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緩緩站起身來,望著四周這一個個樸實的麵孔。

每一張臉上都透露著真誠與善良。

誰說人與人之間就隻有利益可言,如此場麵,可謂感天動地。

劉協再次踏上馬車,對著四周之人拱手深深一拜。

“多謝鄉親們的深情厚誼,我實在是愧不敢當。

鄉親們請放心,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們有事,這次我來,就是要和你們一起共同解決當下之事。

所以,請鄉親們按照我之前說的。先將這些貨物搬到村內,然後各個裏正去老趙叔家聚集!”

這一次,眾人立刻行動了起來。幫著將那五輛馬車上的鹽搬運進了村內。

老趙頭和那幾位老人家也帶領著幾個裏正走向村內。

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姚晴興奮的來到徐天身邊。拉著他的衣袖開口說道。

“剛剛我都差點哭出來了,這一幕真是讓人難忘啊!

對了,在那種情況下。你怎麽一點也不害怕和著急啊?!”

“急什麽?”劉協微笑的看著姚晴,被扯著衣袖的右手順勢向後。拍著姚晴的背說道。

“人都是善良的,隻要真心的對待他們。得到的一定也是真心,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說完笑眯眯地向前走去。

姚晴心髒亂跳,感受著背部殘餘的感覺。回想著劉協的話語,不禁笑出了聲。

“嘿!我就奇怪了!”趙四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十分不解的看著姚晴。“你怎麽總是一個人傻笑啊?有什麽好事,跟我說說?”

姚晴一愣,瞬間恢複了正常。瞪了趙四一眼,揮了揮她那秀氣的拳頭。

“怎麽哪都有你,告訴你。我想的好事,就是揍你一頓!”

說完,拍了拍手。朝著前方的劉協追去…

趙四撇了撇嘴,暗自搖頭。

“富人家的女人都這樣?!”

嘴中喃喃自語,還不時看一眼姚晴跑去的方向。

“別想好事了!走吧!”

忽然,趙四感覺後腦勺一疼。便聽到了這句話。

陸天霸笑眯眯地拍了他一巴掌,揚長而去。

“我…我想什麽了我…”

摸了摸腦袋,趙四嘀咕著走向村內…

………

第二天楊柳村內,老趙頭家中。

幾個裏正和村內的長輩級人物紛紛落座。

劉協開門見山地說道。

“諸位,我們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解決囤積的魚。

如今已經過去幾天了,如果再不解決。就來不及了!”

“是啊!”一個裏正點了點,帶頭開口。“先生可有良方?”

“我倒是有個辦法!”徐天緩緩開口道。“不過這需要大家的信任,我可以讓這些魚保存兩年不壞!”

“兩年?”

四周之人同時驚呼!

“先…先生!”老趙頭目瞪口呆地拉了拉徐天。“這是真的?”

即使他們見識過之前的事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大家跟我來!”徐天轉身走向院內。

這裏,堆放著搬運進來那五輛馬車上的鹽。

來到近前,這裏早就準備好了處理幹淨的魚。旁邊放著一口大瓷缸,四五個青年站在一旁。

“來,把這麻包裏的鹽倒進這缸裏!”

在徐天的指導下,兩個青年迅速上前。抬起一袋鹽,打開就往瓷缸裏倒。

花花綠綠的晶體迅速被倒入缸內,在倒進三分之一之後。被徐天阻止,放在了一旁。

“來!加水!”

一桶清水被倒入瓷缸內,站在旁邊的青年在劉協的指導下。用木棍攪拌起來。

這時候四周早已圍滿了人,他們呆呆地看著徐天指導地這一幕。紛紛嘴角抽搐,這太浪費了!

在他們看來,這融化的不是鹽。是一堆堆的錢。

直到缸內的鹽都化作鹽水之後,青年才停止了攪拌。

隨後,在劉協的指導下。那些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的魚被統統倒入了缸內,直到裝滿了大半缸。

而缸內的鹽水剛好浸透著所有的魚。

“大家都看清楚了嗎?”徐天轉身看著四周的村民,微笑開口。“你們就像我這樣,用我帶來的這些鹽。將清理幹淨的魚都這樣醃好。

這樣過兩天以後,將它拿出。清洗之後晾幹,這樣就可以長期的儲存!!”

