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銜月拿到了絲瓜和洋薑種子以後,分別在院裏和海島空間各種了一些。最近的陽光太熾烈,隻有日出和將近傍晚的時候才不太曬,梁銜月擔心新發出來的幼苗會枯死,為了保險起見,才在海島空間裏也留了種。
梁銜月先和甄敏把洋薑種在離小院稍遠的地方,洋薑的生命力頑強是優點,但也怕它壓榨了菜地裏其他蔬菜的生存空間,所以遠遠地種在院外。正好洋薑喜歡沙地,小院東邊不遠就有一大塊沙地。
等絲瓜也種完兩壟之後,梁銜月收到了梁康時進入空間的申請。他在外麵種絲瓜,種完了才來找梁銜月母女倆。
甄敏看見梁康時臉都被曬紅了,看著像個關公似的,埋怨道:“我給你拿的帽子和圍巾是不是沒帶?外麵的太陽毒得很,你別看天氣沒那麽熱,曬一會兒皮膚就曬傷了。”
梁康時摸了摸臉,還有點疼。“我尋思就那麽一會兒,應該沒事。是我大意了。”
梁銜月正好從冰櫃裏拿了幾根雪糕出來吃,見狀把雪糕遞給梁康時。“爸,你要不要用雪糕冰敷一下臉。”
梁康時接過來撕掉包裝紙就把雪糕塞進了嘴裏,含含糊糊的說:“我這沒什麽事,不用小題大做。”
三個人一人舉著一根雪糕坐在院子裏吃。小黑和大青圍著他們的椅子團團轉,期待一個人喂它們一口。
梁銜月先開口了:“我以為天氣會迅速升溫,就像冬天時急速降溫一樣,沒想到最近一直都二十幾度。”
甄敏再次強調:“現在就是紫外線太強了,感覺像是在海邊一樣,甚至比海邊的陽光還要烈,曬一個小時皮膚就紅了。你們兩個出門都戴著我做的帷帽,不許偷懶不戴。”
甄敏前幾天抽空把幾個絲巾和草帽縫在了一起,最後的製成的成果有點像古代小姐出門帶的帷帽,梁銜月倒是老實帶著,她可不想自己的臉被曬成猴子屁股。隻有梁康時嫌戴上帽子遮擋視野不方便幹活,經常不戴。
梁康時奇怪:“太陽怎麽會突然這麽厲害?月月,你懂不懂這個情況是什麽異常氣候引起的?”
梁銜月以前也不關心什麽氣候變化,都是做了預知夢以後才緊急補的知識。再說她在夢裏根本就沒注意到還有這麽一個紫外線強烈的情況,暴雪、洪水都容易在夢裏直觀的看到,紫外線看不見摸不著,梁銜月看到作物枯萎,還以為是因為高溫和幹旱。
她也不確定的猜測道:“大氣稀薄好像會讓紫外線強烈,嗯……還有臭氧層空洞會增強紫外線輻射。這都是我們觀察不到的東西,我也不太確定。”
三個人又就陽光強烈這件事討論了一番,也沒推測出什麽結果來,反正以後出門都做好物理防曬,現在天氣還不算太熱,把全身包裹起來也沒有那麽難受。
甄敏光顧著說話,手裏的雪糕融化了,半塊雪糕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早在一邊蓄勢待發的小黑一個猛衝,甄敏還沒來得及攔住,那塊雪糕就進了它的嘴裏。
大青沒吃到,急得嗚嗚叫。
小黑吃塊雪糕可能還沒什麽,大青還不到兩個月,可不敢給它吃涼的。看它又是打滾又是嗚咽,梁康時一把把自己吃完的雪糕棍塞進了大青嘴裏,大青總算老實了,抱著個木棍用它沒長出幾顆牙的小嘴啃來啃去。
梁康時一邊留意著大青這邊,怕它真把木棍咬碎了吃進肚子裏,一邊說道:“峰子把家裏收拾的差不多,咱們家旁邊那個小超市也租了下來,和我商量著這幾天去市裏一趟,看能不能換點東西拿回村裏賣。咱們家有什麽缺的,我到市裏留意著看看能不能換到。”
