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那你就可以走了!”
帳篷之中,曹休冷冷的看這走進來的曹真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是來看你笑話的?”曹真也不生氣,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了一旁。
緩緩坐在了曹休對麵之後,曹真這才拿出了兩個酒樽放在了兩人之間。
“難不成,你是來找我喝酒的?”曹休一直目光冷漠的看著曹真。
他才不信,這個家夥把自己弄到了這裏來,然後自己前來就是為了跟他喝酒。
恐怕。
這酒中是有什麽不可說的事請。
很顯然。
曹休已經將自己如今的遭遇,全部怪罪在了曹真的身上。
“為什麽不呢?”曹真倒滿了一杯酒之後,直接遞給了曹休。
隻不過,他的手一直舉在半空之中,半天沒有動靜。
曹休則是一臉冷笑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傻子一般。
“怎麽,還怕我在酒裏下毒?”曹真哈哈一笑,收回了手中的酒樽
曹休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好好好...”曹真哈哈一笑,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將酒樽中的酒一口喝幹。
“怎麽樣,現在知道這不是毒酒了?”
曹真自說自話的又倒滿了一杯,放在了曹休的麵前。
“你以為,僅僅是我的一席話,就可以將你弄到如今的地步?”
這一次。
曹休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他當知道曹真所說的都是真的。
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接受事實的原因。
他隻能將一切都怪罪在曹真的身上!
盡管他明白,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一種辦法而已。
可是。
這至少能夠讓心裏好受一些。
想到這些,他看曹真的眼神都好了許多。
緩緩拿起麵前的酒樽,曹休沒有再猶豫,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你想幹什麽,就直說吧!”片刻之後,曹休緩緩說道。
“我現在都已經成了這樣了,無論是不是被人利用都已經不重要了。”
看起來,他已經徹底的放棄的一切希望。
不過。
在曹真看來,他這樣拙劣的表演,簡直不值一提。
他才不信曹休會真的放下一切,然後隨意的的為他所用。
恐怕。
挖一個大坑,等著他去跳才是真的。
“我沒有什麽想說的,隻是前來與你喝喝酒而已。不然你總是以為,這件事情是因為我才會這樣!”
倒是曹真的神色很是真誠,看得曹休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好,喝酒!”曹休也不再客氣,親自拿起酒壺為自己倒滿了一杯。
.....
長安。
魏軍大營之中。
司馬懿滿臉的陰沉,半天都沒有說話。
他手中的信早就被他抓成了一團。
其上的內容也很簡單,是徐天寫給他一封敘舊的信。
雖然其中並沒說什麽重要的話,不過是一些平常的話。
但是。
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劉協不但知道他現在已經來了,並且已經做好了一係列準備。
這就意味著。
司馬懿如今已經落入了劉協設好的陷阱之中。
這封敘舊的書信,就是證據!
“大將軍,我們應該怎麽辦?”趙良的神色很是焦慮。
如果說現在的他們已經落入了劉協的陷阱之中。
那麽。
他們接下來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劉協與曹睿夾擊而死!
“先撤!”片刻之後,司馬懿沉聲說道。
“撤?”趙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都什麽時候了。
人家的戰書都來了,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陷阱之中了。
現在說撤,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再說了。
人家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撤退?
“對!”司馬懿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樣,先後撤十裏,看看那個楚王的反應!”
趙玲雖然驚訝,但是這是司馬懿的軍令。
現在質疑這些都要沒有任何的意義。
於是。
趙亮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離開執行司馬懿的軍令去了。
直到趙良離開之後,司馬懿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用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徐天,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
長安。
將軍府。
劉協坐在大堂之中一言不發。
在他的麵前,眾多的將領早已經準備就緒。
按照他的要求,他們早就在這裏聚集了、
隻不過。
劉協一直都沒有說話,讓眾人大為疑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尤其是龐統,更是緊皺著眉頭。
這一次。
他們可以說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隻要劉協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衝上去,直接滅了那個司馬懿。
龐統也知道,這是劉協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請。
盡管他不知道劉協究竟與司馬懿有什麽過節。
“陛下,咱究竟在等什麽?”
許久之後,龐統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堂內的眾人都投去關切的目光。
“在等司馬懿的動作!”似乎早就知道龐統會這麽問,劉協緩緩開口說道。
“等司馬懿?”龐統一怔。
他有些沒明白劉協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與士元有話說!”
這時,劉協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先行離開.
眾人盡管心存疑慮,但是劉協都開口了,他們也隻好抱拳離去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去了之後,劉協這才看向龐統。
此刻的龐統麵色有些古怪。
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什麽。
劉協之所以要這麽做,為了恐怕就不是殺了司馬懿這麽簡單了。
連多年想殺人的想法都拋棄了。
其目標不用說都知道有多大!
“陛下....究竟想幹什麽?”龐統試探著開口問道。
“你不是已經都想到了嗎?”劉協微微一笑,目中滿是笑意。
“陛下不想殺司馬懿了?”
