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劉協三人回到了客棧之中。徐天就吧自己關在了房間,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於非二人也沒有前去到擾,隻是心生疑慮。不知發生了什麽。
劉協在錢彪的房間的密室裏,看到了堆積如小山的木簡。那全是賬本,襄陽城周邊幾個村莊的抵押農田的明細流水。其手筆之大駭人聽聞。
他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著這一切,但是他很慶幸自己親眼看到了這一幕,要不然自己四處征戰,自己的後方早就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
一開始,他隻是認為姚長風猜到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急於安定下來,想利用自己賺錢而已。
現如今,自己又將麵臨選擇。到底是盡早脫身,還是去趟這渾水。而且或許已經晚了!
敲門聲打斷了劉協的思緒,於非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在門前猶豫了半天,還是敲響了房門。
進屋之後,於非看著緊皺眉頭的徐天。除了之前王家之事,於非還沒有見過徐天如此凝重。
於是低聲問道。
“兄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那個錢彪帶你去幹什麽了?”
一口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於非沉默下來。靜等徐天的答案。
“大哥還記得老魯叔的封文書吧,你還能想起文書上第五條和最後一條嗎?”
片刻之後,陛下緩緩開口。
於非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第五條,好像是說。所借錢糧的利息是十抽其一,至於最後嘛。我記得清楚,說的是如果到期不能如期償還。隻需再次借貸,利息同上!!”
說到這,於非想了想。
“這也沒什麽不對啊,我覺得還挺好的呢。”
劉協暗歎一聲,看著於非。
“那些願意去的老百姓都和你想的一樣,十抽其一。所有人都自然的認為是抽借貸的本金,其實是抽的抵押的農田上生長的莊稼啊!!”
“你說什麽?”
於非猛的站起身來。
“還有就是最後那條,再次借貸。利息同上,人們都以為不過是多加一成。其實也是被偷換概念來,是翻倍!”
劉協搖頭。
“那老百姓就傻傻的去上當?沒有人發現嗎?這很明顯啊!”
“是啊,到期償還就能發現。可是誰又能做到及時退出呢?這經過自己手中的錢糧,都會心疼和不舍。那些長在地裏的,還沒下種的都還隻是概念而已。
所以很多人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大坑,也願意在他們的**下繼續借貸。他們寧願守住已經到手的東西,也不願意去節省那還沒有收獲的。這就是這些人高明的地方啊!其實在他們將自己的土地和莊稼抵押出去的時候,就再也不屬於他們了!”
聽完了劉協的解釋,於非目瞪口呆。在他看來如此簡單的道理,怎麽會有人還源源不斷的上當。
是啊,往往最簡單的道理。知道是一回事,能真正做到。又是一回事了!
“錢彪帶我看了這襄陽城周圍村莊的賬本,幾乎大半的人都在其中啊!”
“這恐怕是有人在背後暗箱操縱吧!這麽大的手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難道是劉表?”
於非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瞪著眼睛看著徐天。
“應該不會是劉表,他是荊州之主。不至於做這些,不過這明顯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稍不留神就會被吞沒,屍骨無存。所以大哥,咱們要做好打算呐!”
“可兄弟你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咱們還能全身而退嗎?”
劉協微微點頭,看起來於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就是想告訴大哥,想聽聽你的意思。這可是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要撤。咱們得現在立刻就走,如果繼續在這。咱們就得先下手,占據主動!”
“離開的話,咱們能去哪呢,雖然兄弟你沒有說。但是大哥知道,你來荊州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而且如今咱們已經身陷其中,恐怕不是那麽好脫身的。
你我兄弟,本就是同生死。共患難的,無論你做什麽選擇。大哥都支持你,而且我相信,你已經做好選擇了!”
於非看著劉協,微微一笑。
“大哥放心,咱們沒那麽容易死的!我已經從錢彪那裏得知,明天就會有人從襄陽前來驗收這些憑據。咱們就從此人入手,看可否能夠得到有用的線索。最好能夠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樣才有利於以後的行事!”
於非笑了,他很喜歡看劉協這種運籌帷幄的時候。他相信徐天的能力,從他決定跟隨他來荊州之時。就堅定不移的相信。
隨即,於非好似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
“那姚晴呢她怎麽辦,要不要把這些事告訴她。而且咱們可得保護好她的安全呐!!”
“她的安全,自有人會去做的。咱們就不需要費心了,不過大哥你可得把她看好了。別在出什麽其他的事了!”
於非慎重的點了點頭。不過瞬間,他便壞笑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徐天。
“我說兄弟,為什麽是我盯著她啊。你幹嘛去,你可是她的師父啊。你可別認識美人,忘了徒弟啊!!”