梁銜月一聽這話就站起來跑到儲藏室裏,把她記在便利貼上的幾個平日裏發現缺少的用品念出來:“我們需要一些罐子和壇子,做些鹹菜、裝點自己做的番茄醬辣椒醬什麽的,家裏的壇子都用完了,等鴨子也開始下蛋,我媽還要醃一些鹹鴨蛋,現在都找不到合適的壇子裝。”
“我還想要一些中藥的種子,就算弄不到太稀有的,至少要有金銀花和薄荷,將來天氣熱的時候可以熬水喝,清熱解毒。”
“還有防曬霜,”梁銜月有些懊惱地說,“我當時沒想到會有曬傷這事,沒格外買防曬霜,現在家裏隻有兩管我之前買的。不過防曬霜現在應該不好買,大家都需要,爸你先找找看吧,沒有的話也不要緊,反正還有我媽的物理防曬方法。”
梁康時把這些一一記下。
甄敏補充到:“看看有沒有冰櫃,拉兩個冰櫃回家。”
“家裏不有兩個冰櫃一個冰箱,這還不夠用嗎?”
甄敏搖頭:“月月買的雪糕就裝了一個半冰櫃,冬天的時候家裏做了那麽多冰凍的餃子、包子、饅頭,天氣突然升溫,把東西從廂房收到冰箱裏的時候,差點就沒裝下。你和月月還時不時釣魚回來,家裏冰箱冰櫃的空間一直都擠擠巴巴的。”
他們家有做些食物凍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習慣,就算沒有緊急情況,平時幹活累了不想做飯,也可以從冰箱裏直接拿出一袋餃子煮一煮,省時省力。
“而且將來冰櫃不一定能買到,你帶回來兩個留做現在這幾個冰櫃備用的也好,你又不會修冰櫃,壞了沒有新的用耽誤事。”甄敏補充道。
“行,冰櫃應該好換,市裏沒通電,他們留著冰櫃也沒用。還有什麽缺的?”
甄敏思索起來:“那天萬翠來說她家也鬧老鼠,看來今年老鼠比較活躍,你要是和老黃弄點老鼠藥來一定好賣。”說到這,她講到了自己家裏進老鼠的廂房,雖然加高了門檻,窗子也蒙上了鐵絲網,但是人進出的時候還難免讓老鼠趁虛而入。
“老梁,你看看能不能多弄點鐵絲網來,我還是覺得老鼠藥不那麽保險,要還想在廂房放糧食,必須得把架子用鐵絲網圍起來才行。”
缺少的東西越列越多,梁康時怕自己記不住,已經拿出紙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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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忙著定下采購清單裏的內容,梁銜月這邊已經騎著電動車出發,她要去生蠔海岸再撬點生蠔回來曬成蠔豉,順便再割一些海帶回來。
想換回自己需要的物資必須要拿出別人需要的東西,米和麵梁銜月不準備往外拿,所以把目標放在了空間裏能夠再生的海洋資源上。
她這次出門還帶上了小黑和大青,兩隻小狗平時隻能在院子裏玩,外麵有這麽廣闊的空間卻不能踏足,整天怪憋屈的。
梁銜月想著海邊的野獸最少,尤其是生蠔海岸那邊,礁石上隻有海鷗棲息,可以帶著兩隻小狗到那邊玩玩。
她騎著電動車在前麵,小黑邁開步子在後麵暢快的奔跑,梁銜月不時回頭看看它,這應該是小黑出生這麽久以後第一次放肆地奔跑,不用在院子裏來回轉圈。