盡管龐統不知道劉協在想什麽,但是有一點他知道,此刻的劉協已經不想對司馬懿動手了。
“殺司馬懿是早晚的事請,目前我有更好的想法!劉協輕聲說道。
“陛下是想坐收漁利?”龐統的眯起了雙眼。
這其實很好理解。
將一個人逼上絕路,後果就是他會跟你拚命。
可是。
如果將兩個有仇的人同時逼上絕路,那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
看起來。
龐統已經完全理解了他的用意。
“是啊!”劉協緩緩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現在對司馬懿動手,將他逼急了,他就會跟咱們拚命。
一個被閉上絕路的人,是什麽事請都可以做的出來的,更何況我們的對手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
劉協的一席話,已經徹底證實了龐統的想法。
“那麽,咱們現在需要做什麽呢?”龐統繼續問道。
說實話,他對劉協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敬佩。
能夠放下唾手可得的心願,改變自己的策略。
這一點。
說起來很簡單。
可一旦做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這個世上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做到自己所說的那樣呢?
“如果司馬懿是一個聰明人,那他在收到我的信之後,就一定會有動作!”劉協很有自信的說道。
對於司馬懿的智慧,劉協從來就不擔心。
否則的話。
他怎麽可能在曆史上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呢?
龐統低頭思索了一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曾經有人說過。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
司馬懿的一係列動作,都在劉協的預料之中。
就好比他現在的後撤十裏。
同樣的。
司馬懿也很清楚,在這一過程之中,對方是絕對不會追上來的。
因為。
他所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與這些軍隊。
也是在這個時候,司馬懿真正的開始忌憚起劉協來了。
聰明人並不可怕,這個世上有太多的聰明人了。
隻有一種聰明人是最令人害怕的,那就是有抱負有理想的聰明人。
放眼古今。
有多少有自己抱負的聰明人,沒有在屬於自己的時代裏,鬧出天翻地覆的動靜來。
事實上。
司馬懿不僅僅後撤了十裏。
在足足有將近十五裏之後,他才下令大軍停下。
直到在這裏,心中的那種不安才徹底的消失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那種不安,原來是來自劉協!
其實。
關於這一點,他早就應該想到的。
隻不過。
因為他從來沒有跟劉協真正的交過手。
至於那些傳言,對於司馬懿來說,就跟廢話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傳言什麽時候都可以相信了,那天下就真的亂套了。
“來人!”
坐在剛剛搭好的大帳之內,司馬懿大聲的吼了一句。
不多時。
趙良便喘著粗氣來到了帳中。
“大將軍,怎麽了?”趙良滿身汙垢,氣喘籲籲的問道。
“你在幹什麽?”司馬懿眉頭一皺,看著趙良身上的汙垢問道。
“搭帳篷啊!”趙良一怔,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他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司馬懿竟然會問這種問題。
“你是來幹什麽的?”司馬懿的臉色有些不好,瞪著趙良說道:
“你是我的副將,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聽從我的命令,我讓你幹什麽,你才能幹什麽!”
“末將...知道了!”趙良明顯被突然憤怒的司馬懿嚇到了。
他本就是覺得,自己是司馬懿的副將,就應該多做一些事情,至少表示自己非常努力吧。
誰知道。
這種事請,司馬懿竟然還會在意,而且還發火!
其實。
趙良不過是撞到了司馬懿的槍口上。
他帶兵前來打仗,卻連對方的麵都沒有見到,僅僅憑著一封信便全軍後撤十五裏。
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能讓人笑掉大牙。
但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請,
正是因為如此,司馬懿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發。
這不。
趙良就這樣撞在了司馬懿的槍口上。
“過來,我有事情交給你去做。”
見到趙良認錯,司馬懿也有些不忍。
畢竟。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自己找的事請。
氣發完當然就要安慰一下,否則的話人還不都跑完了。
“將軍是有什麽是需要末將去做的,請盡管吩咐!”趙良很是真誠的拱手一拜道。
“這一次的任務,可能會送命!”司馬懿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
他不打算隱瞞趙良,這沒有任何意義。
要想手下人真心實意的為自己做事,自己首先就不能欺騙他,
否則。
他怎麽可能會死心塌地的為你賣命呢?
“你可以拒絕!”司馬懿很是真誠的說道。
他並沒有對趙良說假話,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將軍說笑了!”片刻之後,趙良笑了。
“從趙良跟隨將軍那天起,趙良的命就已經是將軍的了!
有任何的任務請將軍不要猶豫,盡管交個末將去做,這是趙良的榮幸!”
他說得非常認真,沒有絲毫的猶豫。
“很好!”司馬懿當然知道趙良話語的真實性。
他之所以要找趙良,就是非常了解他這個人!
說著。
司馬懿將一封書信教給了趙良。
“這封信必須要你親自送到皇帝的手中!”
直到這個時候,趙良才明白司馬懿所說的可能會送命是什麽意思了。
這種時候要他去找劉協,確實有找死的味道在裏麵。
不過。
在趙良看來,這種事情也沒有那麽絕對。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不是靠殺戮來解決的。
既然司馬懿已經寫好了信,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有回旋的餘地。
否則的話,他沒有必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末將一定完成任務!”趙良抱拳一拜,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不想給司馬懿留下一個自己在猶豫的樣子。
司馬懿既然選擇了自己,那就說明他有絕對的把握。
不然他也不用選擇自己去做這樣的事請。
直到趙良離去之後,司馬懿才緩緩坐了下來。
他覺得很累。
無法描述的累。
曹睿都已經逼得他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
現如今。
又多了一個皇帝。
問題是。
這個皇帝可不是像曹睿那麽好對付。
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一敗塗地。
而失敗的下場是什麽,司馬懿心知肚明。
要想不失敗,那就隻能付出足夠大的代價了。
具體的怎麽做,他都已經寫在了信中。
至於能不能成功,就看劉協自己的想法了。
如果不成功的話,那也就意味著,趙良再也回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