴樹的數量最多,隻是樺樹除了常規掉落的木材和樹枝以外,就隻能收獲可以製船的樺皮。

梁銜月也試著用樺皮在工作台上製出了一艘小船,取出來一看,小船看起來隻能坐兩三個人,很難想象怎麽能抵擋住大海的波濤洶湧。坐這種船出海需要不小的勇氣,梁銜月暫時還沒準備好。

椴樹掉落的材料種類更多,今天喝的椴樹花茶就是一種,還有能搓出繩索的纖維,除此之外,還有很小的幾率會掉落蜂巢蜜。

梁銜月不想把森林徹底砍禿,在砍樹的時候就隻挑了椴樹來砍。至於蘋果樹和桃樹,出現的幾率更小,梁銜月今天根本就沒見到。

她正查看著背包裏木材的數量,估計著這些夠不夠圍繞院子設下陷阱,突然身後一股大力襲來,梁銜月措手不及,跌倒在地。

倒下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明白是有野獸襲擊了她。梁銜月瞥了一眼生命值,這一撞讓原本12點的生命值變成了11點。

梁銜月放棄了此時退回現實的打算,順手從背包裏取出了鐵質砍刀。現實裏的狼她不敢單挑,遊戲數據捏出來的攻擊力有限的“假”狼還不敢試試嗎?

她還沒起身,就握著砍刀朝身前的野狼砍去,野狼被砍中以後後退兩步,梁銜月借這個機會立刻站起來。她看到野狼頭頂上的綠色生命條變短了一截,因為沒有具體數字,梁銜月隻能在心裏估計著,大概再像剛才那樣命中野狼四次就足以擊斃它。

野狼動作很靈活,梁銜月追上去劈砍,三次有兩次都被它靈活的閃躲掉,最好的攻擊辦法就是趁著野狼撲上來的時候以傷換傷。梁銜月仗著自己的生命值高,硬扛著野狼的攻擊出手,她發現除了攻擊頭部的時候傷害高,打在腰部也會造成差不多的效果,於是專撿著這兩個地方下手。

在生命值跌到四點的時候,野狼頭頂的生命值歸零,緩緩化作白光消失。梁銜月的背包裏多出了狼皮*1、狼牙*2。

狼皮能製成保暖的衣物,梁銜月取出來摸了摸,遊戲裏的狼皮摸起來並不像真正的狼毛那樣粗糙,隻比現實裏的狐狸毛略硬一點,等她拿給甄敏看看能做成什麽衣服。工作台上可以用狼皮做狼皮靴、狼皮衣和狼皮褲,可是連用料最少的狼皮靴都至少要兩張狼皮,很是浪費。

至於狼牙,描述十分簡略:【勇敢的象征,可製成裝飾品。】

看起來不怎麽實用,梁銜月把狼牙隨手扔進背包。她不打算繼續砍樹,於是朝著海島別墅的方向走去。經過和野狼這一戰,梁銜月了解了很多信息。

在單挑的情況下,自己手持武器是可以和狼這一戰鬥力水平的野獸對戰的,就算用最笨的辦法以傷換傷,自己也能在生命值歸零之前殺掉狼。但是,如果被兩隻及以上的野獸圍攻,那她隻有溜之大吉這一條路可走。除非自己在戰鬥中學會足夠的閃躲技巧,有豐富的經驗能夠預判這些野獸的攻擊,才敢嚐試一下一對多。

以後再遇到單獨遊**在院外野狼和鬣狗,梁銜月現在有勇氣徹底消滅這些隱患,不必再麻煩的到處躲著走。

除此之外,她還想看看能不能引一隻野豬來。野狼會掉落狼皮和狼牙,野豬能不能掉落豬肉讓她嚐嚐?

梁銜月腳步輕快的回到了海島別墅裏,拿著狼皮給甄敏看,甄敏一直沒認出來,還以為這是她暴雪前囤的毛料。

“這是我打狼得來的。”看見甄敏臉色一變,梁銜月急忙補充,“就是經常在院子外麵溜達的那種狼。我有刀,對付它很簡單的。”

海島空間裏人不會有傷口,也不會感受到疼痛,而且梁銜月就算生命之歸零也不過是丟失背包裏的東西而已,還能立刻複活。甄敏這才放心一些,接過狼皮仔細翻看。

“一塊狼皮能做什麽衣服呢?”梁銜月把頭湊過去。

甄敏量過了這塊狼皮的大小,搖搖頭說:“有點小,做個坎肩都不夠,怎麽也要兩塊才能做件衣服。”她在腦海裏模擬了一下,覺得狼皮做的衣服實在不夠美觀,又改口說,“要是有三張,說不定能給你做個披風。”

梁銜月說不心動是假的。要是有個狼毛披風從頭裹到腳,不僅暖和還漂亮。還能讓她圓了小時候的古裝夢,想象一下自己是身穿披風來去瀟灑的俠女。

“要是帶兜帽就更好了。”

甄敏你看梁銜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歡,“那你穿出去怎麽跟人家講,現在哪有這麽穿的。”

梁銜月腦子轉的飛快:“就說是 Cosplay的服裝。年輕人嘛,有幾件奇裝異服有什麽奇怪的。”

甄敏把狼皮塞到她懷裏:“等你有三張的時候再來找我吧,記得小心點。”

於是梁銜月珍而重之的把狼皮放在箱子裏,期待著早日攢夠三張。

————

大雪一直沒有停,而且勢頭很猛,讓梁銜月想起了最初的那一場持續一周的暴雪。那時她還在樓房裏,俯瞰地麵的時候不太能感受到積雪厚度的增加,現在眼看著院子裏的雪一寸寸高起來,才切實的感受到那種壓迫和慌張。