小黑跑累了以後,梁銜月停下電動車,小黑兩步跳上了電動車座位前的踏板上乖乖蹲好。至於大青,電動車就算用最低速度行駛,它也追不上,一開始就坐在車前筐裏。
一人兩狗再次出發,到達礁石海岸前有一段很顛簸的路。小黑聰明的抱住了梁銜月的小腿,梁銜月這才發現小黑已經長得很大了,站起來比自己的膝蓋還高得多。而第一次出門的大青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大海,兩個垂下來的耳朵被顛的東倒西歪。
到達目的地以後,梁銜月巡視四周,放眼望去都沒有看到任何一隻野獸的蹤跡。她把兩隻小狗放開,讓它們在岸邊玩,自己蹲下來撬著生蠔。
小黑會遊泳,梁銜月這幾天總看見它下水去趕魚塘裏的鴨子,似乎是對做牧鴨犬的工作十分滿意,所以梁銜月看到它靠近海邊,在淺淺的礁石縫裏踩水也沒有管它,隻是留意著讓小黑不要跑到深水的地方去。大青應該還不會遊泳,它也有點怕大海,一直都在梁銜月身邊轉悠著,有時好奇地還衝著天空中飛過的海鷗吠叫。
這裏的海鷗從前並不怕人,但自從梁銜月為了做箭頭來獵了不少海鷗,它們就漸漸有了警惕心。看到大青嗚嗚地嚎叫起來,小黑也揚起了頭,對著天上的海鷗群中氣十足的叫起來。
海麵上成群結隊的海鷗像流雲一樣翻卷,它們的叫聲在海浪的波濤聲中依然清晰。而小黑和大青也隻敢嚇唬嚇唬礁石上單隻的海鷗而已。
任由兩隻小狗在海岸邊玩耍,梁銜月抓緊時間撬起了生蠔,今天的海風比往日要大,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碎成一片片白沫。
看來今天不適合下水。梁銜月一邊忙著手裏的動作一邊想著,那她就看看能不能站在礁石上用鉤子挑起幾棵海帶再回去,浪有點急,貿然下水梁銜月怕因為站不穩被海浪卷到海裏。
她蹲的腳有點麻,於是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這時梁銜月看見小黑趴在一塊大礁石下麵,用爪子勾著什麽東西。
她剛在心裏笑話小黑不僅學會了牧鴨,還自發地開始趕海了,知道礁石底下經常藏著好東西。
可就在下一秒,小黑突然嗷嗷地痛叫起來,梁銜月趕緊走過去,是不是被礁石下麵的螃蟹夾到了?
梁銜月定睛一看,小黑伸出去的右前爪上麵果然連著一個鉗子,而那個鉗子的末端,是一隻目測30多厘米長大藍色龍蝦!
梁銜月顧不上驚喜,趕緊把小黑的爪子從龍蝦的大鼇下解救出來。可能是這隻龍蝦的力道不算很大,又或是小黑的爪子上有毛毛作為緩衝,梁銜月把這隻前爪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沒有出血的地方。
那隻藍色龍蝦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溜走,被梁銜月一把抓住,提了起來。
她和甄敏來過生蠔海岸很多次,螃蟹和海螺發現不少,這種龍蝦倒是第一次見。
“好棒呀小黑。”梁銜月給小黑揉揉爪子,又拍拍它的腦袋,“回去給你肉幹吃。”
她收下了這隻龍蝦,又順便割了些海帶,都裝在背包裏。割海帶的時候她發現淺海的海底上趴著一個漂亮的鳳尾螺。
海帶不值得她下水,這隻鳳尾螺倒是足夠有吸引力。梁銜月本來就穿了高筒水靴,小心翼翼地扶著礁石踩進海水裏,伸手把這隻鳳尾螺收入囊中。
