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收集的佛牌種類不少,唯獨就缺一尊古墓拍嬰,因為這東西實在太難遇到。在和杜女士聊天的時候,她給我在QQ上發了七八張照片。我一看,好家夥,照片都是杜女士夫妻倆收集的佛牌,正牌十幾條,陰牌也有十來塊,從崇迪到掩麵,從四麵到象神,從賓靈到古拍,從南平到魂魄勇。種類之全,讓我這個牌商也羨慕不已,另外還有十幾尊天童古曼。我心想,杜女士是做什麽工作的,這些佛牌起碼也得值十幾二十萬以上。

我婉轉地提出這個問題,杜女士說:“我丈夫開一家食品公司,專做甘肅本地的特產水果深加工,什麽杏肉杏幹之類的。以前生意不錯,但現在競爭太激烈,效益大不如以前。對了店主,您淘寶店裏的這種古墓拍嬰,真是您親眼所見出土的嗎?”

“當然,挖出屍骨的時候我就在墓坑旁邊,魯士路恩等人對這些屍骨進行加持的時候,我也在旁邊。”我回答。

杜女士特別興奮,說她就想要一個古墓拍嬰,之前也請過兩尊,但後來經佛牌專家鑒定都是假的。其中一尊其實不用找人鑒定,拿到手的時候就能聞到隱隱的化學藥水味,明顯是用石料新刻的拍嬰,再用配製好的酸液去浸泡,做成殘破和風化的樣子。

我告訴她:“這批古墓拍嬰可不多見,是在信武裏剛挖出來的一座合葬墓,而且碰巧墓主人又是冤死,所以才請來魯士路恩指揮挖掘和加持。照片你也看到了,十多張照片可是造不了假的。現在就可以接受預訂,每尊古墓拍嬰五千元人民幣,另外還有用墓主人屍骨製成的賓靈,售價一樣。七天之內發貨,每種預訂五個,到時候如果沒有那麽多貨,則交易取消。按拍下的順序發貨。”

一聽這話,杜女士連忙表示她馬上就拍,就要古墓拍嬰,並在十分鍾之內付了款。這麽爽快的客戶讓我感到很高興,我告訴她,隻要魯士師父那邊加持完畢,我馬上在第一時間就給她寄去。杜女士說:“太好了,我和我老公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收集佛牌。以後隻要你有什麽限量版或者用料足的陰牌,就發圖片和介紹給我,隻要是我能看上眼、家裏沒有的,就有可能要。”

這種客戶難遇,可千萬得維護好。我滿口答應下來,告訴杜女士保證讓她滿意。

以方剛和魯士路恩談好的價格,古墓拍嬰每尊才五千泰銖,要是能賣五千人民幣的話,利潤可翻四倍,相當可觀。

幾天後,方剛接到一個電話,此時我倆正**上身,俯臥在**接受美女的按摩。從方剛的對話可知,是魯士路恩的徒弟打來的,很顯然,魯士師父已經將古墓拍嬰和那批屍骨賓靈開光完畢了。最開始方剛麵帶微笑,忽然他的表情漸漸凝固:“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提前通知我?什麽,現在她就在場?我馬上就過去!”

掛斷電話,方剛猛地翻身起來,告訴我立刻出發去信武裏。我問:“怎麽回事,誰在場?”

“那個姓蔣的女牌商,出高價想把貨全部請走,他媽的!”方剛黑著臉,我倆迅速穿好衣服,從按摩店趕去大巴車站。

等我們趕到班通艾奇的時候,在魯士路恩的法室中,並沒有看到那名女牌商蔣姐,魯士路恩的徒弟說,她剛剛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我看到在法室的角落斜放著一張白色硬紙板,上麵用黑色記號筆寫了幾行字,是“蔣姐泰國佛牌店,堅持原廟恭請,隨時發貨,假一賠億。香港電話:XXXXXXXX,泰國電話:XXXXXXXX。”這種東西我最熟悉不過了,是牌商拿來給龍婆阿讚們拍照用的,以證明自己店裏的佛牌都是真貨。

