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胖丫已經抓好了藥,又乖乖地把藥拿去燉。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新的名字,也即將擁有讓無數人都羨慕的人生。
夏曉夢見狗兒的病情穩定了,正準備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穀老,你能給我開一份苦藥嗎,要多苦有多苦的那種,我有用。”
穀老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肯定又有了什麽餿主意,但他心裏清楚,夏曉夢心裏有數,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跟我進來寫方子。”丟下這句話,穀老轉身進了屋。
半晌,夏曉夢拿著一包藥,笑嘻嘻的走了。
第二天,她送糖葫蘆的時候,順便把藥拿給了孫青。
孫青接過藥,對夏曉夢感激的不行。
“太謝謝你了曉夢妹子,這藥我不能白拿,多少錢,我這就給你。”
夏曉夢也不客氣,直接要了十塊錢。
孫青一聽這個數,嚇得手裏的藥差點掉了。十塊錢?要知道,她一個月的工資也才12塊錢啊。
可一想到能治好自己的病,孫青一咬牙,還是把錢給了。
等她回到家熬好了藥,喝進嘴裏,臉一下就綠了。
這特麽的到底是啥藥,簡直比黃連還苦啊。苦就算了,還特別澀。
才喝了一口,孫青就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快沒地方放了。
這個夏曉夢,不會是故意整自己的吧。
此時的夏曉夢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是不是孫青在罵她。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忙得不亦樂乎。
地窖裏的山楂沒得非常快,這才幾天啊,就沒三大筐了。好在她當初摘的夠多,賣上兩三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蓮花大隊的人看著她每天扛著冰糖葫蘆,縣裏鎮裏的來回跑。也都忍不住佩服,同樣都是腦袋,為啥夏曉夢的就那麽好使。
人家就能把山楂做成好吃的東西賣出去,換成錢。
他們這群人,守著大山過了這麽多年,咋就不知道這玩意兒能賣錢呢。
這一年年的,成片成片的山楂都爛在山上,愣是沒有人摘。
現在想想,他們這得浪費多少好東西啊。
有的人見夏曉夢掙錢心裏癢癢,就踩著大雪殼子上了山。
想看看還有沒有沒爛的山楂,可山裏多冷啊,山楂就算沒爛,也都凍上了,用不了了。
大夥紛紛後悔,當初夏曉夢說讓他們摘山楂的時候,他們為啥就不聽呢。
眼下隻能看著人家賺錢,幹瞪眼了。
以後,不管夏曉夢說啥,他們可得第一時間響應。要不然,等人家賺錢了,他們後悔也晚了。
此時的夏曉夢剛送完糖葫蘆,正走在回蓮花大隊的路上。
今天天氣不錯,她也沒滑雪,就這麽慢悠悠地往回走。雙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夏曉夢邊走邊玩兒,享受著難得地清閑。
正走著,一輛小轎車搜的一下從她身邊開了過去,帶起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夏曉夢看著遠去的汽車,心裏直納悶兒。
順著這條路再往前開,就是蓮花大隊了。可這十冬臘月的,誰呆著沒事,跑蓮花大隊來幹什麽。
帶著疑問,夏曉夢繼續往前走。
轉了個彎,就看到那輛車在路邊停著。
車裏的幾人下了車,有的站在路邊抽著煙,有的正提著褲子走回來,一看就是上廁所去了。
看見夏曉夢走過來,一人問道,“小同誌,我問一下,蓮花大隊是這個方向不?”
夏曉夢打量著幾人。
這幾人外邊穿著軍大衣,裏邊穿的是中山裝。一個個頭發抹的跟牛犢子舔過一樣,在陽光下反著光。
有一個人的口袋裏還別著一管鋼筆,看上去有點像幹部。
可是,誰家的幹部會隨地大小便?
夏曉夢腦中的疑問越來越大,麵上卻笑眯眯的。
“在往前走就是蓮花大隊了,請問幾位是哪個部門的領導,怎麽來之前沒先打個電話啊,也好讓我們隊長過來接你們。”
為首的汪大力看見夏曉夢,總覺得她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扔了手裏的煙屁股,用腳踩滅。
“我們是縣裏紀律部的。下來視察工作,不方便提前通知。小同誌,既然你是蓮花大隊的,那就上車吧,我們捎你一程。”
夏曉夢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後退了幾步,“還是別了幾位領導,我這剛從牲畜站回來,身上味道太重,別再把領導們給熏著。
你們就順著這條道一直往前開,再有個十來分鍾就能看見蓮花大隊了。”
幾人聽她這麽說,也沒再堅持,紛紛上車走了。
夏曉夢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縣裏確實有個紀律部門,主要負責在特殊時期,抓大家的思想工作的。
哪個大隊宣傳封建迷信了,哪個大隊偷摸養牲畜了,都歸他們管。
讓人談之色變的紅袖標就隸屬於這個部門。
可問題是,到明年,為期十年的特殊時期就要結束了。
這個時候,正是政策最鬆的時候,很多地方對於這些事早就已經懶得管了。
甚至一些經濟發展快的地區,已經取消了這個部門。
怎麽這群人卻突然找上門來了呢?
夏曉夢能想到的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這群人想趁著還有職權在身上,來撈上一筆。
要麽,就是有人渾水摸魚,假裝成幹部來騙錢的。
從這幾人的行為上看,夏曉夢更傾向於後者。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幾人極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
說不定在來蓮花大隊之前,他們就已經幹過好幾票了。
這樣想著,夏曉夢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等她回到村裏的時候,那輛車已經停在大隊部門口了。
夏曉夢推門進來,就看到田滿倉正滿臉堆笑,給幾人倒茶。
“曉夢你回來的正好,這幾位是縣裏紀律部的領導,來咱們大隊視察工作的。
幾位領導,這就是我跟你們提到過的夏曉夢同誌,在表彰大會上榮獲了‘最佳貢獻獎’。還上過報紙呢。
她現在可是歐縣長麵前的紅人啊。”
田滿倉一提起夏曉夢,那是滿眼的驕傲。
汪大力一拍大腿,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麽看夏曉夢這麽眼熟了,他在報紙上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