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酥覺得覺得再苦再累都值得了。

晚上躺在炕上的時候,許言生把借到的三百塊錢給林桃酥,這是許大川結婚用的錢。

不管怎麽樣,可算有件事解決了,林桃酥心情也好不少,這才把白天的事跟許言生說。

“跟永德的陳經理談的挺順利的,就是去訂鴨苗的時候碰壁了,人家要結現款,咱們可沒錢。”

說著說著又坐起來:“你之前的雞苗哪定的啊,他那裏有沒有鴨苗啊?”

許言生有路子弄到鴨苗,但是不確定,所以也沒敢先跟林桃酥說,怕她白高興一場。

“有是有,但是很少,實在不行,咱們先養少些?”

林桃酥搖搖頭:“不行,我們借的是永德的名義,結果你養個千百隻鴨的,看著就沒實力,人家飼料廠還能免費給你供應嗎?而且這麽點鴨子都不夠永德賣。”

林桃酥不服氣:“我就是自己孵,我都要孵出三萬隻鴨子來。”

許言生自己孵化過雞苗,他自己還設計了個孵化箱,但前提是要有買鴨蛋的錢。

想著鴨苗的事林桃酥也睡不好,早上還打算去縣裏頭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村長林大鬆竟然找來了。

他臉色看著有些凝重,顯然帶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

“言生,你要租河灘那事沒成,林有德那混賬東西從中作梗了。”

林桃酥本來就鬱悶著,再聽林大鬆這話,起身就要找林有德算賬去,被許言生給叫住,等林大鬆走了,他才去說事情。

“等鴨苗的事情定好了,養殖場我會想辦法幫你弄好的。”

他也不希望林桃酥跟林有德的關係太僵,怎麽也是親生父女。

“我去村長家打個電話,你昨天在外麵跑一天了,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正好唐梅花過來跟林桃酥商量明天去給林秀萍扯布的事,林桃酥就放棄了去縣裏頭。

村裏頭規矩,婚前女方的衣物都是由男方出錢置辦,條件好的出三百五百,差的也得七八十,不管買多買少,質量好壞,以媒人協定的金額為限定。

“桃子,你打算拿多少錢給秀萍扯布呢?”

林秀萍這門親事全靠忽悠周桂芳來的,林桃酥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但家裏條件也確實沒法闊綽。

但也不能虧待人家秀萍。

“折中拿個兩百吧。”人家女子嫁來生兒育女的,許大川看著還有些不大靠譜,婚前能給林秀萍做幾身衣服也算補償。

“那行,後天我與秀萍還有大川去扯布,日子也還有二十天,來得及做衣服。”

“嫂子謝謝你啊,不僅出力還沒好處。”

唐梅花拍拍林桃酥的手背:“嫂子不是沒有心的人,當初我嫁給東子她爸的時候也難,言生沒少幫我,他啊,就跟我親弟弟似的,能上他我才高興呢。”

是啊,每個人都在自己位置上努力著,她犯不著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氣餒,總會想到辦法的。

還有時間,她就不信找不到鴨苗,現在先處理許大川的婚事。

許言生到村長家給他老同學打電話,當初養雞就是聽他老同學周成的建議,養雞的資料也是周成提供給他的。

以前許家條件好的時候,許言生跟周成玩的很好,後來許家落敗,他就跟周成開始疏遠了,但周成依然待他不錯。

當初周成建議許言生養雞時,還說給許言生送雞苗,要多少送多少,許言生不想欠他人情,雞苗是自己借錢買的。

若是開口要千百隻鴨苗,周成肯定給他,但是三萬隻數量不少。

電話打了兩個才接通,周成得知是許言生打來的,開口就先罵他一頓:“許言生,有你這麽冷血的人,一年到頭電話也不打一個,我跟你說,你別讓在市裏見到你,我牙都給你打掉。”

以前周成來村裏找過許言生,結果被村裏人到處議論,他不想給許言生帶來壓力,後麵就沒再來。

“周成,我有事找你幫忙。”

“這才對嘛,有事沒事都得來找我,不然我真把你牙打掉,說吧,什麽事,隻要不是打我老婆主意,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那個,我想讓你借三萬隻鴨苗給我。”

周成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清楚:“三萬隻?鴨苗?你確定是鴨苗,不是成鴨?”

“是鴨苗,我跟人在村裏承辦個養鴨場,其他都談好了,就差鴨苗。”

“行,三萬隻,小意思,我家養殖場定的那批先給你,大概明年三月左右出殼。”

周成這人向來就這樣,許言生隻要開口,他恨不得家產都給許言生。

又怕許言生敏感多想,所以很多時候他也不敢亂出手,怕許言生覺得自己在施舍他。

“你不用著急,先滿足你家養殖場,再考慮我這裏。”

“我就不,我憑什麽聽你的,我讓你來市裏看我,你聽過我的沒有?”正好借送鴨苗的機會可以來看看許言生。

能讓許言生苦笑不得的人,除了周成,現在又多一個林桃酥。

想到解決林桃酥的煩惱,許言生也鬆口氣:“謝謝你啊周成,謝謝。”

許言生掛了電話就趕忙回去把好消息告訴林桃酥。

林桃酥在列許大川結婚那天辦酒的清單,錢不夠,當然是好好計劃,回頭看許言生一臉激動地進屋來。

“撿著錢了,這麽高興?”

“錢沒撿著,倒是撿著幾隻鴨子。”

林桃酥埋頭寫東西,也沒多想:“鴨子?指不定誰家養的吧,你給撿回來了就不怕人家上門找你麻煩。”

“我撿到的可是三萬隻鴨子。”

林桃酥聽到關鍵詞猛地回頭過來:“你找到地方進鴨苗了?”

“跟人借的,三萬隻,來年三月份出殼。”

林桃酥又興奮,又不敢相信,她焦頭爛額的事情,許言生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可以啊許言生,你哪弄來的,你可別拿我尋開心啊。”

“康氏養殖負責人的兒子是我同學。”

這層關係可不得了啊。

“許言生,你有這人脈你怎麽不早說啊。”

許言生低下頭去:“不想給人添麻煩。”雖然窮苦,但落魄家的公子哥依然存著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