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臉上的傷口就是看著嚇人, 其實隻是淺淺劃了一道,隻要恢複期不出現意外,連疤都不會留下。

不過現在擺在他麵前的不是留不留疤的問題, 而是旁邊那五個等著解釋的人的問題。

此時此刻,他十分希望處理傷口的時間能更長一點,但護士小姐顯然沒對上他的腦電波。

“好了,傷口愈合前不要沾水。”

等等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白山伸出挽留護士的手在半空被萩原截住,抽了下沒抽出來, 想跑, 前後左右又都被圍了。

賣萌裝無辜已經沒用了,解釋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白山拿出手機放到耳邊, “喂, 是爸爸嗎?請馬上給我準備出國的機票, 你問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再待在這裏我就要被拆掉了啊!”

“哼,信不信我先把你手機給拆了,讓你誰都聯係不上!”鬆田搶過白山連撥號都沒撥號的手機,毫不猶豫的塞進自己口袋裏。

諸伏和降穀一左一右搭上白山的肩膀, 手捏得緊, 前者笑得溫和又陰沉, 後者連笑都不笑了。

諸伏:“我相信清輝肯定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吧, 直接從二樓跳下去,虧你想得出來。”

降穀:“這種事他幹得還少嘛,就是因為之前沒得到嚴厲的教訓,現在才會越來越變本加厲。”

伊達航拍拍白山的腦袋,語重心長,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看你跳下去的時候, 我差點心髒驟停你知不知道!”

“小清輝這麽漂亮的臉,要是留疤了可怎麽辦啊。”

萩原輕輕碰了碰白山臉上的創可貼,手指又劃到他脖頸的疤痕上。

仿佛羽毛劃過的輕飄觸感讓白山向後躲了一下。

“癢......我真的知道錯了,因為我看到他握在手裏的那個很像打火機,而且他在處於上風的時候,沒有要求見他的女兒。”

“僅憑這樣的猜測就敢從樓上跳下去,勇氣可嘉。”工藤優作抱著已經卸了妝的新一,身邊還有工藤有希子。

三人走過來,圍攏在白山身邊的五人很快便讓開位置,禮貌又恭敬的打著招呼。

白山鬆了口氣,解釋道:“我當時的確比較衝動,現在想想也很後怕,如果是我猜錯了,那所有人都會被我牽連而死。”

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工藤優作點點頭,“你能意識到錯誤就好,不過這次也幸虧有你,如果任由罪犯拖延時間,所有人都會死。”

他歎了口氣,“也是我的錯,在觀察到對方經常性插著口袋,裏麵又有類似遙控器形狀的東西時先入為主了,給你們造成了錯誤的判斷。”

“不不不,這怎麽能是您的錯呢,您能幫忙已經夠令我們感激的了。”

諸伏景光鞠了一躬,“真的很感謝您,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可能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抓住凶手。”

“你們都是很勇敢的孩子,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打我的電話,新一很喜歡你們,也歡迎來我們家做客。”

諸伏雙手接過名片後,工藤一家便禮貌離開。

工藤新一趴在工藤優作的肩膀上,揮手衝他們道別,“哥哥們一定要來我家做客哦!來找我~”

白山低落地垂著頭,發絲細碎的陰影將琥珀色的眼睛遮擋的深沉黯淡下來。

還是第一次得到全死的結局。

《不息之火》和《死界》中都是白山一個人死。

遊戲嘛,玩家死亡(失敗)是常事,白山不在意這個,死了回到主界麵,再找存檔重開就是。

但攻略角色也跟著一起死的情況就不同了。

想到他投入感情的幼馴染會死,白山心裏就堵得慌。

他以前都沒出現過這麽強烈的憋悶感。

“現在知道害怕了?”諸伏把紙巾貼到白山眼睛下,看它吸收眼淚變得濕軟。

就好像他此刻明明想強硬一點,但白山眼淚一流,就完全軟化下來。

“你想沒想過我會不會害怕,如果你、你們,為我受傷甚至為我犧牲,我會怎麽想。”

“我錯了。”白山老老實實道歉,試探著伸手抓住諸伏的衣服,看後者沒什麽反應,又把臉貼過去,蹭蹭諸伏的脖頸和肩膀。

“原諒我嘛~以後不管做什麽我都和你們商量。”

“希望你說到做到。”諸伏沒脾氣了,手臂收緊抱了片刻便鬆開,“我不跟你計較了,剩下四個你自己看著辦。”

才剛鬆一口氣的白山:......

扭頭看向站姿各異但都冷眼旁觀的四個幼馴染,白山挪到靠得最近的降穀零麵前,小心翼翼問,“零會原諒我吧?”

降穀零抱胸冷哼,看都不看麵前的人。

白山想了想,伸手抱住降穀零的腰,腦袋蹭蹭,小聲在他耳邊說道:“零抱起來真的好舒服,是不是腰太細了?”

