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住在鎮中學後麵的招待所裏,以前是招待所,後麵改成了群租房,這的租金較高住在裏頭的人都是鎮上一些文職工作者。
他們衣著體麵,出入間在過道留下淡淡的香氣。
許言生看一眼手上的紙條,客人住在305,他到門邊後把工具包遞給高永立,伸手去敲門。
大概敲了四五下,門打開,一股煙味先跑出來,接著是香水的味道:“找哪位?”
說話的女人依在門邊,手指夾著煙,一頭長發披著,身上披著件長長的薄紗,薄紗很貼身,勾勒著她若隱若現的好身材。
許言生眼神避過去:“你好,我們是來維修錄音機的,請問你是宋女士嗎?”
“嗯哼,進來吧。”
許言生不動,他感覺不大方便:“那麻煩宋女士整理一下,我們要進屋去看機器,或者您把機器給我們,我們帶去店裏修好給您送回來。”
“我那可是進口機器,弄丟了你賠不起,就進屋修吧。”
房門打開,女人就往裏走,坐在窗戶邊上的鋼琴上吞咽吐霧的。
高永立跟在許言生後麵進房間,他也才剛剛滿十九,小年紀的男生第一次見穿著這麽火辣的成熟女子,關鍵她還抽煙,就覺得這樣的女人很特別,免不了多看幾眼。
被許言生伸手來敲他腦袋,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
女人的屋子不大,塞得滿滿當當的,轉身都困難,別說許言生跟高永立兩個男的還得湊一塊。
許言生把插頭拔下,叫高永立把工具包遞給他,高永立哐的就把人家花瓶給撞了。
好在地上墊著地毯,花瓶沒碎,但是花瓶的水都撒了。
女人就是回頭看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繼續抽煙,看高永立一動不動的,她開口:“把水裝回去,花沒水會死的。”
許言生平時帶他的時候覺得這小子學的快,挺麻利的,見著女人就手忙腳亂的。
“衛生間在那裏,裝了水到…”許言生想讓他到外麵等,想想自己跟這麽個女的獨處一屋子也不合適,最後也沒讓高永立出去。
高永立拿著花瓶進衛生間,衛生間也小,進門就是個洗手台,看到有塊布搭在水龍頭的位置,他伸手拿起來才發現那不是塊布,是條褲頭。
就巴掌大的布料,剩餘的就是幾根繩子。
高永立看得臉火辣辣的,給花瓶裝了水,趕緊溜出來。
許言生已經把機器打開在檢查,女人抽完煙,突然就彈起鋼琴來,婉轉的音符輕輕柔柔的,彷佛到了寂靜的秋天。
“你這錄音機磁頭壞了,更換一個5塊錢,原版的要8塊,原版的我手上沒貨,得過幾天再來給你換。”
女人沒聽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許言生隻能走過去:“宋女士,你這錄音機磁頭壞了,更換一個5塊錢,原版的要8塊,原版的我手上沒貨,得過幾天再來給你換。”
她還是不停,許言生就把鋼琴扣上,再快要壓到女子的手時,他將蓋板撐著。
女人的手抬不起來,隻能停止演奏,她挑起眼看許言生,手從鋼琴鍵抽出來,伸手去要把許言生的手掰開。
她手軟軟的,柔柔的有些熱,剛碰著,許言生就把手抽回去:“宋女士,你這錄音機還打算修不修?!”
“修,我還得給學生上課呢,不修這麽用,就換原版的,辛苦你再跑一趟。”
許言生沒什麽好臉色,過去幫她把錄音機擰回去,拎上工具包就走人,從進門開始,他對這女的就沒啥好感。
條件好的時候,他什麽女人沒見過。
高永立就沒見過,鄉下反正不存在這種女人,全身都是白的,嘴又是紅的。
跟許言生走出來很久,他都沒緩過神來。
許言生走在前麵:“換磁頭我教 過你,下次你帶著長方來換。”
“師傅,那高檔玩意我弄不好。”不僅僅收音機是高檔的,女人也是,在那屋裏頭他就覺得自己有些暈乎,腦子都轉不動。
許言生也煩,他不想來修,但是怕砸了這招牌。
兩人再回到家時已經天黑了,家裏人都在等著他們回來吃飯。
許言生讓高永立去把工具包放好,他去幫林桃酥他們釘櫃子,剛走進林桃酥眉頭就蹙起來。
“許言生,你們剛剛上哪去了,怎麽身上都是女人的香味。”
習慣了他渾身的機油味道,突然有點異香就格外明顯。
許大川聽著就故意往許言生跟前嗅了嗅:“嗯,真是女人的香味,不過老四你放心,隻有外麵有香味,裏麵沒有。”
許言生仰頭朝許大川腦袋輕輕拍去:“瞎搞。”
林桃酥盯著他看:“看來剛剛是去個美人家裏修機器了。”
“美人不美人不清楚,反正是個瘋子。”
林桃酥故意逗他:“你這才去這麽一會,對人家了解的很透徹嘛。”
林秀萍出來喊他們吃飯林桃酥才放過他。
這兩天許翠陵跟許大海過來,加上許言生的倆徒弟,加上許雅心,這一桌子坐的滿滿當當的,晚飯都沒吃完呢釀酒廠的人就過來要看電視。
許大川出去給釀酒廠的人開電視時看見個衣著火辣的女人也站在人群中,她不是釀酒廠裏的人,反正許大川沒見過,而且釀酒廠其他的人也用跟他一樣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女人。
女人看了一圈這周遭,從包裏拿出香煙點起來。
邊上幾個嫂子趕緊就抱著自己的孩子,推著自個男人躲得遠遠的。
女人冷眼看著,朝許大川走去:“許師傅在嗎?”
才走進許大川就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他家老許從外麵回來時身上的味道。
這女人完全跟林桃酥不同,成熟,豔麗,不管是身材還是眼神都火熱。
“你找我爸什麽事。”
“沒什麽事,他有個工具落我那了,我正好到釀酒廠有點事,所以來還給他。”
許大川伸手要工具,女人卻沒給,而是往夥房那裏走去:“許師傅,許師傅…”
走到夥房門口,桌子上一圈人都抬頭看她。
女人長發一撩,紅唇揚起來:“你有東西落我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