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能認出那輛車的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他老爸當年買的幾輛馬自達之一,車牌號都是連著的。

玩笑過後,他直接下車摟緊降穀的脖子用力蹭蹭, 之後又抱緊諸伏蹭蹭,擔心問道:“你們能這麽和我見麵嗎?要是有危險就算了吧。”

“沒事的, 今晚比較安全。”諸伏摟緊白山的腰,埋進脖子裏聞了下味道,溫聲笑道:“今晚吃的壽喜燒嗎?”

降穀也湊上前聞了下, 幾乎要緊貼上白山的後背, “確實有股壽喜燒的料汁味。”

白山:......

可惡!久別重逢的氣氛全沒了,全沒了啊!

誰吃飯不會沾上味道!他又不是什麽隻喝露水的小仙子。

“嫌棄就放開我, 我不讓你們抱了!”

他掙紮著要走, 兩人連忙哄他。

諸伏:“好啦清輝, 我就是想表揚你每天都有好好吃飯。”

降穀:“你從哪聽出我們嫌棄你了,最不會嫌棄你的就是我們好不好。”

“哼,說得好聽。”

兩句話的功夫, 白山就被哄好了——當然他本來也沒怎麽生氣。

三人沒在這停留多久,因為白山的手機響了。

另三個把小孩送回去又返回家裏的男人等了會兒沒等到白山回去,頓時腦補了無數種可怕的結果。

鬆田著急問道:“清輝你怎麽還不回來, 車壞在半路了?還是遇到什麽事耽誤了?”

“沒事啦,就是遇到兩個熟人所以聊了會兒。”說到這, 白山沒忍住又笑起來, 再次蹭蹭諸伏的臉頰。

降穀幼稚的戳戳白山的臉頰, 提醒他這裏還有一個人需要好友的貼貼充電。

手機對麵,鬆田黑著臉, 已經把白山口中的兩個熟人和琴酒對號入座了。

鬆田語氣不善, “你現在在哪, 把定位發過來我去接你。”

“我馬上就回去了,帶著兩個熟人一起。”白山想了想,“對了,你們看看剩下的食材夠不夠兩人吃的,不夠的話我回去路上再買點。”

鬆田開著免提,萩原和伊達一齊點頭,示意食材是夠的——其實完全不夠。

“食材還剩很多。”鬆田冷笑著回道:“快點回來,我們幫你好好招待招待他們!”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來的。

諸伏和降穀敏銳覺察到這點,知道食材肯定不夠。

不過他們已經吃飯了,也就不需要再折騰著跑去超市。

兩輛車停進地下車庫,諸伏和降穀指了指二樓,和白山對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白山是一個人從正門走進去的。

玄關口,站著三個氣勢洶洶的人,像是三隻聽到外麵異常響動警惕起來的護衛犬。

“怎麽了?”白山關上門,疑惑問他們的功夫已經換好了鞋。

萩原眨巴眨巴眼,“你不是說要帶兩個熟人回來嗎?”

“那個啊~”白山恍然,神態自然解釋道:“其實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啦~快去沙發坐好,把眼睛閉起來。”

“什麽啊?”鬆田還在為那兩個熟人耿耿於懷,才不信有什麽驚喜。

他腳步跟上去,衣角卻被萩原拽了拽,疑惑看時,萩原給他使了個眼色,他便會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伊達則十分擔心,“清輝,你說過不再亂花錢的。”

“哎呀,你們閉上眼等一會兒就知道了嘛~”白山推著伊達摁到沙發上,回頭一看,另外兩人還跟兩個門神一樣杵在那裏。

白山催促他們,“你們快過來啊。”

萩原笑得像隻搖尾巴的狐狸,“小清輝隻推伊達也太過分了,難道我們就能自己

走路嗎?”

白山第一次見這麽厚顏無恥的說法,氣憤走過去,拉著兩個人的手腕拽到沙發上,“好了,現在閉上眼!”

三人乖乖閉上眼。

二樓聽著動靜的兩人悄無聲息下了樓,走到沙發後麵大叫一聲。

三人哪怕有所防備,也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得本能一抖,睜眼的同時手也閃電般向後伸去,要去抓住後麵搞鬼的家夥。

但諸伏和降穀早有防備,嚇唬成功後立馬繞過沙發站到白山身邊。

諸伏:“好久不見了各位。”

降穀:“這個見麵禮你們喜歡嗎?”

回答他們的是三人興奮撲過來,幾乎要勒死人的擁抱。

鬆田:“原來清輝說的熟人是你們兩個混蛋!什麽時候回來的,任務順利嗎?”

萩原:“太過分了,剛回來就嚇唬我們,小諸伏和小降穀完全在外麵學壞了啊~”

伊達:“看到你們沒事就好,真是的,聯合清輝一起搞我們,虧你們想得出來!”