於非臉上的壞笑讓劉協剛才那深情的感動直接崩潰,讓他懷念起姚晴曾經拿著的那隻破鞋。
見著於非依舊挑著眉毛壞笑的看著自己,l劉協連拉帶推的送他出了房間。
“這麽晚了,大哥趕緊去休息吧。不然如此深夜,咱們兩個獨處一室。別人還以為咱們在什麽!”
直到劉協關上了房門,於非都還沒反應過來。嘴中喃喃自語。
“幹什麽?!咱們兩個男人能幹什麽?”
…………
深夜,襄陽城內。
劉表背著雙手獨自站在床前,望著天空中的明月。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準確的落在窗旁,單膝跪地。
“怎麽樣了?!”
劉表並沒有絲毫的驚慌和意外,依然遙望天空。淡淡地開口。
“稟主公,姚家那兩人帶著姚晴已經去了楊柳村。就目前來說,姚家沒有任何異常。
姚長風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保護好姚晴,其餘二人無論死活,不必在意!!”
“那二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看姚長風的表現,似乎知道這二人來曆。不過他沒有說,看起來來曆不凡!”
“好!你去吧,相機行事即可!”
黑影再次一閃,消失不見。
屋內再次剩下劉表一人,他終於收回目光。轉身走向內室,屋內隻回**著他低聲的話語。
“無論是誰在打我荊州的主意,我都會把你挖出來。讓你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烏雲緩緩飄來,仿佛是為這皎潔的明月帶上了一層麵紗。夜,再次寧靜…
於非打著哈欠推開了房門,昨晚和徐天聊完之後。已經是深夜了,不過他倒是沒什麽影響。倒頭就睡,於非的人生理念就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多想無益。
走到劉協的房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到擾他,想必他也沒有睡多久。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向客棧門口。
隻是在走出門口的時候,隨意的掃了一眼那空無一人的櫃台。
剛走出門口沒多遠,就看到坐在石塊上發呆的劉協。
“我還說你在睡覺呢,跑這來了。怎麽兄弟,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說話間,於非來到劉協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了下來。
“啊!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抱在一起!你們……”
一聲尖叫將二人嚇了一跳,不遠處姚晴捂著嘴,瞪大雙眼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二人。
劉協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頭不語。於非則是浮誇的看著天空,嘴中朗聲道。
“這朝陽真是美麗啊!如此景象,真是讓人陶醉啊!!”
於非誇張的言語並沒有轉移姚晴的注意。
“你們在看朝陽?抱著一起看?!”
劉協幹咳一聲,他要立刻終止這個話題。否則,越說越解釋不清了。
“姚晴小姐為何這麽早從外麵歸來啊?!難道去逛田園了?”
聽到劉協的話語,姚晴明顯一愣。隨即,她便立刻笑著回答。
“是啊是啊!我看這清晨田野之中實在是美麗,就趁早去看看。”
似乎不願意在這問題上糾纏,姚晴眨著眼睛看著劉協開口。
“昨天那錢彪帶你幹了什麽啊,回來也不告訴我。咱們什麽時候去找他啊?!”
劉協眉毛一挑,還沒開口。一旁的於非就脫口而出。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去找他,你聽到我們談話了?”
劉協暗自搖頭,自己這位大哥也太沉不住氣了。
“走吧!咱們這就去!”
…………
村東頭的糧號之中,此時其內空空****。隻有一人背著大門,獨自坐在屋內。手捧木簡,正認真的看著。
在接近晌午之時,門外傳來大片的腳步聲。聽起來人數不少,直奔屋內而來。
當先一人直接走進屋內,旁若無人的四處掃了一眼。目光一凝,看到了坐在屋內背對著自己之人。
“彪子,見到本大爺來了竟然不來迎接。雖然本大爺不常來你這,但是規矩都不懂嗎?怎麽,要造反啊!!”
此人大喝一聲,走上前去就要順勢踢上一腳。他身後跟隨的五人也各自散開,將門口把守了起來。
就在此人將要踢出之時,那手捧木簡之人猛的轉身。笑眯眯的看著他。
看到這人的麵目之時,踢出的腳猛的停住。但是猶豫反差過大,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不過就算他滿臉是灰他也來不及擦去。隻是一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盯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丁三爺,好久不見。一切可好啊?!”
劉協用木簡拍打著手心,微笑的看著他。
來人正是丁三。
他連忙爬起身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既然徐天在這,那麽那個當眾揍他之人一定也在這裏。他可不敢再次去招惹此人,畢竟臉上的傷都還在隱隱作痛。
把守門口的那五人迅速圍了上來,一副隻要丁三一開口。就會撲上去,將此人揍上一頓。
他們跟著丁三很少出來,當然不會放過任何討好的機會。對於那些大人物來說,丁三不過是個下人。對他們而言,丁三就是他們的大人物!
丁三明顯知道這些人的意思,連忙怒喝一聲。將他們轟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惹得眼前這人不痛快。
“丁三?!又是你!”
丁三回頭一看,內心叫苦。他看到了那個讓他噩夢連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