鳳尾螺是個空殼,所以才會被海浪衝到了岸邊。但梁銜月看中的就是它的殼,鳳尾螺有著高而尖的螺塔,半圓和新月形的斑紋覆蓋在螺殼上,色彩斑斕,如同鳳尾一般絢爛,就像大海繪製的一幅油畫一樣。
這個鳳尾螺比梁銜月的手掌小一點,整個螺完好無損,這是很難得的,因為它的螺塔很尖,所以經常在與礁石的碰撞中毀損。
梁銜月小心翼翼的把鳳尾螺收好,在趕海的時候,除了那些鮮美可口的海貨,梁銜月也經常收集一些漂亮的貝殼,海島別墅的客廳裏就放著一個玻璃瓶,裏麵裝著她這麽長時間來在海邊撿到的小寶螺。
生蠔撬了不少,海帶也割了,還有意外收獲藍色龍蝦和鳳尾螺。今天的目標已經超額完成,但梁銜月心念一動,突然想去生蠔海岸的更北邊看看。
不過今天她還帶著兩個小拖油瓶。
梁銜月看了一眼大青和小黑,覺得它們今天的表現還不錯,一直聽話的沒有跑遠,除了小黑意外的招惹了一隻龍蝦以外,也沒有惹禍。
那就一起去吧。
從生蠔海岸出發向北,腳下是一片沙礫地,路況比剛剛來的時候走過的那一片還差,那段路程雖然顛簸了一點,但至少還可以騎電動車。而這裏不是凸出一大塊,就是凹進去一個大坑,崎嶇不平,如果在這裏騎電動車,恐怕屁股很難安穩的坐在車座上。
梁銜月幹脆隻帶著兩隻狗輕裝前進。
走著走著,梁銜月發現他們似乎都在一個上坡路上,地麵越升越高,海岸變得陡峭起來,像是在向一個長條斜坡上前進。而遠處這塊抬高的地形變成了懸崖,在海霧中若隱若現。
她沒有急著趕到前方的懸崖高地上,而是觀察起一邊的海岸。發現上麵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青口,密集程度和剛才那片礁石上的生蠔不相上下。
青口又叫做海虹,是一種貽貝。梁銜月以前吃過幾次,覺得它論鮮美程度並不能和蛤蜊相提並論,所以還是更偏愛蛤蜊。但是麵前的青口實在是太多了!
這還是第一次,梁銜月覺得除了野草,還有另一種東西可以用漫山遍野來形容。
她幾乎看不到礁石的本貌,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覆蓋著大大小小的青口。這讓梁銜月怎麽忍得住?
她立刻停下來,找了塊盡量平緩的地麵靠近海岸,這些青口既不需要撬也不需要鑿,隻需要捏住揪下來就行。兩隻狗在岸上看著梁銜月,梁銜月一邊時不時呼喚它們不讓它們跑遠,一邊麻利的挑大些的青口摘下來。
回頭的時候,她看到遠處北邊的峭壁離海岸很高的地方都有海浪衝刷的痕跡,心裏暗暗存了警惕,這代表漲潮的時候水會淹到那麽高的地方,那自己現在腳下踩著的這塊地方也一定會被海潮淹沒。難怪也會有這麽多青口暴露在空氣中,可能其實更多的時間,它們還是生活在海水之下。
她估摸著摘了不少青口,也擔心岸上的小黑和大青,沒有在這裏多做逗留。
梁銜月繼續向北走去。剛剛從遠處看到的懸崖現在近在咫尺,形成了一個尖岬,海浪怒吼著撞擊在懸崖上,耳邊全是巨浪翻滾的聲音。向南望去,能看到海岸線曲折的輪廓連綿不斷的延伸出去,形成了一片地勢平坦的地窪海濱。海浪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次海潮褪去都會露出大片沙灘,那是梁銜月最熟悉的生蠔海岸和海螺灣。
