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同誌,我們都願意跟著你幹,你就說在哪兒報名吧。”
夏曉夢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道。
“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但是這一次,我希望大家能慎重考慮。因為養兔子,是有一定風險的。
大家都知道,上邊有規定,不允許一次養太多的牲畜。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想把山上的兔子分散到大夥手裏。
他不讓養太多,那咱們就分開養。咱們大隊一共一百多戶人家,一家也就能分到一隻兔子。這總不算違反規定吧。”
這時候下邊又有人舉手了。“曉夢同誌,你都說不違反政策了,那不就沒啥風險了嗎?咱就把兔子分一分,一家一個,不就完了嗎?”
村民們紛紛附和,“是啊,一家分一個,也不超標,啥事都沒有。”
夏曉夢微微一笑,“同誌們,我剛才也說了,兔子一窩能生六到八個,這下了崽子,數量可就超了。”
此話一出,村民們集體沉默了。
他們想賺錢是不假,可萬一要是被上邊抓住,那可咋整啊。
牛大叔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裏那個急啊。
“我說你們有啥好怕的,想掙錢又不想擔風險,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曉夢同誌把路都給咱鋪好了,那咋還連踩都不敢踩呢。
劉會計,你把我名寫上,我願意養兔子,有啥風險我自己擔,絕對不連累大隊。”
說完,牛大叔走到劉會計麵前,在簽名簿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然後背著手,挺著胸脯地離開了。
大夥看牛大叔都這麽積極,也跟著按了手印。
最後,決定養兔子的占了一半。夏曉夢倒是挺滿意。
這樣的話,每家每戶就可以領一對兔子了,讓自己回去繁殖,豈不是更好?
田滿倉坐在一旁,煙袋鍋抽得叭叭作響。
這個曉夢,還真是鬼得很。連政策的空子都敢鑽。
一百多隻兔子,化整為零,就算天王老子下來查,也挑不出毛病來。
這一招,真是絕了。
抽完煙,田滿倉把煙袋鍋在凳子腿上磕了磕,笑嘻嘻地湊到夏曉夢身邊。
“曉夢啊,兔子的事情解決了。咱村裏那幾個混世魔王,你有沒有啥辦法?”
夏曉夢心裏憋著笑,“田隊長,那是您老該操心的事兒,我可管不著。”
劉會計把報名表塞進抽屜,推了推眼鏡,“曉夢,你快別跟田隊長開玩笑了。他都快讓那幾個家夥給氣死了。我看呐,也就你能治得了他們。”
夏曉夢笑了笑,那幾個家夥,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她可忙得很,沒時間陪小朋友做遊戲。
第二天,夏曉夢燉了一大鍋排骨湯。好久沒聞過夏曉夢做飯的味道,王玉玲幾人饞的直淌哈喇子。
“我盛出一飯盒,給楊姐送去。其餘的都歸你們了。喝完了別忘了把鍋刷出來。”
夏曉夢囑咐完王玉玲,把飯盒往大衣裏一塞就走了。
來到供銷社,卻不見楊大妮的身影。
夏曉夢正奇怪,一個營業員就迎了上來,“曉夢,你咋跑這兒來了。楊姐上午見紅了,她們剛把楊姐送走,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醫院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夏曉夢心裏咯噔一下,拎著飯盒就往外跑。
牛頭鎮就一個醫院,離供銷社不算遠。沒一會兒,夏曉夢就在病房裏見到了楊大妮。
她躺在**,臉色慘白。和昨天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夏曉夢忙看向楊大妮的同事,“張姐,楊姐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說見紅就見紅了呢?”
張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今天早上她一來,我就發現她臉色不太好,整個人也蔫了吧唧的,也不愛說話。
我還以為她跟大強吵架了呢,那成想,我才搬了個貨的功夫,她就暈倒了。我一看屁股底下有血,就趕緊叫人把她送過來了。
大夫說她是輕度中毒,眼下孩子是保住了,可是以後會不會出啥問題,就不好說了。”
夏曉夢點了點頭,一顆心還是懸在半空。不知為什麽,她突然就想起那碗惡心的雞湯。
難道楊姐的中毒,就是因為喝了那玩意兒?
夏曉夢越想越不放心,“張姐,你給彭大強打電話了嗎?”
張姐一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我這就去打。”
“慢著。”夏曉夢一把拉住她,“沒打就先別打了。既然大夫不確定中毒會不會影響孩子,那我們就換個地方看看。
張姐,你幫我搭把手,我們把楊姐送到我們大隊去。等到了那邊,再給彭大強打電話也不遲。”
張姐點了點頭,兩人帶著楊大妮回了蓮花大隊。
楊大妮不知什麽原因,一直沒醒。
夏曉夢把她安頓在自己的房間裏。讓詠梅去牛棚請穀老,自己則跑到大隊部給彭大強打了電話。
等她再次回到知青所,穀老正在給楊大妮做檢查。
他翻了翻楊大妮的眼皮,又給她摸了脈。
過了半晌,才沉聲說道,“她的症狀,確實像是中了毒。好在中毒不深,對胎兒的影響應該不大。”
夏曉夢的一顆心剛要落地,誰知穀老的話還沒說完。
“先別高興那麽早。這個毒雖然不會影響胎兒,卻容易造成滑胎。尤其楊大妮又是頭一胎。要想保住孩子,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再勞累,必須臥床休息,直到把孩子生下來為止。”
“怎麽會這樣?穀老,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穀老沉默了片刻,“如果能弄清楚,她到底中了什麽毒,我就能對症下藥。說不定,她的情況還能好一點。”
正說著,楊大妮慢慢睜開了眼睛。
夏曉夢心中一喜,忙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楊姐,你和孩子現在都沒事。可是,我們得弄清你是怎麽中毒的。昨天你喝剩的湯還有嗎?”
楊大妮剛醒,腦子轉的還有些慢,她想了半天才點了點頭,“有,就在我家廚房裏。曉夢,你懷疑是老二媳婦給我下的毒?
不可能吧,我們兩家關係一直挺好的。再說,她為啥要害我們娘兒倆?沒有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