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夢的眼睛亮了一下，看來這個秦林挺聰明的嘛，一下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這樣的人，如果他踏實肯幹，一定會是個好廠長。
接下來的幾天，夏曉夢都在暗暗觀察，她發現秦林不僅腦子好用，幹活也很踏實。
不管是多髒多累的活，他都會親力親為，全程衝在第一線。在馮如的幫助下，他很快就掌握了木炭廠的基本工作。
為了方便管理，他甚至把行李都搬了過來。直接跟高遠他們擠在一起住。
這下，就連田滿倉都對他有所改觀，一個勁兒的說秦主任歹竹出好筍。
夏曉夢心裏覺得好笑，忍不住調侃起來。
“田隊長，既然你對秦林這麽滿意，那我們是不是要賣秦主任個麵子，讓秦林當木炭廠的廠長啊？”
田滿倉點了點頭，“當唄，反正人家有這個本事。”
“可是，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馮隊長才是代理廠長，這麽幾天就讓人家讓位，我怕她會不高興啊。”
田滿倉一聽，這不完犢子了嗎，他當時就顧著防著秦林和夏曉夢了，把這茬給忘了。
他笑嘻嘻地看向夏曉夢，“曉夢啊，讓位的事你去跟小馮說唄。我怕她生我氣。”
夏曉夢翻了個白眼，“合著好人都讓您當了，得罪人的事兒全讓我幹唄？您看我像冤大頭嗎？”
說著話，夏曉夢轉身就走了。
氣得田滿倉在後邊罵罵咧咧。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和段丞好嗎？一點兒都不知道體諒老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是馮如主動找到了田滿倉。
她知道秦林來蓮花大隊，就是來當廠長的。為此，倒是把田滿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總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馮如。
另一邊，夏曉夢跟秦林提起了當廠長的事，沒想到卻被他一口拒絕了。
秦林帶著手套，和村民一起擺著木頭。
“曉夢同誌，我跟你說實話，我這次過來真的不是奔著當廠長的。
我就是來學習的，而且我覺得，馮廠長做得很好，根本就沒必要把她換下來。
你放心，我爸那頭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他沒說什麽。隻說讓我在這兒好好學習。”
夏曉夢沒想到秦林會說出這番話，瞬間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因著秦林的堅持和田滿倉的歉疚，馮如還真的莫名其妙地成了木炭廠的廠長。
沒過多久，蓮花大隊就在村口掛上了木炭廠的牌子。
放了幾掛鞭炮，又簡單剪了個彩，木炭廠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全大隊的男女老少都跑來看熱鬧。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去年的這個時候，蓮花大隊還是個靠著救濟才能勉強過活的落後集體。
才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們就先後成立了兩個廠子。
雖然不大，卻是他們越過越好的證明。
看著木炭廠的牌子，老百姓的心裏越來越有盼頭了。
就在這時，劉會計跑了過來，“曉夢，快，外貿部的魏老來電話了，說有急事找你。”
夏曉夢蹬蹬蹬地跑回大隊部，剛拿過電話，魏老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了過來。
“曉夢啊，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
夏曉夢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她還以為是什麽急事呢，感情老爺子是有好消息要告訴她。
“那我就先聽第一個好消息。”
魏金林似乎心情不錯，連聲音都比平時高了許多。
“第一個好消息是關於馬福國的。他想學你們燒木炭，結果你猜怎麽著，把自己的廠子給燒了。
我昨天上班剛好路過，我的天，燒得那叫幹淨，整個廠子除了機器，基本上啥都沒有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好消息？”
夏曉夢聽完，臉上卻帶著一絲擔憂，“這麽嚴重啊，那工人們都沒事吧？”
“沒事，工人都好著呢。倒是馬福國急氣攻心進了醫院。他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這第二個好消息是關於你的。丫頭，眼下木材廠經營不善，又遭遇了大火，恐怕一時半會很難起來了。
你不是想搬到馬福國嗎？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魏金林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可以跟縣長提議，把木材廠改成木炭廠。借著馬福國這次管理不利，給他降個職。
曉夢丫頭，我問你，你想不想當木炭廠的廠長？”
聽著魏老的話，夏曉夢的大腦飛快地轉動。
說來好笑，她當送出去一個廠長，這又來了一個。
她對廠長的職位並不敢興趣，可如果木材廠真的變成木炭廠，那人手不夠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廠房，車間，設備都是現成的。隻要在原有的基礎上，再騰出一個燒炭的地方就算完了。
而且，木材廠的工人們也不用擔心失業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可以把馬福國這個敗類給弄下去。簡直就是一舉多得。
一想到這個，夏曉夢就有些興奮。
“魏老，謝謝您的抬愛，可我已經是山貨加工廠的廠長了。
再多個頭銜，我怕自己忙不過來，也會讓別人說您的閑話。
再怎麽說，我都是蓮花大隊的知青，去縣裏當廠長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魏老又勸了她幾句，可無論他怎麽說，夏曉夢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這讓魏老很是頭疼。
他覺得自己就夠倔的了，沒想到這丫頭比自己還倔。
魏金林歎了口氣，他就是覺得可惜，這麽好的苗子，留在蓮花大隊那個窮地方，實在是可惜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了。但是馬福國怎麽辦？這麽好的機會，總不能輕易放過他吧？”
夏曉夢想了想，說道，“魏老，您放心，對付他我自有打算。您剛才說把木材廠改成木炭廠的想法，我非常認同。
我一定會給木炭廠找個靠譜的廠長的。”
“那好吧，改廠子的事我去找縣長，你那邊也快一點。馬福國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這件事最好在他出院之前就落實。”
兩人又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夏曉夢叫來秦林和馮如，把變廠的事情跟他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