方剛問魯士路恩怎麽回事,他看上去似乎大病剛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顯然加持這批屍骨和拍嬰耗費了不少法力。魯士路恩無奈地表示,剛剛加持完畢的那批古墓拍嬰和賓靈牌已經被那位蔣女士盡數請光,總共二十二尊古墓拍嬰、十九塊賓靈,最後連幾柄青銅法刀也都買走了。

方剛很生氣,又不敢對魯士師父太過發火:“不是說好第一時間通知我來取貨的嗎?為什麽非要全部給她,一件也沒留下?”

魯士路恩表示,他當然也不想這樣,因為除了我們倆之外,另有近十名牌商也都預定了貨,隻是我們都沒交貢金,可那個蔣女士直接將請牌費用提高五成。起初魯士路恩並沒同意,說他已經和多名牌商合作很久,不可能不給留貨。沒想到蔣姐又加了兩成價,還說什麽“沒付定金就不算預定”的話,並聲稱今後會讚助魯士路恩的修法費用。

這麽一來,魯士路恩也很為難,師父也是人,也需要出牌換錢來支撐修法。再加上他確實沒有收到任何貢金,所以隻好把貨全部出給蔣姐。方剛氣得說不出話,我看到那塊紙板,心想這個蔣姐還真能吹,連假一賠億都出來了。在方剛和魯士路恩交談的時候,我用手機將這位蔣姐的手機號碼記下來。

回去的路上,方剛一直在咒罵:“既然嫁了個香港看風水的,為什麽不老老實實在家裏遛狗、健身、做美容,非要大老遠跑到泰國來賣佛牌?動動嘴、指個方向就能賺錢,多好的職業!他媽的我要是會看風水,早就不做佛牌生意了,天天躺在家裏喝啤酒按摩!”

我笑道:“那是你的理想,不是蔣姐的。她既然非要來泰國做牌商,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也許人家不甘寂寞,不想過富太太生活呢?”

方剛哼了聲:“隻有精神病才放著有錢的好日子不享受,非要去跑腿做生意!這行的錢那麽好賺嗎?很多時候都是用血汗在換錢!”

我告訴他,已經悄悄記下那個蔣姐的手機號碼,到時候會去網上搜索,看她有沒有在網絡開店。方剛點了點頭:“好好查查,要是有的話,看她在網絡的店裏都有些什麽貨。要是發現有可疑的地方,別忘了馬上告訴我。”

在表哥家裏,我按照這兩個電話號碼搜索,果然搜到了淘寶店鋪。店鋪的名稱就叫“蔣姐泰國佛牌店”,裏麵商品卻並不多,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正牌和陰牌,並沒有我們所知的、被她掃走的限量版和邪牌。我心想,按老謝提供的情報,這個蔣姐既然想在香港開一間大佛牌店,就肯定要把好牌和利潤高的陰牌留著,而隻在淘寶店裏將那些普通貨掛上。

正在這時,我接到蘭州那位杜女士的電話,問我古墓拍嬰到沒到貨,什麽時候能寄出。我推說明天就去魯士師父家看貨,掛斷電話,心想像杜女士這樣的佛牌愛好者不多,必須維護好。而那個蔣姐一口氣吃掉二十幾尊拍嬰,也不知道她想賣個什麽高價。

為了多方了解,我決定直接給蔣姐打電話,以探聽虛實。

電話接通,聽到蔣姐的四川口音,果然就是之前龍婆豐住院時,守在病房門口的那位女牌商。但她明顯沒聽出我是誰,一聽我也是牌商,之前跟魯士路恩預定了古墓拍嬰,但已經被她掃走時,蔣姐哈哈笑了:“你們不付定金,而且動作也太慢,這樣還怎麽賺錢!貨都在我這裏,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一尊給你。”

我連忙問:“那古墓拍嬰你多少錢一尊出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