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三人來到教室時,班裏仍在討論殺人案的事情,有說死者是學生的,也有說老師的,議論紛紛,卻沒個具體的真相。
直到早讀時一位陌生老師進入教室,眾人這才知道死者竟然是自己的班主任。
他們班主任很年輕,為人和氣溫柔,長得還挺漂亮,深得學生們的喜歡。
就連後排幾個平時喜歡惹班主任生氣的家夥都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和難受。
值得高興的是,殺人凶手在殺人時處於比較憤怒和慌亂的情緒,線索留的比較多。
警察們在下午時候就鎖定了凶手極大可能是管理雜物室的體育老師。
兩人曾是男女朋友關係,班主任的家長不同意隻能分手,昨天她精心打扮,本是要和父母給她找的男朋友訂婚。
體育老師不死心,約她到雜物室想挽回感情,結果班主任一臉不耐,他一怒之下便捅死班主任,隨後返回自己的公寓,在浴缸割腕自殺。
不過這些和白山沒關係,他放學後就跟著諸伏景光去了他叔叔的家裏,本來還想叫上降穀零,但對方支支吾吾了一大堆,總結下來就是晚上有事。
白山估計他是要去找艾蓮娜醫生,很大度的擺擺手,要他加油。
降穀零漲紅了臉,嘴硬反駁一句“沒什麽好加油的”,扭頭就跑了。
*
諸伏景光又做了那個夢。
他躲藏在陰暗的櫃子裏,隻有櫃門未合攏的縫隙透著外界的光,濃濃的血腥味幾乎要淹沒他所有的感官。
縫隙外,一道模糊黑影反握著刀,用力捅進早已不省人事的父親的後背,鮮血噴濺。
黑影在房間走來走去,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黑影很快就從縫隙所能看到的範圍消失,而後突然的!
一張獰笑扭曲的人臉出現在縫隙中!
“哈——!”諸伏景光猛然從夢中驚醒,粗粗喘著氣,視線中是臥室的天花板,沒有黑影、沒有衣櫃,一切都隻是他做的一個夢。
他想要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慣用手卻被重物壓著,有點麻,動都動不了。
他看向身邊麵朝他側躺沉睡的白發少年,這才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對了,是他邀請清輝和他一起睡的。
諸伏景光清楚,目睹殺人案是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哪怕看到的是自己非親非故的人,也會產生心理陰影。
更何況死的人是他們熟悉的班主任。
就像他一樣,哪怕白天表現得再正常,到了晚上還是會感覺害怕,睡覺時還是會做噩夢。
所以他立刻就擔心起清輝來。
借著當時對方在零家裏睡過一覺的由頭,邀請對方到自己這裏睡,但這個借口很快就被清輝給識破了。
諸伏景光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有點麻掉的手臂,起身給白山掖了掖被角,這才重新側躺下和對方麵對麵。
不同於白天的鬧騰,清輝睡著後竟然意外的乖巧老實,睡得很沉。
他剛才噩夢驚醒,還把手臂從對方腦袋下麵抽出來,居然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諸伏景光開始懷疑,自己的擔心到底是不是多餘的。
難道清輝就真的一點也不害怕嗎?
“唉......居然真睡得著啊。”諸伏幽怨的嘟囔一句,視線看到白山搭在臉頰邊手心朝上的手。
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後,他閉上眼沉沉睡去。
這次沒有再做夢,身邊少年的身體像是溫潤微涼的白玉,在炎熱的夏夜撫慰著他噩夢後驚恐戰栗的內心。
*
“零?你這是......和狗打架了嗎?”
因為今天是和景光一起上學
的,所以白山難得也體會到了在教室裏看人一點點到齊的感覺。
降穀零剛一進教室,白山就看見他臉上和手臂上貼著的大塊創可貼。
諸伏景光擔憂問道:“不會又有人找你麻煩吧。”
“不是,這是我自己摔的。”降穀零不願多說。
但他這個態度,已經足夠讓白山和諸伏擔心的了。
兩人趁著還沒到早讀的時間,諸伏站到降穀旁邊,白山則反坐在降穀前麵的座位上,趴著抬起眼。
“到底怎麽了啊?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就幫你揍他們!”
“真的沒事。”降穀零撓撓臉頰,聲音小的像是自言自語,“這是我學單車摔的。”
白山:“啊?”
諸伏:“什麽?”
完全沒聽清楚。
降穀加大了點音量,“這是我騎單車摔的,剛開始學,難免會受傷。”
“這樣啊。”白山和諸伏放心了。
白山看向諸伏,“景光會騎單車嗎?”
諸伏景光點點頭。
“那我們周末騎單車去看海吧!夏天就是要去看海才好。”
*
中午,食堂。
白山照例把打飯阿姨多打的天婦羅分給對麵兩人,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也習慣白山分享刷臉獲得的戰利品。
“清輝、零、景光。”宮野明美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白山立刻熱情邀請道:“明美~過來一起吃啊。”
“不了,我和朋友一起吃,她們已經找了另外的位置。”宮野明美搖搖頭,從口袋裏拿出一管藥膏。
“零,這是我媽媽托我給你帶的藥膏,說是昨天的事情很抱歉,她以為單車...”