“!!!”降穀零臉上爆紅,憋了半天沒憋出話來。

可惡,腰細什麽的,明明你的更細!

但這樣的話,要他怎麽說得出口!他和清輝又不一樣,他還是要臉的。

順利解決了第二個,白山剛走到萩原麵前,後者就主動上前一步把他抱住,那雙手臂伸進外套裏,隔著裏麵的衛衣摟緊了白山的腰。

“小清輝腰可真細,如果能伸進衛衣裏麵抱就更好了~”哎呀,看見小清輝的臉就一點脾氣都沒了。

這可不行啊萩原研二,這不是被自己的幼馴染吃得死死的嘛。

“!!!”白山突然就體會到了降穀的感受。

對不起零,我再也不對你說騷話了。

“你抱夠了吧萩!”鬆田插著腰,沒好氣的揮了揮拳頭,“快點把清輝給我,我要狠狠揍他一拳!”

萩原愉快的笑笑,無奈鬆手,“好吧,誰讓小陣平也長了張好看的臉呢~”

白山拍了拍沒受傷的半邊臉頰,讓臉上滾燙的熱意消弭下去,“咱們可先說好,打人不打臉。”

“你往下跳的時候難道還和我們說好了嗎?”鬆田表情凶狠,揮拳砸了過來。

白山捂著腦袋緊閉上眼,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被打的感覺傳來。

他睜開眼,看到鬆田的拳頭就懸在麵前不遠的地方,緊接著那隻攥緊的拳頭鬆開,鬆田曲手狠敲了下白山的額頭。

“算了,等你臉上的傷好了我再揍你!”鬆田張開手臂,語氣凶狠,“過來!”

白山立刻笑著抱上去,聽到鬆田湊到耳邊的凶狠低語,“再有下次,就算你臉上有傷我也照打不誤!”

“嘿嘿,我錯了嘛~”

白山鬆開他,來到伊達航麵前後遭受了頭發被狠狠**的命運,隨後在友好擁抱時,險些被伊達航的手給拍散架了。

白山驚恐:“我的骨頭不會折了吧。”

總之整個後背都火辣辣的疼。

伊達航爽朗大笑,“哈哈哈,怎麽可能啊,我可是收了力氣的。”

白山:“......這居然還是收了力氣的。”

*

把朋友哄好後,有警察帶著一人走了過來,“諸伏景光,你哥哥來了。”

跟隨警察過來的人有著和諸伏景光極其相似的上挑鳳眼,麵上嚴肅的表情在見到他們時微微鬆動。

他昨晚接到景光電話已經很晚了,訂不到連夜趕來箱根的票。

如今

又是警察,請假不太方便,本打算今天上午請假後立刻趕過來,但沒想到又遇到一場命案耽誤了半天,再趕過來時已經遲了。

“景光。”諸伏高明看到自己弟弟平安無事,心中懸著的大石頭這才完全落下。

白山左手拽著鬆田,右手拉著降穀,“走了走了,咱們去寵物醫院看看小貓。”

還是讓諸伏家的兄弟二人單獨相處一會兒吧。

醫院內,五隻小貓被分別放在兩個透明櫃子裏,看起來精神頭都還不錯。

醫生指著那隻被隔離開的純黑貓貓,“這隻小貓是最凶的,放在一起經常和另外四隻打架搶食。”

大家默契的看向鬆田,後者炸毛,“看我幹嘛!我凶過你們嗎?”

這不就是在凶嘛。

白山收回視線,一邊聽醫生說明情況,一邊看醫院裏其它的寵物。

小貓小狗大多是被主人放在這的,櫃子上細心貼了寵物的名字、病情和送來的日期。

“喵~”

一聲細弱的貓叫讓白山蹲下身,看向下方櫃子裏趴著的一隻小暹羅貓。

玻璃櫃上什麽都沒貼。

“醫生,這隻小貓是怎麽回事?”

“這隻啊,是跑到門口的流浪貓,看著怪可憐的就養起來了。”

“這樣啊......”白山隔著亞克力板戳了戳暹羅貓的腦袋,小暹羅細細軟軟的叫,用腦袋蹭著玻璃,別提多可憐了。

“如果醫院什麽時候不想養了,可以送給我或者我花錢買。”

醫生語氣複雜,“你可別被它的可憐樣給騙了,它和這隻小黑貓一樣凶,現在裝可憐就是想騙你給它東西吃。”

“喵~”暹羅貓像是知道自己蹭不到外麵的手,在裏麵縮成了小小一團。

“這不就是零嘛。”鬆田輕敲兩下櫃門,“這是什麽貓啊?”

“好像是暹羅,挺名貴的品種吧。”萩原也蹲下來,看了會兒笑道:“好像真的和零有點像。”

“才不像呢。”降穀零嘟囔一句,看那隻貓卻挺順眼的。

至少比那隻純黑小貓要好看多了。

伊達航無奈提醒,“你們啊,真要養的話就要負起責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