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廠要被人接手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加上又連續放假了好幾天,馬十萬整日心神不寧的。
他從馬主任變成普通職工已經夠讓他難以接受,現在酒廠易主的話,他估計得回去耕地,那才是要他的命。
剛才曾小月來找他時兩人已經大吵一架,他以為曾小月回去了,卻看她又突然回來了。
馬十萬對自己的情況很了解,他之所以能娶曾小月完全是因為他這個主任的位置,現在他已經不是馬主任,自然也沒能跟曾小月叫囂的本事,看她再回來,便打開笑臉主動跟她打招呼。
“來都來了,那就住幾天,晚上我帶你去百貨大樓逛逛,買兩件你喜歡的衣服。”
上次用來給曾小月買新衣服的錢賠給了林桃酥,要是再買衣服得從馬十萬的老本裏摳出來,但是為了討好曾小月,他也沒辦法。
“馬十萬,我們離婚吧,你剛剛不是說我鄉下沒見識,那你跟我離了去找有見識的去。”
馬十萬看曾小月揚著臉,一副非離婚不可的模樣。
當初媒人給他照片時,他一眼就看上了曾小月,人怎麽個性格他也沒去接觸過,誰知道娶進門這麽個人精。
這個節骨眼當然不能離婚,馬十萬隻能拉著她說好話:“生氣時候說的話不作數,你不是想買新衣服,我們現在就去。”
曾小月將他手甩開:“留著你那幾塊錢娶下個媳婦去吧,我明日從家裏把戶口簿娶來就跟你離婚。”
以前圖馬十萬是個主任,就是年紀大些,禿著頭也不在意,現在的馬十萬是又老又禿頭還窮,她瘋了才會繼續跟這種人過日子。
林桃酥過來給王廠長還轎車就看這兩人在宿舍下麵拉拉扯扯的。
曾小月為了給林桃酥留個好印象,還主動笑著跟她打招呼:“老四,來找王廠長啊?”
林桃酥隻是瞥他們一眼就走了。
她趕著去給王廠長送鑰匙,順便商量一下這接下這酒廠的事。
王廠長這幾日也在眼巴巴等著林桃酥的消息,上邊已經在催促他,再不解決這工人的去留他也怕鬧出什麽動亂來。
看到林桃酥進來開口就問錢的事:“小林,你那資金到沒?我可沒時間再拖了。”
林桃酥把車鑰匙遞給他,自個坐下來倒茶喝:“到了,到了,看你急的嗓子都啞了,我過來就跟你商量這酒廠接手後的事情。”
“我沒什麽條件,就是酒廠的工人你都得收著,我就這唯一的條件。”
可不就是因為擔心酒廠工人的去留問題,才等著林桃酥接手,不然給誰都能給出去。
“那我也又自己的條件,你既然說酒廠的工人都要留著,那王廠長你也得留著吧,這幾百號員工我目前也找不到其他人領導,你行行好幫我帶著大川幾年。”
王廠長已經盤算好退休後天天去河邊釣魚的事,沒想到林桃酥竟然還要收留他這老頭子:“我記得你辭職的時候就說惦記我這廠長的位置,你能耐啊,你轉頭請我這老頭子給你打工。”
“怎麽是打工呢,是幫忙,咱們可是並肩作戰的好夥伴啊,你把工廠領導好,你惦記的那些工人才能過得好對吧。”
王廠長知道林桃酥機靈,說是說不過她的:“但我都把酒廠領倒閉了,你放心把你飲料廠給我管?”
“飲料廠你隻負責管生產,其他的我會負責,那就這麽定下來了,工廠內的車間主任啊,組長這個也交給你來定。”
工廠裏的人都是他帶的,林桃酥覺得他比自己更了解哪個職工適合做什麽。
王廠長搓著下巴想了想:“馬十萬調回來當主任你能同意嗎?他在工作上還是有點能耐的,就是在女人這塊總是拎不清楚。”
“這個你決定就行,我都聽你的,那沒問題我就去銀行取錢,明天辦理交接儀式。”
林桃酥從酒廠出來正碰見許大川跑過來:“老四,剛剛派出所來電話,說是之前搶老周錢的人抓到了,讓你過去一趟。”
“這蘇警官辦事效率挺快的嘛,把周信科叫來吧,我跟他去公安局一趟。”
林桃酥跟周信科趕到公安局時宋振民已經在了,她跟宋振民最後一次見麵還是上次他送她去縣裏,就算多日不見宋振民見著她依然是熱情的不行。
“弟妹好久不見,你飲料廠的生意怎麽樣?”
林桃酥自覺地在蘇其憲對麵坐下來,懶懶回答道:“宋老板,你知道我跟許言生離婚了吧,弟妹你可別亂叫。”
蘇其憲聽著林桃酥的話,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看林桃酥頭發散散披著,上身穿著件白色的襯衣,已經初現小老板的風頭,跟最開始他見她時那小野村姑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這話就隻是騙騙許文清,騙不到我,言生老弟那心思可不都在你身上。”
“行了,別說話了,周信科,你先跟我去認一下嫌疑人。”蘇其憲拿著文件站起來,先領著周信科往裏麵走。
宋振民趁著機會朝林桃酥這湊來:“老四,你跟我姐夫我老實交代,你跟言生老弟是不是在做戲,我看許文清估計也是在做戲,我聽雅心說她得的病有點嚴重,會死人的那種。”
林桃酥知道許文清這幾天在醫院,但是沒詳細問過她的病況,聽宋振民這麽說,林桃酥眉頭輕輕蹙起來。
她很清楚許文清對許言生的恩情,也知道許文清在許言生心中的分量,若是許文清真的病得嚴重那她還想著跟許言生複婚那就是讓他左右為難。
明知道自己的姑姑情況如此,還要義無反顧跟她複婚,要是那樣的許言生她也愛不到哪去。
或許她跟許言生隻能共苦,不能同甘。
林桃酥胡思亂想著,看蘇其憲把周信科領回來了。
“拖拉機款搶劫案,已經告破,至於那輛拖拉機怎麽處理你們三個人當事人私下自己協商。”
林桃酥已經迫不及待站起來要跟蘇其憲握手:“感謝蘇警官,我們這是又欠蘇警官一麵錦旗。”現在周信科是她的工人,她自然是要替周信科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