村民們哪見過這種陣勢,他們關注的重點還是那些鹽。

這對他們的衝擊有些太大了。

劉協當然知道他們的顧慮,他來到堆積著的麻包旁邊。用手拍著這些鹽,開口說道。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麽,大家覺得這麽多的鹽這麽用。簡直就是在浪費是吧?

可大家想一想,用了這些鹽可以儲存多少的魚。今後用這種方法儲存,萬一再遇上荒年或收成不好的時候。這可就是救命的東西!”

經過徐天這麽一說,大家紛紛反應過來。不停的點頭,其實道理很簡單。隻不過他們被轉移了注意力而已。

“各位!”劉協轉身對著那幾位裏正開口。“你們回去之後,就帶著大家像我說的這樣做。等到魚做好了,這陣風波過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這以後啊,也不用擔心沒吃的了!

不過咱們有言在先,這些鹽的費用。要在之後賣出所得中扣除下來,明白嗎?!”

“這是當然!”眾人紛紛點頭,隻是他們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誰也沒試過,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

見到他們都在互相對望,猶豫不決。

劉協苦笑一聲。

“諸位不必擔心,如果沒用。這鹽不用你們負責!”

被道出了心思,幾位裏正紛紛露出尷尬的神情。也不再猶豫,帶著人分批搬著鹽陸續離開了這裏。

直到再次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之時。

院內才漸漸空了下來,望著空曠的院內。徐天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我能輸給你,是我的榮幸!”陸天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劉協微笑著回頭望去。“我現在知道我輸在哪裏了!”

“哦?”劉協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凡事隻有付出了,才會有回報。這話說著容易,做起來真是很難呐。”陸天霸苦笑說道。“五百石鹽就這樣送給了他們,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說著,他來到劉協麵前。在他耳邊再次低聲開口。

“姚家不惜血本如此支持,先生!你可不能辜負了姚晴小姐哦?”

說完,陸天霸哈哈一笑。走進了屋內。

院中隻剩下劉協,抬頭望著那即將漆黑的天邊…

夜,深了。

漆黑的夜空中灑滿了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猶如滿天的螢火蟲。

躺在地上,遙望著星空。劉協看著那閃爍的星光,陷入了沉思。

那個平庸的自己曾經豪氣萬丈的自我感歎,要是自己身逢亂世。那必定是赫赫有名,天下皆知的英豪。

可如今,他是多麽渴望那平庸的生活。

劉協很喜歡自我思考,以前是怨天尤人。自我安慰,如今是不得不想。不得不思考。

就像眼前,最讓他糾結的就是姚晴。

他知道姚晴的想法,說實話。他也很喜歡姚晴,而且姚長風傾盡所有來幫助他。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和姚晴在一起,但如今這個時代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他絕對不會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別人之前。他將自己的心狠狠地封上,這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負責!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巔峰!讓那些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不再會有任何危險!”

劉協喃喃,仰天發誓。

……

襄陽城,劉表府邸內。

蔡瑁輕聲地走進房間,隨後關上了房門。

屋內隻有一位穿著華麗的婦人坐在一副銅鏡前,正仔細地擺弄著自己那如瀑布一般的長發。

“怎麽樣了?!”婦人嬌聲開口。

“姐!”蔡瑁上前幾步,來到婦人跟前。“那個徐天帶著幾大車的鹽去了楊柳村,不知道又要搞什麽鬼!”

“那依你看,這徐天和琮兒比起來。誰更勝一籌啊?”

婦人緩緩插上一根簪子,左右看了看。十分滿意的樣子,緩緩開口。

“這…”蔡瑁有些猶豫,他有些吃不準婦人的意思。

“你說如今老爺病重,有多少人在打咱們荊州的主意啊?遠的不說,就說新野那劉備。

這個人恐怕朝思暮想的事情,就是到這襄陽城裏來住!