梁康時提著一個被棉布包裹著的大桶從院牆角落裏鐵蒺藜的豁口翻進來。他前幾天又去劉阿婆家訂了豆腐,現在劉阿婆家已經可以收糧食做報酬,不必非要帶黃豆才能換豆腐。

豆腐已經成了他們家餐桌上十分常見的食物,不僅是他們家,整個梁家村都是如此。劉阿婆家的小豆腐作坊整日忙碌,還增加了豆腐皮、熏豆幹幾個新產品,買豆腐的客人進進出出。梁阿大的腰包鼓了起來,人卻瘦了不少。

這些買回來的豆腐除了要做成菜立刻吃掉以外,剩下的大部分是準備炸成豆腐泡。豆腐泡和凍豆腐相似,裏麵都有十分豐富的孔洞,做好以後極其入味。

甄敏已經在空間裏燒了油鍋,梁康時的豆腐剛一到家,就被梁銜月接過去切成小塊。

油鍋燒上了就沒有隻炸一種東西的道理,那樣太浪費油。現在擺在廚房台麵上的有切好的土豆條和地瓜條,半包以前買的蝦片,兩斤醃製入味的雞翅,一盆小黃花魚,還有麵板上已經團好的香芋地瓜球。

雞翅和黃花魚都是之前買好凍在冰櫃裏的,香芋也是之前買好的,香芋本來能存放三個月左右,但可能是被放在儲藏室一層沒有挪去地下室,海島上的溫度又太高的原因,今天甄敏打開箱子一看,不少香芋都長出了小芽。隻能先把沒發芽的挑出來,今天正好炸個香芋地瓜球吃,剩下的抽空種下去,能活多少就得看天意了。

這些食材下鍋的順序是先素後葷,隨著呲啦一聲,小半盆土豆條被倒進油鍋裏,熱油上冒出很多泡泡來。再炸一會兒,土豆條漸漸浮上來,顏色更加金黃。

梁康時換了衣服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小塊豬肉,又去舀桶裏的麵粉。

“好不容易做一次炸貨,我弄點丸子來炸著吃。”

等到炸土豆條、炸地瓜條陸續出鍋,小小一片、五顏六色的蝦片迅速在油鍋裏膨大到半個巴掌的大小,浮上來擠滿了油鍋上方的空間,梁康時的丸子也準備好了,他端著一個裝滿麵糊的盆走過來。

“我先下丸子,這盆是素的,一會香芋地瓜球炸完以後再炸葷的。”

梁銜月和甄敏都給他讓開位置,這種丸子需要先和成糊,在虎口處擠出圓球直接下油鍋,不需要提前搓成丸子。

母女倆在一邊吃著剛出鍋的食物,地瓜條香甜軟糯,蝦片酥脆,隻有炸土豆條還缺了點味道,梁銜月倒了番茄醬出來,又用孜然、細鹽和黑胡椒調了另外的蘸料,甄敏和梁康時吃不慣番茄醬的味道,他們蘸這個正好。

忙活了一下午,終於把所有的東西都炸出來。台麵上滿滿的擺著不鏽鋼盆,最大的裏頭裝著蝦片,滿滿的一大盆,誰能想到原來這隻是半包蝦片下鍋後的成果呢。

紅薯條和土豆條裝在稍小一號的盆裏,然後是炸豆腐泡、炸雞翅和炸黃花魚。素丸子是用麵粉和豆腐做的,調過了味,出鍋以後隻有外皮薄薄一層是脆的,裏麵又軟又糯,即使沒有加肉也十分美味。香芋地瓜球金燦燦的,咬開一口裏麵紫色的香芋餡緩緩流出來,梁銜月吃了一個,覺得這滋味比起外麵店裏出售的也不遑多讓。

等所有準備的食材都被炸出來,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梁銜月一家人今天不準備吃晚飯了,每一種炸貨出鍋他們都要挨個品嚐一番,剛出鍋的食物滋味最好,是那種手指必須交換著捏住食物、不停吹氣、被燙到也要塞進嘴裏的誘人美味。

他們把做好的食物都歸攏起來,油炸後食物的保質期大大延長,而且可以方便的凍起來。

將廚房打掃幹淨後,三個人搬來躺椅愜意地在院子中間休息,甄敏把雞窩的門打開,幾隻半大的青年雞立刻衝了出來,有的啄食著小石子,有的用爪子翻動泥土試圖從地裏找出蟲子加餐。

霞光把天空暈染成橙紅色,梁銜月起身從菜地裏摘了兩根頂花帶刺的嫩黃瓜,洗幹淨以後分給甄敏。自家種的黃瓜滋味十足,清爽中帶著一點甜。

梁康時指著菜地邊緣一塊細長的空地說道:“我要在這裏種上水蘿卜,用不上一個月就能成熟,水蘿卜剝了皮以後又甜又脆,可以當水果吃。”

水蘿卜的外皮是紫紅色的,剝開皮以後是有些剔透的白,梁銜月從小就吃自己家種的水蘿卜,她嘴饞,總是在水蘿卜才隻有手指粗細的時候就悄悄□□吃掉。這時候的水蘿卜連皮都沒有一絲辣味,水分沒那麽多,但是比成熟了以後要甜。

甄敏澆菜的時候看見地上一個個細小的孔洞,就知道有小饞鬼剛剛造訪這裏了。

“水蘿卜種好了以後我們還可以拌涼菜,包水蘿卜餡的餃子。”梁銜月大力讚成。

梁康時起身去找種子。“讓我把這一塊地都種上。”

三個人有的攆雞,有的泡種子,還有的坐著喝花茶,好不愜意。

好像忘記了點什麽。

還是甄敏想起來了。“小黑還沒吃飯呢!我得出去一下。”

獨守空房的小黑:嗷嗚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