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問為什麽,他說:“這個女人的陰靈好厲害!我足足加持了十天,聽到她一直在對我說‘要報複、要報複,要讓他死’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之前我沒告訴他這個死者的具體情況,於是就說了。登康說:“這樣的你也能找到?不是你把她吊死的吧,不然哪來那麽巧!你要多付一千五。”

“我又不是殺人狂!還有,別總提錢,這次你把我害慘了知道嗎?”我生氣地回答。登康問什麽意思,我說了剛才嘔吐的症狀。

登康嘿嘿笑著:“你把那塊怨骨拿出來仔細看過?”我說當然,必須得驗貨啊,有什麽問題嗎?

“那塊怨骨製成的引靈符怨氣極大,你平時經常接觸陰物,所以反應強烈,而普通人可能得幾天後才會有症狀。”登康說,“以你剛才的嘔吐來看,你這兩年接觸陰物,在體內已經積累了不少陰氣,而引靈符是鬼王派的獨門黑法,會讓你這段時間更不舒服。什麽時候我再來香港或泰國,給你施個驅邪法術,才能達到緩解。這一千五港幣是給還是不給,你自己考慮。”

我氣極了:“原來你早知道這東西不宜用手直接觸摸,為什麽不早說?”登康笑著說他給忘了,我像青蛙似的鼓起腮幫,心想再給他一千五,我這樁生意總共也才賺一千五,還這麽折騰,真他媽沒勁。

登康這時又說:“沒關係,看來咱們平時合作愉快的份上,這錢我也可以不要,但你在兩個月內,最好能把那種解降、落降或作法事的生意多給我牽幾條線,不然這錢你還得出。”我已經氣得不想說話,隻能嗯嗯地回答。

掛斷電話,我氣得指著牆壁大罵:“登康,*姥姥,你是個王八蛋!你不出聲就是承認了!”罵過之後,我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再給方剛打去電話,說了這個事。方剛冷笑:“誰讓你願意和他合作,那家夥就像三歲小孩的屁股,有冷有熱,什麽事都幹得出。至於你,人和人體質不同,別看你小子年輕體壯,但陽氣也許沒我和老謝那麽盛,所以時間長了就出這種情況。而且加持過的引魂符,控靈法門和禁錮的不同,它是專門對人產生不良影響的。”對於他的這種解釋,我不以為然,我陽氣再弱,怎麽也比老謝強吧,而且方剛這家夥成天縱情酒色,憑什麽比我陽氣還旺?

“要不要再去泰北,睡一夜釘床?”方剛嘿嘿笑。我連忙拒絕,說總有沒那麽痛苦的方式吧。方剛說有是有,睡釘床那個隻是讓人在極度痛苦中消除業障和貪念,但你現在是被陰氣侵擾,一兩次苦修意義不大。

我告訴方剛後背發燙的事,方剛問:“你在阿讚Nangya那裏紋刺了東西?拍照發我看看。”

我來到衛生間鏡前,**上身轉過去,背對著鏡子,用手機反手拍了幾張,挑出最清晰的發給方剛。方剛回短信:“這好像是緬甸的古法刺符,應該沒壞處。”

“那我怎麽經常發熱?剛才有過,還有上次在沙功那空找勒泥的時候也是。”我回複。

方剛說:“那就說明是感應到了陰氣,它是辟邪轉運刺符,當然有反應。要是沒有這個刺符,說不定你今天的症狀更嚴重。”我心想這還好,有空要去大城感謝阿讚Nangya順便再問問怎麽能去掉身上的邪氣。

既然引靈符已經做好,下一步就是讓湯小姐來取了。給她打去電話,但沒人接,打了好幾遍都這樣。放下手機剛要去衛生間,手機有短信聲響,屏幕顯示是“湯小姐-引靈符”的字樣。我很奇怪,既然她看到有未接電話,為什麽不回電,非得發短信。

短信內容是:“我在公司開會,不方便接,是不是弄好了?”

我回複:“是的,引靈符已經加持完成,效果非常好。我隻是拿出來看了看,就嘔吐半天,說明這東西中的怨氣對人影響很大。”

湯小姐回複:“那就好,我在日本出差,可能還要幾個月後才回來。這個引靈符我希望能想辦法偽裝一下,這樣才好送給那個要整的人。您能幫我送到我朋友的公司嗎?他是專門做手工藝品的,很會偽裝。他的公司離您酒店也比較近,就在幾條街區之外的XXX大廈,放進一樓大廳的XXX號儲物箱就行。鑰匙在看更的大伯手中,您隻需說是田先生就可以。”我說郵寄也行,明天就能到。可湯小姐說比較著急,讓我最好現在就送去。而且為了怕被外人看到,又囑咐我最好買個看起來高檔些、別太小的硬質禮盒,將引靈符放在禮盒裏。

在看過香港地圖之後,我心想送就送,反正那個XXX大廈也確實離我不遠。

先到某飾品店買了個八十元港幣的方形禮盒,再用硬紙箱打包好,我乘出租車來到那座大廈,這大廈夠舊的,門口坐著個老頭在看報紙,旁邊有兩排不鏽鋼製成的儲物箱,我報上名號,老頭慢吞吞地用鑰匙打開XXX號儲物箱,讓我把禮盒放進去。

回酒店的路上,我給湯小姐發短信,告訴她已經投遞完成,湯小姐回短信說謝謝。

這樁生意我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沒想到,幾天後湯小姐又給我發來短信:“真不好意思,田先生,我那位朋友的公司已經搬家,我在日本不知道,能再麻煩您一趟,再去把那個包裹取回來,幫我送到他的新公司嗎?這回直接找鄭先生,就說是湯小姐的東西,要他妥善保管。為了避免泄露信息,您一定要親手交給他本人,而且別的事不要多問。”

“不好意思,我這邊也很忙。你不可能在香港沒親人朋友吧,隨便叫個人去。”我也沒客戶,直接回複。

湯小姐說:“您也知道,這種事我不希望讓別人知道,如果他們私自拆開,就更麻煩了,您要是同意的話,我付給您一千元港幣的報酬,怎麽樣?主要是覺得也隻有您比較可靠,不會讓我朋友這個事泄露出去,箱子的鑰匙還是找看更大伯要。”

提到錢我就來了精神,回複:“那沒問題,隻要在香港就行。另外,你也不用瞞我,要整人的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麽你朋友的要求,就是你自己要整人,是吧?”

“您還是猜出來了。”她回複。我心想隻要智商高於八十的,都應該能猜出來。

我忽然想起一個事,就問:“你說別的事不要多問,可他會不會問我什麽?”湯小姐說不會,就算他問,你也不用回答,直接離開就行。

第二天上午,我的賬戶又收到一千元港幣,收錢就辦事,我立刻又乘出租車來到那個XXX大廈。看更老頭仍然坐在門邊,上次是看報紙,現在則是在睡覺。我把他推醒,報了姓名,大伯哦了聲,掏鑰匙把那個XXX號儲物箱打開,包裹還躺在裏麵。

取出包裹,我按照湯小姐提供的新地址,乘出租車來到大角咀那邊的某座大廈。這確實是一家工藝品公司,我打聽鄭先生的名字,前台小姐說他們隻有總經理姓鄭,問我有什麽事。我說是湯小姐托我來送東西,要親手交給他本人。

前台小姐一聽我這番話,臉上有些變色,連忙打電話。不多時,一位中年男人走出來,穿著筆挺的西裝,問我是誰。

“我姓田,這是湯小姐托我送給你的,要你妥善保管。”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