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海燕學姐嗎?

我聽說,你這幾天跟學校請了假,都沒有去上課。

學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需不需要我替你叫醫生?”

電話裏傳來李月輕柔的聲音,可在海燕聽來,那聲音無異於死神的召喚。

她害怕得身體不住的顫抖,可又不想在李月麵前漏了怯。隻好用那隻空著的手,牢牢地攥住拿話筒的手。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發抖。

“李月,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你殺了人,你是殺人犯。你就不怕我告發你嗎?”

說完,她警惕地看了看門口。今天父親值夜班,小叔又不在家。

偌大的家裏隻有她一個人。

可這讓她更害怕了,就好像下一秒,李月就會突然拿著一把刀,破門而入一樣。

本以為自己的恐嚇會嚇到李月,可話筒裏卻傳來李月細細的笑聲。

“哈哈哈,海燕學姐。你在講什麽笑話嗎?還真是一點都不好笑呢。

你該不會是被林佳的屍體嚇到神經錯亂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捋一捋。

和夏曉夢鬧矛盾的人是你,把夏曉夢和林佳約到天台的人也是你。去警察局報案,指控夏曉夢殺了林佳的更是你。

從頭到尾,我根本就是個置身事外的人。

甚至都沒有人能證明,我在你們學校出現過。你憑什麽說人是我殺的。

反倒是你啊學姐,你可就危險了。

夏曉夢可不是個白癡。你之前跟她鬧了矛盾,又指控她殺人,你猜,她會不會放過你?”

此話一出,海燕癟了癟嘴,感覺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

可想起還跟李月通著電話,她還是硬生生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李月,你給我打電話,不是來數落我的吧?”

李月嗬嗬一笑,“看來學姐還不笨。我就是想要告訴你,我們兩個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想要這個秘密永遠石沉大海,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夏曉夢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隔著話筒,海燕似乎又再次感受到了李月那嗜血的目光。這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你想讓我怎麽做?”

聽著海燕顫抖的聲音,李月嘴角一勾。漏出一個邪惡無比的笑容。

“有時候,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明天,我們還在上次約好的茶館見。我有東西要給你。”

說完,她果斷掛斷了電話。

夏曉夢,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麽逃?

海燕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忙音,驚愕了許久,才把電話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

李月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她剛殺了一個,現在又想再殺一個。她到底要殺幾個人才算完啊。

海燕痛苦得縮在床腳,把頭塞進自己的膝蓋裏。

她家世好,長得好,又是帝都大學的高材生。

無論走到哪兒都是讓人羨慕的人物。

她會嫁給一個條件很好的男人,過上另外羨慕的生活。

她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成為一個殺人犯。

而且被她間接害死的人,還是她曾經的好朋友。

事情從什麽開始,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就在這時,海青鬆回來了。

他正在客廳裏給人打電話。聽語氣,似乎是個姑娘。

海燕不禁冷笑出聲。

看來,小叔還真看上那個夏小芝了。還真是人生無常。

想到小叔,海燕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對啊,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小叔當年一氣之下去了廣粵地區,為什麽她就不能去呢?

如果她繼續留在這兒,要麽就是被李月脅迫,成為殺人犯。

要麽就是被夏曉夢給抓到,被段丞厭棄。

無論是哪種結局,都不是她想要的。

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學習當年的小叔,去廣粵放手一搏。

說不定等她多年後再回來,也能像小叔一樣,功成名就呢。

想通了這些,海燕的神色又重新煥發了光彩。

她趕緊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收拾了一半,她突然看到桌上擺的段丞的照片。

那是段丞小時候的照片。照片裏的段丞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卻像個小大人一樣微微皺著眉。

天知道,自己當年就是愛慘了他這副臭屁的樣子。

現在想想,要不是為了他,自己也不至於上了李月的當。

可到頭來,段丞還是夏曉夢的。而她,卻成了殺人犯。

想到這裏,海燕歎了口氣,把照片扔進了垃圾桶。

她還是不喜歡夏曉夢,可到底是自己冤枉了她。

既然都決定要走了,那不如就將真相告訴她吧。

至少,她可以讓李月那個變態受到法律的製裁。

海燕放下手裏的衣服,坐到書桌旁,把她和李月的所有的謀劃都寫在了紙上。

然後趁著夜色,將寫好的信扔進了郵筒。

第二天,李月全副武裝,來到茶館等海燕。

她給自己點了一壺茶,悠閑地等著。

可她等了很久,也不見海燕的身影。

她焦躁得看了看表。心裏有些慌了。

不應該啊。

以她對海燕的了解,她在電話裏的要挾,海燕絕對不敢不來。

可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鍾頭了。海燕還是沒出現。

李月不得不相信了眼前的事實。海燕那個沒種的東西,居然敢放她鴿子。

她越想越生氣。扔下兩塊錢,轉身就向海燕的家走去。

李明榮已經趕她走了。

她撒謊說自己需要時間找住的地方。

可這個理由始終等不了太久。她必須用這個時間,盡快把夏曉夢給解決掉。

海燕家距離茶館並不遠。

幾分鍾後,李月就敲響了海家的大門。

結果得到的卻是,海燕連夜離家出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月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地一下。

她不知自己是怎麽從海家離開的。隻知道自己失去了能對付夏曉夢的唯一一個棋子。

她緊緊攥著手裏的毒藥。難道,她要自己動手嗎?

可是這樣做的話,風險太大了。

以夏曉夢的警覺性,自己要怎麽下藥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呢?

她一邊想一邊往前走。

結果一個不留神,腳下不知踩了什麽東西,一下就被絆倒了。

李月一回頭,發現絆倒自己的居然是一個乞丐。

她剛想衝上去罵人,就看見那個乞丐正一臉怪笑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