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知道你要帶領村民養兔子,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本來我是想直接把大兔子弄死的,沒想到孫麗娟先沉不住氣了。
我看她嫉妒的那個樣子,心裏頓時就有了主意。
我故意跟她說,等你把兔子養起來,就會帶村民賺更多的錢,就越顯得她沒用。
她果然聽了我的話,夜裏偷偷爬起來,想把兔子給放了。
沒想到,你竟然提前在籠子上接了電。
一計不成,那就再生一計。
這一次,我要自己動手。
沒多久,小兔子就出生了。我知道你指著他們繁殖後代呢。
所以我就下毒,把他們都給毒死。
剛好那天孫麗娟提前回來了,整個知青所就隻有她和高遠兩個人。
我偷偷給兔子下了毒,再跑到大隊部去領糧食。
我自以為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想不到,還是被你搶先了一步。
夏曉夢,所有的事情我都說了,現在你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
眾人聽完她的話,都忍不住嘖舌。
誰也沒想到,平時受氣包一樣的孟招娣,竟然藏著這麽多歪心思。
他們知青隊這是怎麽了,先是殺人搶錢的王強,先是又是孟招娣。
以後,還會不會有誰突然黑化,出來害人。
大夥心裏都很不安,孟招娣卻不住地撓著自己的雙手和臉蛋,一心隻想拿到止癢的解藥。
夏曉夢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紙包,扔了過去。
“這是止噴嚏的,趕緊吃了吧。免得口水噴到別人臉上。”
孟招娣趕緊把藥粉倒進嘴裏,又跟她要止癢的藥。
夏曉夢卻輕輕一笑,“那些都是我編的,你不會把臉抓爛,更不會毀容。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罷了。”
孟招娣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她突然就向夏曉夢撲了過來。
“夏曉夢,你敢耍我。我跟你拚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一隻大手卡住了脖子。
段丞擋在夏曉夢麵前,麵色冰冷。“我不打女人,別逼我破例。”
孟招娣被段丞的樣子嚇到了。很快,知青們才反應過來,拉著孟招娣就走了。
第二天,田滿倉就知道了這件事。
為了讓她長長記性,就讓孟招娣把兔子糞挑到地裏做肥料。
這個懲罰其實不算大,
可此事一出,原本隻被孫麗娟孤立的孟招娣,在整個知青所,乃至整個蓮花大隊都沒人待見了。
畢竟,沒人會喜歡一個不知感恩,倒打一耙的白眼狼。
按照和穀老的約定,抓到孟招娣以後,夏曉夢就跟田滿倉打了招呼,和段丞一起把兔子籠子搬到了牛棚附近。
老人們都歡喜地不得了。
一個個割草的割草,添水的添水,忙得不亦樂乎。
夏曉夢和段丞也很欣慰。
現在兔子數量少,養起來不算累。等到兔子多了,能養成規模了,她就把這份功勞報上去。
說不定,還能讓老人們提前回城呢。
夏曉夢美滋滋的想著,就見李明榮老先生拿著跟樹枝,在空地上畫著什麽。
她心裏好奇,就和段丞一起走過去看。
“李老,你這是畫的啥?宮殿嗎?”
李老嘿嘿一笑,拿著樹枝指了指地上的圖形,“這是我給兔子建的窩。”
“兔子窩?”夏曉夢的眼睛瞪得老大,“您這是要給兔子建個豪華大別墅啊?”
段丞站在一旁,微微笑著,“李老以前可是帝都有名的工程師。隻要他想,就沒有他建不出來的東西。”
這一次,夏曉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原來李老這麽厲害,真是失敬失敬。”
李明榮卻擺了擺手,神情裏帶了些落寞。“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罷。
現在我什麽都不想,就想把這個兔子窩給蓋好。
現在兔子少,還好說。等兔子多了,需要的地方就大了。
我這個兔子窩是多層的,可以一層一層往上加。不僅不占空間,還特別省材料,不信你看……”
李老說起自己擅長的東西,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
這一講,就是小半天。
等夏曉夢和段丞從山上下來,天都已經快黑了。
段丞把夏曉夢送到知青所,剛進院子,剛好看見田富貴帶著幾人在倒騰鋸條。
夏曉夢不解,扒開土牆上問道,“富貴哥,你們弄這些是要幹什麽?”
田富貴抹了把頭上的汗,說要伐木。
夏曉夢這才想起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村民們伐木的時候。
東陵縣地裏位置偏北,冬天又冷又長。單靠煤炭過冬是不夠的,還要有足夠的木柴。
這些木頭,一部分是村民們過冬的柴火,一部分要送到縣裏的木材廠去,再由木材廠賣給需要的人家。
因為是取暖的柴火,價格一般都賣的很低。
可村民們還是不願意放棄這點微薄的收入。
夏曉夢忍不住問道,“富貴哥,咱今年不是賺了點錢嗎?要不就別賣木頭了吧,挨著累又不賺錢。”
田富貴漏出一個憨憨的笑容,“你以為我們賣木頭是為了賺錢嗎?
這是上邊派下來的任務。
咱蓮花大隊背靠大山,要是不賣點木頭,那些城裏人燒什麽啊,現在的煤炭賣得死貴死貴的,那些買不起煤炭的人家還不得凍死啊。”
夏曉夢撅了噘嘴,“想讓馬兒跑,還不讓馬兒吃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們辛辛苦苦的鋸木頭,拉木頭,賺得就是個辛苦錢。
想要買我們的木頭,倒是把錢給到位啊?”
田富貴笑了笑,沒說什麽。
夏曉夢越想越覺得虧得慌,趴在牆頭上直歎氣。
段丞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
“你歎什麽氣,伐木都是男人幹的活,又不用你。”
夏曉夢抓了抓頭發,依舊撅著小嘴巴。“我在想,伐木又累又賣不了多少錢。想想就辛苦。
你知道嗎?冬天燒木頭可遭罪了。
木頭燃燒得快,要想一晚上屋子裏都是熱的,就得一直看著燒。
一會兒沒看住,爐子就滅了。爐子一滅,人馬上就能凍醒。有時候一整晚都睡不著。
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段丞低頭看著夏曉夢,眼睛微微眯著,“你不是今年才來的蓮花大隊嗎?怎麽說的好像在這裏住過好久似的。”
夏曉夢心裏咯噔一下,完了,自己和段丞混得太熟,不知不覺竟把前世的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