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各忙各的吧。”

隨著楚雲一聲令下,將士們都不再跪著,開始繼續搬運財物。

楚雲麵色微沉點了點頭,抬眼望去,隻見那嫵媚女子正以一種獵豔般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這時候,楚雲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個女人盯得渾身上下很不舒服。

與那些被勾起欲望的將士們不同,楚雲隻覺得這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看她的年紀,應該隻有二十出頭,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全無這個年紀的女子該有的端莊矜持。

楚雲還摸不清這個女人的來意,但他認為,這個女人隻能是衝著自己來的。

既然她明知道楚雲的身份,卻還能這麽大膽地直勾勾看著楚雲,令楚雲的警惕之心,上升了不少。

一個這樣的女子,站在無數兵勇之中,也確實顯得格格不入,難怪她會成為今早的焦點人物。

既然是衝著自己來的,楚雲沒有退避不見的理由,便決定主動交涉試試看。

“夫人是……?”

楚雲試探著向女子發問。

一旁的將士們,表麵上在忙著幹活,但大多八卦之心頓起,豎起耳朵旁聽者楚雲與這女子之間即將展開的對話。

“夫人……?”

女子覺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聽錯了,一雙明眸中露出心虛的驚駭之色。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張魯的母親盧氏。

她本以為憑自己的駐顏之術,任何人見了自己這份年輕貌美,都會誤判她的真實年紀。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陌生女子哪怕稍有興趣,都絕不會用“夫人”這樣的稱呼與對方交流。

一向善於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盧氏,在這一刻,第一次感受到慌亂。

但是驚慌隻在她的俏臉上一閃即逝,在見到楚雲那副豐神俊朗的儀容後,她的自信不會這麽輕易動搖。

這種年輕俊秀、風度翩翩的男人,她已不知拿下過多少個。

雖然她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與以往那些被她征服的貨色都有所不同。

但她還是相信自己的魅力。

“將軍叫妾身‘夫人’?”

盧氏掩嘴而笑,發出如鶯啼般悅耳的笑聲。

麵對笑得花枝招展的盧氏,楚雲隻是回以微笑,不再隨便開口。

楚雲不冷不熱的態度,令盧氏意識到這是一種以不變應萬變的防守態勢。

“難道有錯麽?”

楚雲臉上的笑容還保持著沒有變化,聲音卻已然冷了幾分。

瞬間,周圍的氣氛都變得冷卻下來。

將士們見慣了楚雲和顏悅色的模樣,還從沒見他說話的語氣如此冷漠,更何況還是對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這樣。

就連本來還打算放慢動作幹活,專注看好戲的將士們,現在也變得手腳勤快,不敢在工作上繼續耽擱。

可盧氏仍能不動聲色地陪笑道:“沒錯,當然沒錯,將軍願意怎樣稱呼妾身,都不會有錯!”

這樣的回答,實在有些狡猾,與其說是回答,更不如說是在單方麵的討對方的歡心。

都說女兒家的臉皮終歸要薄些,但今日楚雲算是見識到,這種不怕臊的女子,有多麽可怕。

特別是在這女人還生得一副好皮囊的時候,更是如此。

在心中暗歎一聲,楚雲想著此處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繼續用不冷不熱的語氣道:“來者是客,夫人從漢中遠道而來,我們總不能失了禮數,還請韓遂將軍擺宴為夫人接風洗塵。”

說完,楚雲還特地瞪了一眼還看著盧氏如癡如醉的韓遂。

韓遂被楚雲突然點名,幡然醒悟般看向楚雲,與楚雲凶巴巴的目光相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先前有多失態,連忙道幹咳了一聲道:“將軍說得是,我這就命人去準備。”

說罷,一臉尷尬的韓遂趕忙率眾隨從離去。

見韓遂離開,楚雲再度瞥向盧氏道:“請夫人隨我來吧。”

說完,也不顧盧氏會不會跟上來,就帶著始終不曾出聲的王平,慢悠悠地朝著縣府方向走去。

王平這時候,才緊隨在楚雲身後,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細微聲音,說道:“老師,‘夫人’這種稱呼您都叫得出口,您這未免有些太唐突佳人了吧?”