梁銜月突然想到該給這片新探索的地區起什麽名字了。
青口海岬。
這名字似乎比生蠔海岸更優雅些,梁銜月仔細品味了一番,頗為滿意。她站在這片高高的懸崖上朝著陸地望去,由於地形起伏,在這裏並不能看到海島別墅和周邊的小院。
但是西邊稍微偏南的地方,是一座山峰。梁銜月根據自己曾經摸索過的周邊地理環境判斷,這應該就是垂釣湖北麵的小石山。小石山上有許多河流蜿蜒而下,其中一條聯通了梁銜月家取水的垂釣湖,還有一條更寬闊的河流先向北流淌一段,然後急促的拐了個彎向東邊的大海奔湧而來,在青口海岬的北邊入海。
這條河流滋養了一片森林。
梁銜月雖然還暫時辨認不出這片森林的樹種,但是可以看到這片森林的規模比海島別墅南麵的蜂蜜森林小上不少。但是這裏的樹木枝葉濃密,有著蒼翠的樹冠,好像一塊巨大的綠色寶石鑲嵌在山峰和海岸之間。
下次再來的時候可以試著探索一下這片森林。梁銜月默默在心裏下了決定。
梁銜月這次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她怕父母擔心,居高臨下地觀察了一番四周的景色就帶著兩隻小狗匆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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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梁銜月騎著電動車的身影出現在別墅小院外時,隻有甄敏一個人在院裏。
梁銜月大聲喊道:“我帶回來一些好東西!不過今天最大的功臣不是我,是小黑。”
甄敏知道她必定會順手帶些海貨回來,早早的就把盆準備好了。
一隻有著剔透藍色的漂亮大龍蝦出現在了不鏽鋼盆裏。
甄敏站直了身體:“這是龍蝦嗎?”她甚至都沒有親眼見過龍蝦,隻在電視上看到過圖片,不過那時的龍蝦已經是紅色了。
“是啊,這龍蝦不是我找到的,是小黑從礁石縫裏扒拉出來的。就在我們經常去的生蠔海岸,咱們倆趕海的時候就沒有看到石縫裏還有龍蝦。”
甄敏笑嗬嗬地說:“那是因為咱們的視角不同,小黑的底盤低,往石縫底下看方便。”
她想了想又問道:“月月,龍蝦該怎麽吃?”
梁銜月對龍蝦的認識也十分貧瘠,她也沒有有幸品嚐過龍蝦,小龍蝦倒是吃過不少。不過聽說龍蝦其中一種吃法就是用黃油香煎,再撒上一點海鹽。不需要其他的複雜烹飪步驟,這樣簡單的做法也能品嚐到龍蝦本真的美味。
但是要先把龍蝦肉取出來。梁銜月看著盆裏還活著不停扭動的龍蝦,聽著大螯和不鏽鋼盆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有些發怵。
“我爸怎麽不在?”
甄敏一想到這裏就有些發愁,這事說來還稍微有點話長。
“之前不是在廂房放了老鼠藥嗎?這兩天去看也沒看到被毒死的老鼠。今天倒是找到一隻,死在院裏的樹下。可那些從廂房跑出來的老鼠崽子是一隻沒見,更過分的是,你爸去倉房拿工具,一隻這麽長的大老鼠衝出來撞在他的腳背上,嚇得他差點把斧子砸在自己腳上。”
甄敏邊說邊比劃著老鼠的大小,梁銜月看這長度得有二十厘米了。“這長度算沒算上尾巴?”
