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這心意也夠大的,幾百克純金外加泰國佛像,沒貓膩才怪。石總問:“有什麽問題嗎?”

我搖搖頭:“現在還說不好,但從檢測來判斷,這金佛有很重的怨氣,裏麵可能藏著什麽陰物。”這話把除王嬌外的三個人都嚇壞了,石總連忙問什麽叫怨氣和陰物,我簡單告訴他們五毒油和配方和原理。

石夫人喃喃地說:“不能吧?小胡能幹這事?”石總死死盯著金佛沒說話。

王嬌問:“哥,你這五毒油有沒有檢測出錯的時候?”我說這東西整個東南亞也沒幾份,隻要**還在,就從來不會失效。吳迪說那怎麽知道金佛裏麵有啥,難道要用鋸子切開看嗎。

我惦了惦金佛,說:“裏麵肯定是空心的,或者有別的低密度填充物。一般佛像都是中空,隻是不知道這裏麵有啥。”

為了刨根問底,石總用手機打了個電話,告訴我那是辦公室主任,讓他想辦法去聯係能把金屬物體切割開的人。晚上我們幾人在附近的飯店包間吃飯,席間石總接到電話,說已經找到一位專賣建築材料工具的店老板,店鋪離這裏不遠,他已經打好招呼,隨時可以過去。

飯後石總親自開車,載著我們來到幾條街以外的某五金店,店老板讓一位老師傅把金佛像擺在工作台上,準備切割。那老師傅隨口問外麵鍍的是什麽,我說是純金。老師傅眼睛都藍了,連連搖頭:“純金?那可不能隨便切,光濺出去的金沫子就得不少,太浪費!”

“這你就不用管了,把佛像的金屬外層切開就行,盡量別傷到裏麵的東西。”石總說。石夫人和吳迪王嬌在旁邊看著,切割師傅戴上防護工具,小心翼翼地用小型電鋸開始切割。他很有經驗地先在表麵探切,以手感來判斷是否已經把金屬外層切斷,然後再從上到下切開一圈,最後完整地把外層金屬分開。

看到裏麵的東西,我張大嘴說不出話。石總等人一個勁問我,我掏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再以彩信發給方剛和老謝。裏麵是個坐著的小幹屍,黑乎乎的,頭的比例明顯大於身體,是個嬰胎。此嬰胎被製成盤坐的態勢,正好跟外殼的成功佛法相姿勢相同。嬰屍外表用白色顏料畫了些經咒圖案,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嬰屍的麵部布滿了疙疙瘩瘩的東西。

我找借口讓那名切割師傅回避離開,才對石總夫婦說:“雖然我不能確定是哪位阿讚師父加持的,但肯定不是從什麽寺廟請出來。這東西在泰國叫人胎路過,是未經產道而死於孕婦腹中的嬰兒,被用巫術製成供奉物,能起到強效成願、發財、升遷和轉運等效果。”

“什麽?孕婦肚、肚子裏的死孩子?”石夫人臉都白了,看到石總等人的驚愕表情,我繼續科普,說這種死嬰並不是因為胎停之類的原因,而是孕婦死去,然後胎死腹中,因為這種死法取出來的嬰胎怨氣最大,製成供奉陰物之後,其效果也越好。但副作用也大,主要表現在供奉者初期會明顯轉運,但後期就會被嬰靈所纏擾,進而出現各種莫名其妙的症狀。

聽了我的解釋,石總夫婦這才明白過來。王嬌害怕地指著嬰屍的麵部:“田哥,這、這小孩的臉是疙疙瘩瘩的,而石叔說他做的夢中那男孩的臉也是像癩蛤蟆一樣,這有啥聯係嗎?”

我說:“這嬰屍的臉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但石總噩夢裏的男孩明顯就是他了。無論人胎路過還是供奉型小鬼,最後都會出現禁錮失效的現象,供奉者早晚得倒大黴。”

石夫人氣憤地罵:“胡XX,你他媽的居然敢害老總!”

“老姨夫,這個姓胡的員工和你有仇嗎?”吳迪問道。石總想了半天,搖搖頭,說他在單位人緣還是不錯的,至少沒得罪過任何下屬。

從工具店出來,那位切割師傅神色有些緊張,當時我感覺奇怪,不明白什麽原因,後來回到石總家中我才猜到,原來是切割師傅希望我們忘了那些切割時濺出去的金沫子,至少也有十幾克呢。

看到茶幾上擺的金殼和嬰胎,石總在地上來回踱步,石夫人就坐在沙發上,指著空氣罵那位姓胡的公司員工。這時方剛回了短信:“從經咒來判斷,應該是柬埔寨高棉控靈術,但不好說是哪位阿讚的,什麽情況?”

我給方剛打去電話把情況說給他,方剛嘿嘿笑:“看來這位客戶是被人給整了,我幫你打聽打聽吧,看具體是誰製作加持出來的,能不能退回重新加持。”

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多,但石總還是忍不住給那位姓胡的打去電話,聽到他平靜地說讓對方來家裏一趟,有急事。不到二十分鍾那人就來了,估計是領導急召不敢不來。這人剛進屋,滿臉堆笑地還沒說話,就看到茶幾上那尊被切開的金佛像,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再看我們,半天沒說出話。

石總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胡扁了扁嘴,半天才笑著說:“石、石總,我怎麽得罪您了?”石夫人指著他就罵,被吳迪勸開,我對他說了這嬰胎路過的事,把小胡嚇得臉色慘白,蹲下來仔細看那東西。開始他還不信,石總也忍不住了:“人家小田同誌在泰國定居多年,專門賣佛牌和這些東西的,不比你專業?你今天必須告訴我,我石XX什麽地方得罪過你?”

這話把小胡嚇得都要哭了,他從蹲姿幹脆變成跪姿,就這麽跪在石總麵前,指天發誓說絕對沒有害您的意思。我都不好意思看,心想這麽大個男人,在外人麵前給自己領導下跪,也不嫌丟人。

“石總,您對我這麽好,還把我提了一級,我才想表示謝意的,怎麽可能害您啊?”小胡哭著。我問他這東西是你托誰從泰國什麽寺廟請出來的,小胡說出某個姓周的名字,說他也是單位以前的同事,那陣子正趕上他說要去泰國旅遊,問我有沒有什麽東西要帶。

石夫人疑惑地問:“周XX?是以前你們單位的那個周XX嗎?幾個月前調到縣裏去的那個?”

小胡說:“對啊,就是他總對我說泰國聖物特別靈,還說認識一個在泰國專門弄這些東西的人,我就心活了,托他帶回這尊金佛給石總。”

王嬌對小胡說:“會不會是他被在泰國的那個人給騙了?”

我剛要說話,卻聽小胡咬牙切齒地道:“肯定是周XX自己暗地裏搞的鬼!”

石總問:“為什麽?就不能是他被別人給忽悠了嗎?”

小胡支支唔唔地說:“我、我以前和他有點兒仇……”石夫人連忙問什麽仇,小胡就說了。原來小胡和那個周某某都是石總單位的員工,兩人平級,也是相同部門的同事。這兩人做夢都想當上部門經理,但單位考核很嚴格,光審批考試就有三四次,最後綜合成績最好的就剩小胡和小周了。石總分別找過這兩位,讓他們努力爭取。在幾位老總即將最終考核的前一天,小胡動了歪心眼,臨下班之前把強力瀉藥偷偷倒進小周的茶杯中。

小周拉得眼睛發綠,第二天根本沒法上班,因為他平時就腸胃不好,也隻能自認倒黴。考核成了過場,在石總的推薦下,小胡順利當上部門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