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水流聲終止,韓夕文穿著睡袍走回房間裏。

屋子裏的燈還關著,蘇沫沒有穿衣服,水珠沿著頭發落在肩頭,又順著後背一路滑到腳跟,稍許浸濕了地板。

陽台邊的窗簾大開,在月光的陰影中,蘇沫的身體成了一道剪影。韓夕文走到她身後,將她抱住。

蘇沫的目光盯著畫板上的那幅油畫,許久,突然轉過身一巴掌打在韓夕文的臉上。

“你騙了我。”她說,“你愛上別人了。”

韓夕文鬆開繞在蘇沫腰間的手,沒有辯解。

“是她嗎?”蘇沫指著油畫上那個側著身體、根本看不清臉的女人說,“你愛上這個女人了嗎?”

“這隻是一幅畫。”盡管在講一個事實,但韓夕文還是說得有氣無力。

“你不擅長撒謊。”蘇沫說,“這不是一幅畫,這是你心裏的念想。”

見韓夕文不交代,蘇沫又問了一次:“她是誰?”問完後抓起沙發上的衣服,氣呼呼地穿好。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告訴我,她是誰?”

兩人又僵持了一會兒,韓夕文才說:“隻是一個遊客。”

“一個遊客……你當我是白癡嗎?”蘇沫拖著箱子和手包走到門口。

“那你和正羽又是怎樣?”

蘇沫沒料到韓夕文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看了看韓夕文,又看了看那幅畫說:“有了新歡,洞察力反而更敏捷了,你從來不會在愛情裏迷失,對嗎?”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韓夕文問。

“我不想告訴你。”

“你們會結婚嗎?”

“夕文。”蘇沫走回到韓夕文跟前,輕輕吻了他一下,“這是最後一次了。”

房門半開著,走廊的燈光照進屋子,蘇沫下樓的聲音則漸漸弱去。新的護照安靜地躺在床頭,裏麵夾著的銀行卡露出一角,像是在偷看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