自從先前王平完美辦妥楚雲交代的任務,利用財帛將高平周圍百姓們家中的糧草買斷近空後,楚雲對王平就愈發看重,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因此更為親近。

所以,王平現在才敢說出這種玩笑話來。

楚雲沒好氣地白了調皮弟子一眼,沒理會他,隻是腦中盤算著一會兒該如何應付眼前這個有幾分神秘的女人。

他用“夫人”來稱呼盧氏,並非因為他知道盧氏的身份,隻是直覺告訴楚雲,這個女人絕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麽年輕。

那不是一個年輕女子可以擁有的眼神。

保持著一定距離,獨自跟在楚雲身後的盧氏,則是對楚雲的興趣愈發濃厚。

她本以為,楚雲就算不會第一眼便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也一定會在麵對自己時小鹿亂撞亦或是方寸大亂。

可她沒想到,這少年人心性沉穩,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更是不見任何汙穢之色。

最讓盧氏感到驚奇的是,楚雲連她的身份都不曾過問,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人如果對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沒有任何興趣,完全是解釋不通的怪事。

至於跟在楚雲身後的王平,盧氏同樣有幾分好奇心。

楚雲的年紀本就不大,但另一位少年就像跟屁蟲一樣在楚雲身後尾隨,雖然那個少年看向自己的初時,也春心**漾,但很快就能收斂心神,單憑這份定力,就足以讓盧氏高看她不止一眼。

“不愧是車騎將軍,連身後的跟班都這麽特別。”

在心中暗自驚歎後,盧氏隨楚雲、王平來到府衙之內。

楚雲無需說話,隻是一個眼神掃過去,府衙內的下人、衛兵就全部識相地頷首躬身,行禮退去。

最後,王平也知趣地離開,親自替楚雲、盧氏二人看起大門,確保任何人不會來竊聽他們的談話。

“坐吧。”

楚雲先自己坐在方桌的皮椅上,伸手用食指指著正對麵的另一張皮椅,示意盧氏坐下。

盧氏款款走到皮椅旁,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凝視著楚雲,而後悄然坐下。

那雙眼神,攝人心魄,簡直讓被注視的人骨頭都能酥麻。

楚雲背脊一涼,在自己的大腿上悄無聲息地狠狠捏了一把,保持著清醒。

“將軍特地把妾身請來,難道沒什麽想問的麽?”

我見猶憐的模樣,能夠融化人心的語調,此時的盧氏,簡直就像是個在**男人犯罪的妖精。

“我問的話,夫人就會說實話麽?”

楚雲擺出一副不吃這套的架勢,嚴肅地反問道。

“這個嘛,妾身也不能保證啦,要看將軍您的問題了。”

若是不認得盧氏的人,現在隻會覺得麵對的絕非是年過四旬的女人,而是及笄不久的少女。

楚雲沒興趣跟對方胡鬧,更不想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進對方的步調。

“夫人,你好像不太了解你的處境。

此處是韓遂將軍的地盤,我雖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但隻需一聲令下,你的命就要葬送於此了。”

麵對楚雲麵寒如冰的威脅,盧氏不以為然,微笑反問道:“將軍太過謙了,這天下又有幾人不知將軍的名號,又有幾人不知將軍的輝煌事跡?隻是,妾身不知道,將軍真的忍心對妾身下如此毒手麽?”

說著,盧氏不退反進,如少女般白皙滑嫩的纖手在胸襟旁的衣物上微微一用力,胸口的一陣春光乍泄。

如此嫻熟而**的舉動,令楚雲直皺眉頭。

他知道,麵對這種視“廉恥”如無物的女人,再用單純的口舌爭辯,根本無濟於事。

楚雲感覺得到,眼前這女人,對自己的美色已經自信到目空一切的程度,她認定要征服自己,無非是時間問題。

那麽,要讓她改變這種愚蠢可笑的想法,就隻有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嗖!”

