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玉知道自己母親說話黑,生怕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趕緊拉過曉芝的手。

“媽,我忘給你介紹了,這是大海的妹妹曉芝,你別看她不會說話,她可是這個家最能掙錢的人了。

這個縫紉機就是曉芝的。她做的套袖還有假領子,大夥都搶著買。”

要不是看她能掙錢,自己也不會為了討好她,特意去學手語。那東西可真不是人學的,光是記動作,都要把人給累死了。

好在沒白學,她現在已經能和曉芝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高老太看著夏曉芝,就好像看到了搖錢樹。

真沒想到,這啞巴還有這個本事。自己閨女要是嫁過來,那不就是她的大嫂嗎?

那她賺的錢,不就是小玉的嗎?是小玉的,不就是她高老太的嗎?

高老太仿佛看到了大把鈔票向自己飛過來。看夏曉芝的眼神瞬間就順眼了許多。

“哎呦,這姑娘可真能幹。親家母好福氣呦,姑娘兒子都這麽能賺錢,這日子過得還不得跟神仙似的。”

夏曉芝被誇得有些臉紅,“高阿姨謬讚了,我能有今天全是我姐姐的功勞,縫紉機是她幫我買的,就連賣套袖和假領子的主意,也是她幫我出的。”

高玉玉這才想起,夏大海還有一個當知青的妹妹。她探頭探腦看了一圈,“曉芝,我聽你大哥說,你姐也回來了,怎麽沒見她出來啊?”

夏曉芝不好意思地一笑,“那個,我姐昨天半夜才到家,這會兒可能還沒起床呢。”

這天都快黑了,還沒起床,估計這姑娘是個懶的。母女倆交換了個眼神,也沒再說什麽。

很快,李桂花就做好了飯,兩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飯桌前,卻唯獨少了夏曉夢。

李桂花有些生氣了,這個曉夢真是被自己給慣壞了。客人都來這麽長時間了,她連屋都不出,這也太不像話了。

李桂花剛想讓小江去叫她,就見夏曉夢自己開門走了出來。

看見夏曉夢的一瞬間,高老太和高鐵牛手裏的筷子同時落了地。

夏大海的妹妹,夏曉芝的姐姐,怎麽會是她?

夏曉夢臉上帶著笑,“高伯母,高大哥,還真是巧啊,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剛要給幾人做介紹的李桂花一臉蒙圈,“曉夢,你們見過?”

“嗯。我和高伯母還有高大哥是同一輛火車,同一個車廂回來的。”

李桂花笑得更開心了,“你瞧瞧咱們兩家這緣分,就連坐個火車都能碰上。快,曉夢,別傻站著,給你高伯母和高大哥再拿兩雙筷子。

他們看見你出來,驚訝地把筷子都掉了。”

驚訝?我看是驚嚇還差不多。

夏曉夢在心裏腹誹著,看了眼桌上豐富的菜,“媽,這桌上好像少了個涼菜啊。你們先吃,我去廚房看看。”

廚房裏,夏曉夢從空間裏拿出那盒牛肉罐頭,打開,然後直接拿了出來。

“不好意思啊高伯母,我家廚房裏沒有多餘的食材了。我就開了盒罐頭,希望你們別嫌棄。”

說著,她把筷子和罐頭特意放在高老太和高鐵牛麵前。

高鐵牛看著那盒罐頭,眼睛瞪得老大,“媽,這不就是咱們丟的那盒罐頭嗎?你看這鐵盒子上的劃痕還在呢。

夏曉夢,證據就在這兒呢,你還說你沒偷我們的罐頭?”

話沒說完,桌子底下的腳就被高老太踩了一下。

這下全桌子的人都驚呆了。

夏小江皺著小眉頭看著高鐵牛,“你胡說,這是我姐留給我們的,才不是偷你的呢。”

“我沒胡說。”高鐵牛拿起罐頭盒子,“你看這個劃痕,這是我媽起罐頭的時候劃上去的。當時給她心疼夠嗆。我記得特別清楚。

那這就是我姐給我們郵回來的罐頭,絕對不會錯。”

此話一出,高玉玉的臉色一下就白了。

她有些驚恐地看著那盒罐頭。

上次她來夏家,李桂花就開了一盒罐頭來招待她。還說這是外國貨,國內很難買到。

高玉玉覺得好吃極了。忍不住就偷偷拿了一罐,連同其他東西給家裏郵回去了。

哪成想母親沒舍得吃,又給帶回來了。

她和夏大海眼看就能結婚了,這個節骨眼兒,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偷了他家的東西,他還不得翻臉啊。

想到這兒,高玉玉心裏一緊,不行,今天這飯是不能再吃了。

於是苦笑了一下,說道,“夏伯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弟弟記性不太好,可能把我郵寄的罐頭和這個弄錯了。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謝謝您今天的款待,要不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說完,她給高老太和高鐵牛使了個眼色,帶著兩人走了。

夏大海雖然心裏不是滋味,但還是將幾人送到門外。

送完人,夏大海剛進屋,就聽李桂花問道,“大海,咱家的罐頭,你是不是送了一盒給小玉?”

夏大海搖了搖頭,“我沒有。我們倆處對象這段時間,我給她買的東西都是用我自己的錢。家裏的東西,我一樣都沒動。

對了曉夢,鐵牛為什麽說你偷了他的罐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曉夢夾了一口桌上的菜,把火車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聽得幾人一愣一愣的。

夏小江嘟著小嘴,“我就說這個高玉玉不是好人,你們偏不信,這下知道了吧,我看人才是最準的。”

夏曉夢看了眼大哥凝重的表情,摸了摸小江的頭發,以示安慰。

李桂花也歎了口氣,“真是想不到啊,小玉那麽懂事能幹,她的家人竟然是這種人。

要不是曉夢趕巧跟他們坐一輛車回來,我們恐怕還被蒙在鼓裏呢。”

夏曉芝比著手語,“大哥娶的是小玉姐,又不是她家裏人。他們不好就不好唄,大不了少來往不就行了?”

夏曉夢輕笑一聲,“我的傻妹妹,你也太天真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那樣的家庭環境裏長大,你覺得高玉玉能是什麽善男信女嗎?”

夏大海聽她這麽說,雖然表麵沒說什麽,但眉頭卻皺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