“哪還算尾巴,算上尾巴更長了。”甄敏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家裏老鼠太多了,還是恰巧原來那窩老鼠從廂房搬到了倉房。反正這老鼠還猖狂著,你爸就趕緊把家裏放東西的木架子改裝一下,用鐵網圍起來,還要做出門來方便我們拿取東西,現在還在那兒改裝,我猜今天都未必能搞完。”
自從家裏鬧了老鼠,梁銜月已經把大部分食物都轉移到了空間,可是外麵還是要留一些,畢竟父母每天隻能在空間裏待六個小時,他們還有更長的時間要生活在外麵,什麽都不留的話事事都不方便。
可是不管是木架子還是木櫃都抵禦不了會鑽洞的老鼠,不用鐵網圍上甄敏和梁康時都不會安心。
“那讓我爸先忙著吧,我來開這個龍蝦。”梁銜月鼓起勇氣,一手按著龍蝦,一手拿起菜刀,準備把龍蝦拍暈。
甄敏一把將她擠走,奪過他手裏的菜刀。“我來,你不會拍。”
她戴好了手套,手裏的菜刀利落準確地落在龍蝦頭上,然後一手握住蝦頭,另一手按住蝦尾,兩隻手反著扭動一下,蝦頭和蝦尾就徹底分開。
這龍蝦的蝦頭占了身體的1/3還要多,看著很大的龍蝦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多少肉。甄敏剝開蝦身的殼,把背部的蝦線取出來,然後把裏麵的小肉掏出來切成小塊,龍蝦肉就這樣處理好了。
龍蝦肉白中帶著點粉,梁銜月已經在旁邊燒熱了鍋,鍋底放了黃油,還沒等龍蝦肉放進鍋裏,黃油的香味就已經彌散開來。
甄敏把龍蝦肉切成瓶蓋那麽大的小塊,煎起來熟得很快。煎好的龍蝦肉變成了誘人的紅色,梁銜月撒了磨碎的黑胡椒和細海鹽,剛出波就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送進嘴裏。蝦肉很嫩,略有嚼勁,越是咀嚼越是能嚐出一股清甜的味道。
甄敏也嚐了一塊,立刻大呼好吃。不過梁銜月看她剛一入嘴就立刻感歎的模樣,怕是還沒嚐出到底是什麽滋味,隻是對傳說中的大龍蝦濾鏡太厚。
相比起重量級的龍蝦,梁銜月摘的那些青口就有些看不上眼,她草草把青口煮了,順便把兩個拆下來的龍蝦鉗子也放上鍋蒸熟。
梁銜月吃了一塊,就把盤子裏煎好的龍蝦分成三份,把屬於梁康時的那一份撥進碗裏,準備帶出空間讓他趁熱吃了。
一轉頭梁銜月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媽,你看小黑的右前爪是不是腫了點?”
當時小黑被龍蝦的鉗子夾了以後並沒有出血,梁銜月看它走路也沒有異常,還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沒想到到家這才不久,小黑的爪子就肉眼可見的腫脹了起來,比另邊的左前爪大出了一圈兒。
甄敏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腫了,現在又厚又大。”
她立刻到冰箱裏去找冰塊給小黑敷腳。
小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腳痛的緣故,也不吭聲的趴在一邊。梁銜月心疼它,連忙把一個剛蒸好的龍蝦鉗子裏的肉剔了一塊給它吃。小黑低頭吃完了,梁銜月把他受傷的前爪搭在手上,輕輕捏捏。
小黑倒沒有發出痛苦的嗚咽,看起來不是很痛。
應該冰敷下就沒事了。梁銜月判斷到。這時大青看見梁銜月手上搭著小黑的爪子,還以為他們在玩握手的遊戲,十分歡快的跑過來,一腳踩在了小黑腫大了一圈的腳掌上。
這下可把小黑氣的夠嗆,它嗷嗚一口咬在大青的屁股上,大青驚的後腿一蹬跳了起來,好在小黑還知道輕重,隻是輕輕咬了一口而已。被教訓了的大青夾著尾巴躲到梁銜月腿後邊,委屈地把頭搭在梁銜月兩腳之間,儼然一幅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的模樣。
梁銜月隻好又悄悄喂了大青一口龍蝦肉,其實也沒多少,就是一點肉絲,也不知道狗能不能吃出龍蝦肉的味道來。
甄敏一出來就看到兩隻狗互不搭理,笑道:“我才走多長時間,你們幾個就演了一出大戲。”她把冰塊用毛巾包起來,輕輕搭在小黑受傷的前爪上。
“媽,你先看好它們,不要讓它們再打架。我先把龍蝦肉給我爸送去。”