諸伏和降穀真是痛並快樂著,痛的是摟得太緊了呼吸不過來,快樂的是這麽久沒見,他們的關係仍是像那時候一樣好。

白山好心提醒三個興奮過頭的好友,“先鬆開吧,景光和零都快憋死了。”

三人這才鬆開,作為成年人的好處就是他們可以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至少表麵上,鎮定下來了。

諸伏和降穀不方便透露太多的任務內容,隻簡單說了他們的進展都不錯。

他們其實已經回到日本一段時間了,但之前身處的環境比較複雜,沒敢貿然接近好友,今晚是確認安全才找來的。

*

洗過澡後,重新變回香噴噴的白山鑽進被窩,勒令兩人忘掉他渾身壽喜燒味道的時候,隻用記住香水沐浴露的味道就夠了。

諸伏和降穀沒想到他會記到現在,但轉念一想,畢竟是清輝嘛,沒什麽不對的。

“清輝,你和我們說過的那個叫琴酒的人,我們在那個組織裏見到了。”

降穀輕輕蹭蹭好友,剛吹幹的頭發還有些潮意,發梢微涼,貼在皮膚上還挺舒服的。

諸伏也靠在白山肩膀旁,“準確來說,琴酒現在是我們的上級。”

雖然大家都是拿了代號的人,但不管是論資排輩還是論先生的信任度,琴酒都遠遠超過他們。

這個鴻溝在短時間內是無法跨越的,甚至就算花費幾年時間也不會改變。

心腹不在於多而在於精,除非那位先生死了幾個心腹急缺人手補上,不然諸伏和降穀永遠會在先生信任方麵矮琴酒一頭。

之前白山和他們聊琴酒的時候隻是隨便提了下代號和樣貌特征。

諸伏最先遇到琴酒,他在英國搜集到的情報告訴他,英國有那個組織的高層在活動,他下套時想釣的就是當時位於英國的那個組織高層。

隻不過親眼見到對方長相之前,他沒把組織高層和好友口中的琴酒聯係在一起。

見麵後有所懷疑,加入組織得知對方代號時,才徹底將琴酒和白山口中的琴酒聯係起來。

清輝為什麽會和他們需要潛伏的組織有關係?有多少關係?白山公司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無數個圍繞著好友的問題讓諸伏和降穀在很長時間內都在懷疑和自我懷疑。

如果好友真的和黑衣組織有牽扯,那他們該怎麽辦?他們應該親手把好友送進監獄還是知情不報,違背警察的職責也要保護好友。

該怎麽問?該怎麽開口?

開不了口,他們害怕得到的答案會是他們承受不起的重量。

清輝和警察責任,到底哪個更重要呢?

諸伏和降穀真的給不了答

案。

白山知道他們的沉默意味著什麽,想必好友在知道琴酒就是那個組織的人後,做過很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也知道,好友最後會選什麽。

所以為了不讓他們為難,白山主動說道:“咳,現在就是白山公司大少爺向你們攤牌的時間了。”

“白山公司確實和烏丸集團有合作項目,而且是很多合作項目,但那些合同都是可以放在明麵上直說的,隻是兩個大公司正常的商業合作,互惠互利。”

“我爸又不蠢,不可能放任公司簽署違法合同的,所以在這方麵你們完全不用擔心,隨便調查就好了。”

“琴酒和我的關係,之前就告訴你們了嘛,我最開始是想要個武力值強的老師教我打架,然後我爸看他年齡和我差不多,就讓他來教我。”

“現在我們關係好了,不出意外的話,我打算親手把陣...琴酒送進監獄裏,報複他小時候打我冷落我的仇。”

“還有的話......嗯,對了!”白山想拿手機,但肩膀被兩個沉甸甸的腦袋壓著,最後選擇放棄。

“我爸爸給了我烏丸集團老板的聯係郵箱,應該就是那位先生的,你們想要的話,我給你們抄一份。”

諸伏:......

降穀:......

這信息量著實有點太大了,驚訝程度不亞於可愛溫順的布偶貓一下子變成黃澄澄的招財貓還真的招出錢一樣。

他們......他們臥底這麽長時間,還在為了鞏固酒名獲得信任,拚命做任務。

結果好友直接跳關,連最後boss都沒打就拿到了通關獎勵。

這、這合理嗎?

總感覺想知道什麽的話,直接告訴好友讓好友問一下就好了。

白山幽幽補充一句,“其實我小時候還想叫金麥酒來著,不知道陣...琴酒有沒有把代號給我留著。”

降穀艱難道:“我記得酒名裏的金麥酒......確實有人占了。”

——總不能真是清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