“啊!好了好了,替我謝謝艾蓮娜醫生。”降穀零紅著臉奪過宮野明美遞來的藥膏,看都不看白山和諸伏一瞬間變得微妙起來的眼神。
宮野明美走後,降穀零才捂著臉崩潰說道:“你們想笑就笑吧。”
“什麽啊,這有什麽好笑的。”白山義正言辭的拍了下桌子。
降穀零:“你臉上的笑都快咧到耳後了!”
諸伏景光:“所以零昨天是在艾蓮娜醫生那裏學的單車啊,原來如此,摔倒了可以盡快得到救治嗎?”
白山瞬間收起笑,降穀零一臉錯愕。
???
景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啊景光!
諸伏景光頂著兩人的視線,無辜笑道:“我開玩笑的,失敗了嗎?”
“呃......要說失敗也不算太失敗,反正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白山想了想。
“學單車就是很危險的事情,稍不注意就會朝旁邊摔下去,萬一是高坡的話就會連人帶車翻好幾個跟頭,最後像動漫一樣炸起一個愛心形狀的水花。”
降穀零:“......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啊。”
白山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半邊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嚼著,“總而言之,艾蓮娜醫生就是認真溫柔的教你騎單車了吧。”
降穀零點點頭,“嗯,我最後學會了。”
就是一直以為艾蓮娜醫生沒有放手,結果回頭卻發現對麵在自己身後很遠的地方有點被嚇到,沒看到前麵的坡才摔倒的。
“反正周末能騎單車看海就好了。”白山興奮的直晃腦袋,“我們可以在沙灘上堆一座沙堡,還可以打水仗!”
“那我就做點東西帶過去吧。”諸伏景光被兩雙期待的眼睛望著,有種養了兩隻嗷嗷待哺的小貓的錯覺。
——
單車看海的計劃最初是很順利,三人隻在前筐帶了些吃的,就朝海邊一路騎行。
然而行至半道,白山
的自行車突然爆胎了,伸手壓一壓,後車輪癟的像是撒氣的皮球。
對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而言,這就是個意外事件。
但對於白山而言,這應該是某段劇情的開端。
這輛自行車是他詢問了司機NPC,在對方帶領下從別墅車庫旁的小房間找到的。
除自行車之外,小房間裏還有一些不知道為什麽放在裏麵的雜物。
白山大致看過,都是些損壞的東西,估計是遊戲為了真實度增加的點綴。
他聳聳肩,對降穀和諸伏道:“沒辦法,先就近找個修理廠吧。”
幸虧他們還沒騎出市區。
三人推著自行車走了沒多遠,就在一個路人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家汽車修理廠。
“歡迎。”坐在修理廠門口陰涼處的中年男人站起身迎上前來,“是自行車壞了嗎?”
“是。”白山拍了拍自己的車座,“車後胎爆了。”
“是嘛,可能是紮到什麽尖銳的東西了。”男人拿出前筐裏的東西交到白山手裏,直接扛起單車進了修理廠。
白山抱著便當盒,和停好車的降穀零、諸伏景光跟進修理廠。
“研二,幫我接盆水來。”
“好!”少年應聲,從一輛等待維修的車底盤下仰麵鑽出來,見到三個客人的模樣,如花貓般的臉上露出明晃晃的驚訝。
“哎?是你們。”
“居然真是研二。”白山笑著揮了揮手,“剛才還以為聽錯了呢。”
“怎麽哪都能碰到。”降穀零小聲嘟囔一句,隨即感覺衣擺被諸伏景光扯了一下,不情不願的閉上嘴。
萩原研二敲了敲車門下方,“小陣平,是上次拳擊賽遇到的白山他們。”
車底盤下,又鑽出一顆不耐煩的黑色腦袋。
貓貓探頭.jpg。
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在萩原研二跑去接水的時候,他來到白山麵前,“上次...我爸爸和五大叔叔聊得很愉...哎?等等!TITUS!”
白山隻覺得眼前一陣風刮過,將他額前頭發吹得亂糟糟不說,隻一眨眼的功夫,麵前的小卷毛就沒了蹤影。
此時的鬆田陣平正蹲在白山的自行車前,雙手顫抖,想摸不敢摸,生怕一碰上,這輛自行車就會碎掉一樣。
“TITUS泰塔斯!美國三大頂級自行車品牌之一,鈦合金自行車製造的開創者,製造技藝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泰塔斯!”[1]
諸伏景光:?
降穀零:“泰塔斯?為什麽我都沒聽說過?”
“因為TITUS泰塔斯自行車檔次太高,售價十分昂貴,所以認知度不高。”[1]
鬆田陣平以一種堪稱激昂的語氣講解著這輛自行車,一貫懶洋洋的眼睛完全亮成了星星眼,足以看出他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