眨眼之間,楚雲已將腰間的青鋒劍自劍鞘中拔出,青色劍芒一閃而過,當劍身抵在盧氏的脖頸時,她的咽喉下已呈現出一道血痕。

殷紅的鮮血點點滴滴地自劍尖向下滑落,沾染在她鵝黃色的紗衣上,也將她因敞開衣物露出的嬌媚誘人的鎖骨附近染紅。

就像白雪皚皚的大地上,綻放出的一朵嬌豔欲滴的血色薔薇,淒美,卻又讓人感到陣陣陰寒。

盧氏整個人已然怔住了。

她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一個男人,能在麵對她這樣的尤物時,非但毫不動心,甚至還拔劍相向!

隻要楚雲的手再稍微一用力,盧氏頃刻間便會香消玉殞。

“現在夫人應該明白,楚某並非不忍辣手摧花之人了吧?”

說完,楚雲的手作勢似乎又要動一動。

“將軍,妾身……妾身服了,心服口服……”

盧氏的手在顫,身體在顫,但唯獨雪白如玉的脖子不敢顫。

因為她的脖子隻要顫動分毫,就有可能一命嗚呼。

楚雲冷著臉緩緩將青鋒劍從盧氏的脖頸處挪開,然後在身體右側輕輕一甩,血珠被摔了一地後,楚雲才收劍入鞘。

“現在,夫人可以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了麽?”

楚雲心裏也不知道,這種分量的威脅,夠不夠震懾住盧氏,讓她能說實話。

“將軍請盡管垂詢……”

從受驚中似乎仍未恢複的盧氏,聲音中尚有幾分顫抖。

“在這之前,還請夫人先把衣服穿好。”

聞言,盧氏隻得尷尬地把衣服重新穿好,乍泄的春光也霎時收斂起來。

對此感到頗為滿意的楚雲心中暗自點頭,問道:“首先,還請夫人道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吧。”

楚雲的語氣恢複了先前的彬彬有禮,但這一次,盧氏可不敢再放肆了。

“妾身……”

盧氏一咬牙後,想到還陣陣發涼的脖頸,當即不敢再觸及楚雲的眼神,垂頭道:“妾身是張魯的生母……”

這個答案,可是讓楚雲也震驚了好一會兒。

好在楚雲知道盧氏的存在,很快就恢複震驚,悵然道:“原來是盧夫人……想不到夫人尚在人間。”

“將軍知道妾身?”

盧氏沒想到,像楚雲這樣的大人物,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存在。

“曾聽傳言說夫人駐顏有術,無論多大年紀,旁人看起來都與少女相差無幾,現在看來,謠言也並非都是空穴來風不可信。”

楚雲的話聽起來似乎是在誇盧氏,但他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感情,就像三流電台的主持人,在麵無表情地進行著念稿一般。

“將軍……過獎了……”

盧氏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的問題,夫人隻回答了一半,不知夫人此行來祖厲,是何來意?”

盧氏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她總不能說,自己來此,是為了勾引魅惑楚雲,以自己的身體,為兒子張魯謀取更多好處吧?

若是這麽說,隻怕剛被收回劍鞘的青鋒劍,下一刻就要洞穿盧氏的喉嚨了。

想到楚雲能辣手摧花的那股狠勁兒,盧氏的嬌軀就跟著直打哆嗦。

“妾身久慕將軍大名,此次前來,就是想一睹將軍的風采,長長見識……”

情急之下,盧氏隻能說出一個讓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假的借口搪塞過去。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楚雲哪裏是這麽好蒙騙過去的?

“夫人,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再說,傷口似乎尚未結痂吧?”

楚雲盯著雪白盧氏雪白脖頸處那未曾處理還向下流淌血珠的傷口,冷聲威脅道。

“將……將軍息怒,妾身……妾身本來是打算與將軍商談些事情,可是現在……”

“現在怎麽……?”

看到盧氏驚恐的眼神,楚雲抓緊時機趁熱打鐵問道。

“妾身現在不敢說了。”

“夫人隻要講的是實話,無論夫人說什麽,我都不會與夫人為難。”

楚雲慷慨地許諾著,方才滿是寒意的態度,也在這一時間收斂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