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要是人人都能看到鬼,那世界不亂套了!”

包女士嚇得臉都白了,扯過沙發套就蒙在頭上,渾身直發抖。包先生反而沒那麽害怕,估計是聽到鬼魂是自己的老娘,有幾分親切感。倒是他兒子洋洋大叫一聲,緊緊抱著包先生:“爸,我害怕,奶奶不是死了嗎,怎麽還在屋裏走呢?”

我問他們看到過幾次那對男女,包女士想了想:“半年內大概有五六次吧。第一次是坐在我臥室**,第二次假冒我老公和我睡覺。還有兩次是我老公撞到的,進屋時沒開燈,看到那一男一女並排坐在客廳裏,電視開著,畫麵全是雪花。一開燈,人就不見了,隻有電視亮著。我兒子洋洋也看到過兩次。每次那倆人都用手捂著鼻子,不知道什麽意思。”

“除了這些,你們的生活最近發生什麽異常沒有?”我想起剛才在小區裏那幾個中年婦女所說的“跳樓、撞車”的話來。

包女士說:“別提了,我們們三口人,都跟魔怔了似的,我老公在路上開車,眼看著對麵有車,他硬是往人家車上撞;我站在窗前澆花,往下看了幾眼,就自己爬上窗台想跳下去,要不是我兒子在家,把我拉回來……,搞得我們家人都不敢靠近窗戶。田老弟,快幫我們解決了吧!”

情況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我走到陽台給老謝打電話,把情況跟他一說。老謝說:“田老弟,以我多年做生意的經驗來判斷,這個包家老婆婆鬼魂不散,並不是什麽養屍地的原因,而是他住的房子有問題,那明顯是座凶宅,老婆婆的死肯定也與凶宅有關。”

“這我也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吧,關鍵是怎麽解決。”我問。

老謝說:“按你的描述,那一男一女應該就是凶宅的禍頭了,但這二位並沒有害包家人,說明怨氣不大,隻是嚇得他們神經衰弱。這就好辦多了,你最好在事主家裏多待幾天,注意觀察這兩個陰靈,最好能找出它們的要求,知道它們想要什麽,這樣才好解決。最好打聽一下兩人是什麽關係,是否已婚,要是結婚了的話,有沒有孩子,總之越詳細越好。”

掛斷電話,我心裏這個不舒服,心想幹哪行不好,偏偏要做這種生意。那邊中了孫喜財的道,成天被鬼纏,這邊還得主動出擊,去調查鬼魂們都在幹什麽。

我對包女士說了要在這裏待上幾天,好對症下藥,包女士和包先生都很高興,看來他們已經被這房子裏的鬼魂鬧怕了。包女士說:“沒問題!那就委屈您睡在次臥吧,以前洋洋和他奶奶一起睡,自從鬧鬼之後,他很久都不敢自己睡了,您看行嗎?”我答應下來,有地方睡就行,還挑什麽。

當天晚上,包先生一家三口請我在小區對麵的大酒店吃飯,點了不少菜,根本就吃不完。我勸他們少點幾個菜,包先生把眼睛一瞪,說我看不起他。席間,包先生給了我一個紅包,說是報銷這趟的路費和辛苦錢,我心想還算有誠意。吃到半路,有個湯始終沒上,包先生叫來女服務員,服務員弄錯了單子,說沒點這個菜。包先生大火,把服務員臭罵一頓,我最看不慣這類人,忍不住上前勸阻,經理也過來賠禮道歉,說給打七五折,才算完事。

吃飯的時候,包先生問我是不是能看到很多鬼魂,這酒店裏有嗎?我說:“沒有,酒店後廚是專門殺生和動明火的地方,再加上廚師身上煞氣重,所以鬼魂都不敢靠近。”包先生夫妻對我佩服得不行。

回去的時候,剛進小區,就看到一隻胖乎乎的、像玩具熊似的小狗蹲坐在小區門口,旁邊站著小區保安和幾名居民,邊看狗邊聊著什麽。當這幾位居民看到我們三人時,都轉頭盯著包先生,眼睛裏帶著憤怒。我望向包先生夫妻,兩人也看到了那隻狗和居民,但都沒說話。

到了包女士家,她掏鑰匙打開門,客廳的燈還沒開,我就看到有兩個人影坐在沙發上,用手捂著鼻子。看到有人進來,那兩人影慢慢站起身,很不情願地走進主臥室,好像在給活人騰地方。開燈後進屋,我把心提到嗓子眼,慢慢推開主臥的門,裏麵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這才長籲了口氣。

晚上睡在次臥,房門半開,我怎麽也睡不著,回想起方剛之前說的話,我特別後悔那天不應該把附有陰靈的賓靈佛牌放在佛牌店暫存。但卻想不通佛牌中的鄭永貴陰靈到底是怎麽附在孫喜財身上的?難道他偷偷戴了那塊佛牌?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從客廳傳來亮光,還伴有沙沙的響聲。我悄悄起身,朝客廳看去,電視不知道怎麽被打開了,但沒有信號,隻有滿屏幕的雪花。我壯著膽子走出臥室,偷眼看沙發,上麵並沒有坐人,我心想,要是鬼想看電視,我是不是應該能看得到它們?

走到客廳,我左看右看也沒有鬼影,就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客廳裏恢複黑暗,我剛回頭,就看到兩個人影靜靜地站在我身後,嚇得我“啊”的叫出聲來,遙控器也掉了。這兩個人影確實是一男一女,男的高高瘦瘦,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女的穿紅色吊帶睡裙,長頭發。

我後退幾步,眨了眨眼,客廳裏空****的什麽也沒有。但我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似乎有人在和我說話,我雖然聽不到,但卻能感受得到。好像有人對我說:“把電視機打開。”我下意識彎腰撿起遙控器,重新把電視打開,我把遙控器扔在茶幾上,趕緊跑回臥室,把門反鎖。

剛鎖好門回頭,卻看到**躺著一個人,背朝著我,從身形來看,似乎就是白天我見到的那個老太太,包先生的媽媽。我不敢動了,慢慢移動到電燈開關附近,伸手打開燈,**瞬間空空如也。

我嚇得已經不敢進屋,沒辦法,隻好打開臥室門出去。奇怪的是,剛才還亮著雪花的電視機不知道什麽已經關閉了,客廳裏一片寂靜,什麽也沒有。我已經困得不行,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夢到那一男一女站在我麵前,兩人都用手捂著鼻子,男人滿臉怒容地說:“你到底來幹什麽?”

女的則帶著哭腔:“我們也不想那樣死,還有大事沒辦呢,幫幫我們吧!”

第二天醒來,包先生和兒子洋洋都不在家,隻有包女士一個人。包女士貼心地做了煎蛋、三明治和牛奶等西式早餐,吃飯的時候,她對我說:“我老公帶兒子去遊樂園玩了,有個事,我想和你說說。”

我問她還有什麽沒說的細節,包女士說:“昨天我和你講了不少關於我老公和我婆婆名聲不好的事,這不是閑扯,也不是和這件事完全沒關係。你還記得昨天我說的買房過程嗎?”

“記得啊,你說有家房產中介公司的經理向你們極力推薦這房子,還說房主要去日本定居急售,價錢便宜,還沒有中介費。”我回答。

包女士說:“沒錯,舊房子我不是給賣了嗎?有一天新房主找我有事,我就回舊小區去了一趟。剛巧碰到之前和我們家洋洋玩滑梯時吵架的那女孩家長,她和一個男人正在聊天。本來就有仇,所以我就躲著走,剛要躲開,你猜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