“放心吧,我肯定不讓它們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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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空氣輕輕涼涼都籠罩著一切。陽光已經便撒大地,隻是還沒有什麽熱度。可準備出門的梁康時已經全副武裝,帷帽、手套、冰袖,全身上下都沒有多少皮膚暴露在外。
過來找他的黃一峰也不遑多讓,他明顯帶著一頂女士寬簷帽,墨鏡和黑色口罩嵌在臉上。兩人乍一看像是什麽神秘組織接頭人一樣。
他們互相嘲笑對方。
“你在這拍古裝戲呢,弄幾塊紗掛頭上,仙氣飄飄的。”
“你這帽子一戴,好像個超大號人妖。”
今天他們要去市裏進貨。說是進貨,其實黃一峰也拿不準自己認識的那些人手裏還有沒有貨,隻能說是拉著些物資去碰碰運氣。
農村糧食多,市裏生活用品多。黃一峰後備箱裏就放著不少土豆和玉米麵,這都是他上個冬天交易來的食物。既然是搭夥做生意,那梁康時也不能隻出個人,他帶了兩袋幹蘑菇,一大包幹豇豆,兩袋蠔豉和一整個大南瓜。
他向黃一峰解釋道:“前兩天不是去月月她大姨那兒嗎,她大姨家裏有蔬菜大棚,給我們拿了兩個這麽大的南瓜。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打開一個還沒吃完,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去我們那切半個帶回家。”
這麽大的南瓜當然是梁銜月在蜂蜜森林裏找到的。在製作了指南針和配套的羅盤以後,她可以放心的深入森林深處而不怕迷路。
在蜂蜜森林裏尋找南瓜的時候,梁銜月還看見了一棵樹下看到了一隻灰色野兔。她一直隨身攜帶著弓箭,見狀立刻搭箭朝著灰兔射去。最後不止收獲了兩個大南瓜,還得到了【兔肉*1】【兔皮*1】。
這兔皮小小一塊,要是再有一個,估計可以做一副兔毛手套冬天戴。
因為兩個南瓜實在是太過新鮮,連頂端的蒂都是鮮嫩的綠色,為了避免見到南瓜的人懷疑,梁銜月還特意把南瓜拿到太陽底下曬了很久,讓外皮和蒂失掉一些水分。
甄敏和易君去收拾隔壁的小超市了,梁銜月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可是村長派人來找她開會。梁銜月現在儼然成了村委會的編外人員,村裏有什麽事村長都會叫上她一起。
到了村長家以後發現是這麽回事。這段時間的村子裏還是沒有電,平時做飯要麽靠燃氣灶,要麽還是燒柴。
去年暴雪過後,山上的很多樹都凍死了。村民到山上以後,直接就可以挑枯樹砍回家,還省了曬幹的功夫。
村長的兒子到山上砍樹,見到有塊比較平坦的山坡附近的樹已經被砍的差不多,回來和村長一說,村長就動了心思。
都說毀林開荒,現在林子都毀了,任由地上長滿野草似乎是虧了,還不如整理出來種上糧食。
“我是這麽想的,這塊地就算拾掇出來麵積也不大,沒有什麽分來分去的必要。我看就作為村裏的公共田地,在村裏召集幾個人自願幫忙種地,將來收獲的糧食,村裏發給那些兒女不在身邊,自己又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他們日子不好過,大家看在是同村的麵子上幫扶一把。大家有什麽別的想法嗎?”村長問道。
村長這提議確實是再好不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同意。
“那這種子就由我家來,出咱們盡快把人召集齊,開荒種地,免得耽誤了時候。”村長看大家沒有異議,接著說道。
他挑現在這個時候才說出這個想法,就是看村裏人大多數已經把自家的田種完了,這才提議搞這麽一個公共田地,家家都想早種糧食早收獲。這事放在前幾天,響應的人未必有這麽多。
這個消息得盡快告訴村裏人,那塊地現在還是片荒地,又是雜草又是樹根。不收拾出來沒辦法開始種。
杜凱突然插嘴道:“既然是我們村的公共田那就沒什麽必要讓外村人知道。大家找人來幫忙的時候隻告訴咱們梁家村的人就行。”
梁銜月看了一眼杜凱,好像知道他在說什麽了。
他真的是害怕梁家村搞一塊公共田這件事被其他村的人知道以後有麻煩嗎?
