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用排隊, 將整個遊樂場的項目都玩過一遍或幾遍後,時間也到了傍晚。

白山拍了照片,給那三個應該已經工作的警察發過去, 叮囑他們好好工作才收起手機,享受晚上的大餐。

他覺得自己太善良了,都沒給他們拍大餐的照片,隻是發了自己愉快玩耍的自拍。

*

夜幕降臨, 遊樂場燈光璀璨, 顯得比白天更有吸引力。

白山想起在學院遇到的辛德勒先生,連忙問道:“爸,你知道辛德勒公司嗎?”

“嗯,算是IT界的龍頭老大。”白山和哉漆黑的眸子看了過來,並不意外白山為什麽會問這個。

“他和你聊了什麽?”

“沒什麽, 和我握了個手就走了。”白山托腮敲敲臉頰, 看向慢條斯理吃著飯後甜品的弘樹, “他對弘樹很感興趣。”

弘樹支愣起耳朵, “辛德勒先生平時確實對我很好, 還去醫院看過我母親幾次。”

“那你覺得辛德勒先生怎麽樣?”白山和哉直接詢問弘樹的看法。

弘樹想了想,“他是個很好的人,學院教授也說他很支持各種新興IT產業的研究項目,資助過不少學院學生。”

白山:“這樣啊。”他默默看向父親。

白山和哉微不可察的點頭,笑笑說道:“托馬斯·辛德勒的確是個稱職的商人。”

弘樹並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哪怕再天才,他也隻是個將全部精力投入在研究中的八歲孩子。

吃過飯,白山和哉看外麵天色差不多, 便朝白山示意一下, “走吧, 該去最後一個景點了。”

“最後一個?”

白山想了想,他們該玩的都玩過了,有些弘樹不敢玩的,他也和老爸體驗過一次,就連鬼屋都進去轉了一圈。

還有什麽東西沒玩過嗎?

他和弘樹跟著白山和哉到了遊樂園最高處的觀景台,幾乎能將遊樂場的全貌一覽無餘。

但這並不是最後一個景點。

當一朵朵璀璨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照亮夜空時,白山才真有種遊樂場之行要結束的感覺。

夜裏沒有煙花的遊樂場是不完美的遊樂場。

“喜歡嗎?”

“喜歡。”白山露出燦爛輕快的笑,在一道道煙花炸開的聲音中大聲問道:“煙花表演還有多久結束啊?”

“隻要你想,它可以放一整晚。”白山和哉開玩笑道:“不過第二天,馬薩諸塞州的居民出門就要戴口罩了。”

白山:“然後新聞上就會說,白山公司董事長放一晚上煙花,根本不顧這個世界越發嚴重的氣候變暖。”

“爸爸正當名義上的搞團建好不好。”

白山愉快笑笑,掏出手機對準了天上璀璨的煙花,“那我要給他們拍個視頻。”

“不能光拍你,把我也照進去。”

“知道啦~”

——

“這是我爸爸專門給我放的煙花,我們還玩了一整天的遊樂場!”

伴隨著吵鬧的環境音,手機視頻裏白山的聲音卻並不模糊,可想而知,他錄視頻的聲音有多大。

鬆田起初毫無準備,連耳機都沒戴就在辦公室裏放開了。

結果聲音一響,所有人都朝他看來,好奇探究的視線擋都擋不住。

也幸好領導不在,他和萩原就是處理班最大的官。

“看什麽看,好好工作!”

鬆田把視線一一瞪回去時,萩原也腳踩著地麵,將自己的辦公椅拖到旁邊,揶揄道:“我的視頻都還沒下載好呢~小陣平就可以看了啊。”

“哼,想說什麽就快說。”

“小陣平不會一直都在等著小清輝的消息吧~”

“......這隻能證明我網速好,笨蛋!”

“是是~那網速好的小陣平,分我半隻耳機嘛~”

一臉嫌棄的鬆田將半隻耳機塞給萩原,兩人腦袋相靠,看著視頻裏的好友炫耀背後的煙花和包場的大遊樂場。

當然,白山叔叔和弘樹也出現在畫麵裏。

處理班的同事們十分好奇兩位隊長在看什麽,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湊上去。

隻能從隊長——尤其是悍匪隊長臉上越發溫和的表情猜測這個視頻的內容。

渡邊暗搓搓站到椅子上,借著高度瞟了一眼,頓時嚇得大驚。

“怎麽了怎麽了,隊長看什麽呢?”

渡邊:“好像是演唱會,我看見好多花花綠綠的應援棒。”

“不對吧,我剛才好像聽見什麽煙花之類的,會不會是看錯了?”

“萩原隊長看演唱會我能理解,但鬆田隊長......他不像是會追星的人啊。”

渡邊:“就那麽多應援棒我還能看錯嗎?鏡頭晃來晃去的,也就演唱會這麽花裏胡哨!”