還有東邊的孫權,北方的曹操。他們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你說就憑我們那點人馬。守得住這一畝三分地嗎?

退一萬步講,我們想守。底下的那些人就都願意守嗎?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啊!”

“那姐姐的意思是?”蔡瑁抬頭看了看婦人。

“這些人中誰最強大咱們就投靠誰,隻要能保證我蔡家在荊州的勢力。誰做荊州之主,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明白了!”聽到婦人的話,蔡瑁眼睛一亮。微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明天我就去找徐天!”

“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呢!”剛要抬腳離開的蔡瑁腳步一頓,站在了原地。

“琮兒爭強好勝,現在你可得管管了。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也要處理好!還有,對新野那邊一定要防範好!”

“明白!”

婦人至始至終都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直到這時才放下忙碌的雙手。嘴角露出微笑…

…………

“先生這就要回去了?”

屋內,陸天霸看著劉協問道。

“是啊!”劉協拍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這裏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總是把這些瑣事留給你。真是抱歉!”

“先生言重了!”陸天霸連忙拱手一拜。“如果沒有先生,我現在還在牢裏待著呢。”

“好!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你放心,如果不出我所料,陸家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

“多謝先生!”

在安排了一番之後,在村民們集體的送別下。劉協帶著姚晴踏上了會襄陽的路…

……

“師父!”鄉間小路上,姚晴開心地拉著劉協。開口說道。“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說到這,她的臉上飛快的浮現一絲紅暈。

“想說什麽就說吧!”劉協看了她一眼,微笑開口。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我隻是覺得有些話師父應該知道。但我又怕…”

“那就別說了!”

“為什麽?!”

姚晴一把撒開拉著劉協的手,不解的問道。

她的眼中似乎彌漫著水汽。

“因為師父如今還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到那時不用你說,師父也會對你說的!”

說完,劉協背著雙手向前走去。

他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自己打算說的那些話,他做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這樣是對是錯,不過至少,這是他想說的。

姚晴明顯呆了一下,眼中的水汽化作一滴眼淚。掛在了眼眶邊上,讓她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

過了片刻,她似乎品出了什麽。眼睛一亮,還懸掛著淚水的臉上浮現出開懷的微笑。

“師父!”

大叫一聲,她再次開心的追了上去。

襄陽城,姚府。

姚晴二人剛到府門前,劉協就被不知何時就等待在門口的一個陌生人請走了。

臨行前,劉協隻是告訴她自己很快回來。便沒再說什麽。

……

劉協沉默地一直跟隨著眼前這個人,內心一動。

看來自己想的沒錯,對方比自己想的還要著急。竟然派人一直等候,看起來事情有變化。

一路的穿街越巷,很快他們便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站在這裏,抬頭看了看。

劉協不禁笑了起來,此處是一個酒樓。

大門之上懸掛著的牌匾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聞香樓!”

在麵前之人恭敬的引路之下,徐天進入了樓內。

胖老板依舊笑眯眯地站在櫃台之後,興奮的翻看著賬本。

夥計照樣大汗淋漓地在格式吼叫聲中,在堂內來回穿梭。

看到這一切,劉協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襄陽的情景。

見到有人進來,胖老板放下了手中的賬本。

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

“二位裏麵請!”

剛剛說完,胖老板便皺著眉頭盯著劉協。

眼前之人給了他極其熟悉的感覺,但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行了!”前麵引路的那人不滿開口。“我們在二樓之上有位置了,記住。我不叫你,不許前來打擾!”

“是是是…”胖老板笑眯眯的點頭答應,一直目送二人走上了二樓。

他依然在思索著那熟悉的感覺,不過隨後他的心思便被店裏火爆的生意吸引過去了!

二樓之上,最裏麵的房間門前。

引路之人便停留在這裏,恭敬的對著徐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並且推開的房門。

就在劉協剛剛踏入房間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