並不是。其他村要是願意的話自己也可以搞這種公共田。他們砍樹做柴火的事,冬天的時候,政府還可以說一句暴雪封路不知情,但現在他們接著砍樹。上麵也是知道的,畢竟沒柴火不能做飯,總不能生吃大米。這事最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既然不追究砍樹的責任,當然也不會管把荒地開拓成田地。總之,這事是沒什麽風險的。
既然不用擔心開荒是不是會惹麻煩,那為什麽怕外人知道?
梁銜月知道,杜凱說的這個外人不是其他村子的人。設想一下,如果是臨山村的人知道梁家村偷偷在山上搞了這麽一塊公共田,心裏會嫉妒嗎?才怪。
臨山村的又肥沃又能連成片,幹什麽去嫉妒開在山上的那麽一小塊地,更別說剛開荒第一年的田地產量不會太高。
杜凱說的是梁家村裏的外人——那些從市裏搬來的新居民。
他們在梁家村本來沒有田地,因此熱衷於在院前院後積極開墾出一些菜地來,有時免不了和鄰居產生一些摩擦。再加上他們住在梁家村並不算十分名正言順——是占了原主人不幸去世以後空置的房屋,這些人和梁家村本地人的關係並不好,井水不犯河水都是期望中的情況,更多的是吵吵鬧鬧。
當時洪水退去之後,市裏興起了一陣返鄉潮。有很多人拖家帶口的背著行李來到農村,想尋找一個安身之處。梁家村在洪水中的死傷並不算嚴重,空置出來的房屋不夠這些人居住,再加上即便房子的原主人去世,原主人也是在村裏有親戚的,不會讓人隨便占了這些房子。
當時就有一大批人原路返回,後來又有一部分人因為適應不了農村生活回了市裏,至少市裏還有一頓救濟餐可以領,農村卻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地上的草剛剛露頭,連野菜都沒得吃。
現在還留在梁家村裏的人大多是兩三家住在一個院裏,吃著自己帶來的存糧,一個院裏就能亂成一團,小偷小摸不斷。
梁家村的村民都有些後悔讓外人住進村裏,還是村長勸說大家,說市裏也派人來了解了這個情況,勸大家暫時接納這些人,市裏的壓力也很大。最後村裏才同意新居民住下,但是絕不承認他們有對現在住著的房屋的所有權。
新舊居民的矛盾很大,杜凱這麽堤防著他們也是想到這一點。
其他人聽了杜凱的話也沒說話,反正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叫上那些人幫忙。
這事宜早不宜遲,反正大家都沒有什麽要緊事,給公共田地開荒的時間就放在了今天傍晚,那時候太陽不毒,正適合勞作。
梁銜月回家和甄敏說了這事,她剛收拾完隔壁的小超市,在院子裏曬抹布。
“咱們家也要出人吧?”甄敏心裏想著,梁康時去市裏還沒回來,就算回來也是忙碌了一天,“那傍晚我去,在哪集合,我還不知道那塊地在哪。”
梁銜月哪能讓老媽受這個苦,開荒可比種地累。“村裏這麽多人,也不是隻有我們一家幫忙。我跟他們說好了,咱們家就是一個人去一天,今天我去,我力氣大大家也都知道,幫著搬搬石頭掘個樹根什麽的。種地的時候就用不上咱們了,有其他人去幫忙。”
“那你注意防曬,傍晚也是有太陽的。”甄敏叮囑道。梁銜月要是去幫忙她就留在家裏,家裏家外的事情不少。海島空間裏的紅薯快成熟了,她下午準備挖一籮筐出來看看長勢怎樣,這幾天是不是就該準備收獲。院子裏的小白菜再不吃就老了,甄敏打算包些白菜餡餃子凍在冰櫃裏,再把這塊兒菜地上種上新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