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也倒吸了口氣。要說之前的生日和忌日是巧合,但後來的銀色衣服,恐怕就不是了。

我說:“看來,是因為你的貪婪,讓老劉的父親送了本不該送的命。而他的陰靈直接把胎投到你家,以債主的身份成了你們的兒子,就為了向你們討這筆債。所以他生出來就是早衰症,還有心髒病。”

董女士的丈夫大哭起來:“是啊,老劉的父親也是心髒病……我為什麽這麽貪心?我明明有錢,可就是不還他,老劉是我十幾年的朋友,以前對我那麽好,還幫過我的大忙,我、我這是怎麽了啊……”

他已經泣不成聲,聽著話筒那邊董女士丈夫的哭聲,我隻能苦笑,默默掛斷電話。

從那以後,我再沒接到過董女士夫妻的消息,兒子早衰症外加先心,兩口子這輩子基本都得搭在這個病兒子身上,哪裏還有閑心找我。我心裏特別堵得慌,我不明白,老劉的父親投胎到董女士家,不光是讓董女士夫妻痛苦終生,他自己也不好過啊,那可是先天性心髒病。

對於兒女就是債主這個說法,開始我還不信,但經過董女士事件之後,卻不得不信了。在中國,父母對兒女的寵愛和嬌慣,或者兒女對父母的不孝不敬,恐怕在全世界都排得上號。以前我覺得是人口素質有待於提高,現在卻有了新的認識。我覺得,是中國人普遍無信仰,或者因為社會規則的某些行為習慣,造成多數中國人在這一生中結下了太多仇。不隻殺人放火才叫結仇,在生意合作、家庭、婚姻和工作中,處處都有吵架、衝突、陷害、誹謗和無感恩。很多人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隨便的某個行為,就會讓別人對你記恨多年,甚至造下無數的業。

比如某人開飯店,不但大量用地溝油,還用飄香劑和工業原料,讓不少人吃後在體內聚集毒素,數年後疾病發作死亡。這過程看似漫長,但鬼的記性很好,每一筆都會記在這個飯店的經營者身上,並以各種形式產生報應,兒女隻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我也上網搜過很多關心早衰症和先天性心髒病的資料,發現這兩種病同時患上的話,一般這人都活不過五年。不過就算隻有五年,也夠董女士夫妻脫幾層皮的了。他們當然是自找的,人的貪婪就像皮球,越吹越大。中國人最喜歡欠錢不還,從來不會考慮對方的痛苦。有時我覺得,除了某些人根本不把法院放在眼裏的因素之外,沒信仰也真不是件好事,那不叫唯物主義,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做什麽事都無底線無顧忌,這也能叫主義?

讓時間回到我剛得知董女士懷孕時候吧。

辭別方剛,我從芭堤雅回到羅勇。晚上躺在**,想起方剛那個成熟又有韻味的短發女友馬玲,我就很嫉妒,因為那是我最喜歡的類型。於是我發短信給方剛,讓他托馬玲幫我物色一個和她差不多的女人,給我當女友。

沒想到,這老哥回複隻有六個字:“老子不拉*。”

這讓我很不高興,怎麽說話呢,這是介紹對象、當媒人,是積德的大好事,怎麽能是拉*呢?我又和他說我是認真的,可他幹脆不回短信了。

正在無聊的時候,桌上的電腦QQ消息響起,我懶得起床,就費力地看過去,屏幕上有個半紅半黑的頭像在晃動,那是王嬌的QQ號,她的頭像是自拍照,穿著紅色胸罩的上半身,當然不是全部,而隻到胸部那裏,所以是半紅半黑。

王嬌找我一般沒什麽正事,也沒好事,所以我不想理。在**迷迷糊糊睡了半小時,下去上廁所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屏幕,她給我發了屏幕抖動,內容是:“哥,你怎麽不回?我有個朋友想請佛牌,挺急的。”

這可真是新聞,這麽久了她從沒給我介紹過生意,我忽然想起佛牌店已經不在,王嬌也去了別處打工,但她和我說過,想兼職幫我聯係佛牌,難道就是這個?我坐在椅子上回複,讓她仔細講,她就打開視頻和我聊天。

視頻裏顯示的畫麵是在某網吧,旁邊人來人往,還充斥著打網絡遊戲的叫罵聲。這丫頭別的沒進步,穿著打扮卻是一天比一天大膽。王嬌戴著耳包,外麵是件敞開的薄衫,內穿黑色吊帶背心,那低胸簡直不能再低,都快要跳出來。我能看到經常有人走到她身後時,還在不停地回頭看,顯然是被她的身材給震住了。

我先問王嬌在哪上班,她回答是在太原街的一家大酒店當服務員。還說:“我以前不是在大連的蘇格蘭酒店打工嗎,那時候有個內部保安叫潘壯,對我有意思,總想追我。前幾天在QQ上找我,我告訴他已經和孫喜財分手,現在沈陽打工呢,他就想來沈陽找我,我沒讓,他那人不咋地,我不喜歡。”

我笑著說:“來就來唄,反正你早晚也得再找男朋友,和誰處不是處呢,再不咋地的人,也總比孫喜財強吧。”

王嬌說:“哥,你是不知道,潘壯那人特別好色,也不知道上輩子是啥托生的,看到長得稍微不錯點兒的女人就走不動路。每次在酒店裏和我遇見,就一直盯著我的胸,恨不得從眼睛裏長出兩隻手來摸,讓我特別討厭。他長得醜,既不高也不壯,還沒錢,所以他一直都沒對象。你說這種男人誰能看上?我也不可能跟他啊。”

這話我是讚同的,中國男女失衡,而且在處對象方麵,女人肯定是占上風的。王嬌雖然隻是個農村出來的打工妹,也沒什麽太高的文化,素質也平平。但起碼心地還算善良,長相可以,而且身材性感,她這條件在沈陽找個不錯的男友,還不是什麽難事。

王嬌又說,聽和潘壯住在一個宿舍的男同事講,他最喜歡看黃片和*雜誌,床頭都堆滿了,天天捧著看才能睡覺,有時候好幾個男同事還在屋裏,他就敢看著*雜誌在***。

我一聽就覺得惡心,這男人是真憋得慌,大不了花錢出去找個小姐,也不至於這樣吧?“然後呢?”我問。

王嬌說:“潘壯問我咋不在沈陽給我表哥看佛牌店了,又問你還賣佛牌不。我說店已經關閉,但我表哥還在泰國賣佛牌。他說前幾天看到酒店大堂經理也戴了一條佛牌,說是去泰國旅遊帶回來的,能增人緣,尤其適合服務行業。那經理是從服務員升上去的,據說就是因為有了佛牌。潘壯動心了,說也想請泰國佛牌,讓我問你有什麽能幫助男人旺桃花的。”

我不由得失笑,開始聽她說,還以為那個潘壯也想升職,求個旺事業的,沒想到後來話鋒一轉,居然是想旺桃花。看來他是真著急,泡不到妞,沒女友,也是夠可憐的。

王嬌問:“放在平常,我理都不理,可現在我也想賺錢,你說要是他能在你手裏花錢請了佛牌,是不是我也能賺點兒?”我說當然能,起碼能讓你能拿個五七八百的提成。王嬌特別高興,我讓她把我的聯係方式轉交給那個好色的潘兄,讓他直接聯係我。

“要是成了,哥你可別忘了我啊!”王嬌囑咐。我說這事能忘嗎,你當你哥我是什麽人。王嬌高興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