同事A:“說得也是~沒想到隊長喜歡追星啊。”

同事B:“真好奇鬆田隊長會追什麽樣的女明星啊。”

另一邊,搜查一課。

伊達看完視頻,將手機倒扣在桌上。

清輝前幾天心情不太好,回家一趟就完全恢複了。

一杯咖啡放到他桌上,佐藤笑道:“伊達前輩,這是課長請大家的咖啡。”

“是嘛,謝謝你幫我拿過來。”伊達爽朗一笑,“最近大家都很辛苦,這時候就有點羨慕放假的清輝了。”

“白山前輩現在肯定在悠閑享受放假吧。”

伊達扯扯嘴角,“哈哈,是啊。”——那個臭小子幾分鍾前還在炫耀自己的煙花和遊樂場呢。

——

從遊樂場回來,白山趴在**,用手機備忘錄安排自己之後幾天的行程。

來美國一趟,總要找點事情做才行。

他隻認識赤井秀一一個FBI,現階段沒什麽好和他們接觸的。

至於赤井務武,情報裏說他這兩年在新加坡,宮野明美所上的南洋大學也在新加坡。[1]

這樣一想......在美國完全找不到人玩啊。

白山被自己貧瘠的人脈給震驚到了,玩遊戲玩了這麽久,他卻隻認識那麽寥寥幾個人。

但想想自己交朋友的目標就是現在最重要的五位好友,突然又覺得沒事了。

無所謂,反正有伊達他們和老爸就夠了。

至於陣哥......到時候把人抓到監獄,他不會再去給對方送吃的了——這是畸形審美的懲罰!

既然美國沒有認識的人,那剩下幾天就好好玩玩吧。

遊戲就是要玩得開心才行,至於什麽陰謀,他有心情再管吧!

想要好好玩玩的白山在第二天就從父親那聽到出席慈善晚宴的消息。

對白山來說,這就是個排解無聊的地方。

但對其他人——尤其是記者們來說,這是白山公司董事長第一次帶兒子出席的活動。

對方以前將孩子保護的很好,從未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中。

曾經有不良媒體想借這個話題炒熱度,新聞發出去的第二天,就查無此家報社了。

可以說誰先拍下照片發表出去,誰家新聞報社就能第一時間掌握熱度,話題性絕對爆炸。

當天,藝術慈善舞會。

紅金色的巨大地毯鋪滿了入場的每一級階梯。

兩側的記者們早已架設好了長槍短炮,在嘉

賓到場後,立刻開始瘋狂拍攝。

作為時尚界最隆重的晚會,其入場券便高達兩萬五千美金。[2]

但天價的門檻費下,仍有無數人擠破頭都想站在這裏的紅毯上,哪怕隻是被記者拍上半分鍾。

紅毯的入場環節是最體現參與者身份地位的。

地位高的會被記者瘋狂拍攝,迎賓員也會安靜站在一旁耐心等待,但如果地位不高,隻是多逗留幾秒鍾都會被迎賓員三番四次的請進去。

今年晚會的主題是上帝之子,到場的明星們無一例外不換上誇張的衣服和造型。

有個明星甚至穿戴了一套由純銀打造而成的巨大天使之翼,需要旁邊兩個工作人員扶著才能站穩。

紅色法拉利停在路邊,車門打開,一頭金色波浪長發,麵容性感姣好的著名影星克麗絲·溫亞德走下車,瞬間吸引了絕大多數攝像頭的拍攝。

她今日穿了身黑紅色拖地禮裙,頭戴黑色寬簷帽,看上去更像是已經墮入地獄的墮天使,與人心中聖潔的上帝之子毫不相幹。

她的危險和魅力如同漩渦般,將人的全部心神吸引進去。

旁邊的迎賓員垂首而立,沒有半分催促的意思。

無數鏡頭的追隨下,克麗絲正欲進場,兩名侍者也立刻拉起她拖地的裙擺,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片堪稱吵鬧的喧嘩。

這種喧嘩聲已經蓋過之前所有人出場時的歡呼,克麗絲扭頭看去,水綠色眼眸微微一縮。

引起這番轟動的兩人,一位是白山公司的董事長,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軍火商,不僅是資本的代言人,還象征著軍工複合體的龐大利益集團。[3]

而白山和哉身邊,便是從未暴露在公眾麵前卻早已熱度爆炸的白山公司大少爺。

與人們想象中的形象不同,身穿白金色西裝的大少爺與軍火硬漢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白發下,他的麵容精致到毫無缺點,琥珀色的眸子在各式閃光燈下微微眯起,璀璨中帶著淺淡的疏離淡漠。

身材高挑勻稱、比例優越,腰背挺得筆直,站在父親身邊,竟比後者更吸引人的眼球。

這或許是白山和哉的有意為之。

這個中年男人收斂了氣勢、穿著低調的黑西裝,甘願當起襯托兒子的背景板。

隻在紅毯上站了片刻,白山就感覺父親的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耳側有寬厚溫柔的聲音低低傳來。

“這是你的舞台,好好享受吧。”

說完,白山和哉走上階梯,幹脆進入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