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回到沈陽,有鄰居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在附近的美容院當美容師。見麵後我挺滿意,這姑娘姓何,老家是沈陽農村的,和我媽媽的老家是同一個村,她長得白白嫩嫩,容貌姣好,身材也比較豐滿,穿連衣裙很好看,個子雖然不高,還不到一米六,但那對我來說並不是問題。這姑娘對我似乎也還行,吃飯的時候我把兩張名片都遞給她,姑娘顯然覺得我很牛,當然我也很得意。按自然條件,我基本都要被姑娘挑剩下,但有了“泰國佛牌專家”這個聽上去很高大上的頭銜,那就完全不一樣。
兩天後的某個晚上,我接到黃姐的電話,稱那位姓莊的男人已經來雞西找過她師父,事也看過了。我問結果如何,黃姐說:“老弟,你也知道看事這東西,一個是隻能說原因,不見得能解決;第二是經常混在說詞裏,有時候讓人聽不太懂。”
“這我知道,那莊克他老叔這事,你師父說出原因了嗎?”我問。黃姐說剛給那人看完事,她師父仙家上身之後說了幾百句詞,大概和原因有關的,隻有那麽幾句,而且也不太好理解。比如有什麽“耽誤時辰”、“趁火打劫”之類的話,也沒人解得懂。
我想了想:“那後來怎麽解決的?”
黃姐說:“也沒解決啊,那人特別不高興,就給了五百塊錢,還說現在的熟人專門坑熟人,這還是熟人介紹的呢,也不管用,就走了。你說冤不冤?仙家看事就是這樣啊,我們又不是道士還會驅邪作法,能有什麽辦法!”
最後黃姐還要我的銀行卡號,說給我打一百塊錢過來,算是回扣,被我拒絕了。掛斷電話後,我給莊克發了短信,把情況和他一說,莊克回複:“沒事,等我老叔回沈陽,我再跟他去找你談談。就是不知道泰國的法師比中國的仙家厲害多少,能解決不。”
“泰國阿讚師父法力不差,這種事我以前接過好多樁了,大多數都能解決。”我給他吃寬心丸。
這幾天,我跟小何姑娘約會了兩次,我也不再有以前那種想法,非要向女方故意隱瞞自己的職業、收入和經濟情況。又窮又醜又矮的男人,憑什麽讓姑娘喜歡你?所以我也認了,覺得那樣沒什麽意義。交往兩次後,我帶小何分別參觀了我在吉祥市場的佛牌店和另外那間剛裝修好,還沒舍得出租的住房。從表情就能看出,她挺滿意的。我心想,就憑這兩套房產和我的職業,足以讓女方有安全感了吧,至少結婚後不用苦逼地去還房貸。
兩天後的下午,莊克給我打電話,說他老叔已經回沈陽了,但他們部門要去大連培訓,可以安排我跟他老叔見個麵,好好聊聊。
“沒問題啊,在哪裏見麵?你老叔家還是找個飯店?”我問。
莊克說:“我老叔這人特別摳門,飯店就算了,他可舍不得請客。”
我笑著說去飯店我可以請他吃飯,不管生意成不成都沒事。莊克說:“我老叔平時就在北站拉活,閑的時候閑死,可又不想離開,畢竟幹的是運營載客的生意,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從火車站出來的客人。你不在場,這活就被搶走了。”
“那……”我有些遲疑,“總不能我倆就站在火車站門口談事吧,萬一他遇到客人,拉著活走了,把我曬在那裏?”莊克歉意地說那也沒辦法,那老叔這人是個財迷,隻要沒病到臥床不起,肯定不會離開站前那個區域。其實有時候一天到晚也拉不到兩個活,隻是舍不得走。
我心想那也隻能這樣,就讓他幫我聯係碰麵的事。
第二天下午,莊克發了條彩信給我,是一個中年男人的照片,又矮又瘦,看眼神倒是很精明。配的文字是告訴我在北站什麽位置和他老叔碰麵,還描述了對方今天的衣著。我立刻叫出租車,從家裏來到北站。
這個北站指的就是沈陽的北火車站,沈陽有三個火車站,北站距離市中心最近,客流量也最多。進出站口停著很多等著拉客的車,最多的是正規出租車,黑車不敢停,因為罰得太狠,而隻有那種相對更隱蔽的電動車才敢拉活。
在距離出站口大概七八十米處的馬路邊,我很順利地就找到了莊克的老叔,不光是有照片,也不光是他又矮又瘦,和那輛醒目的、自己塗滿紅油漆的電動車,而是我看到他的時候,這人正唾沫星子四射地跟幾個中年男人聊得正歡。這幾個人顯然也和他一樣是開黑電動車的,每個人身邊都停著一輛,或新或舊。
為了不打斷他們的談興,我先掏手機給他打電話,看來是山寨手機,鈴聲特別大,我站在旁邊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老莊可能是正在興頭上,也沒理,還在那連說帶比劃。我心想這就很尷尬了,隻好掛斷電話,走過去問你是不是莊克的老叔,我是誰誰誰。
一聽是我,老莊“啊”了聲,跟我說讓我在旁邊等會兒,他這邊有事。我心想無非就是扯淡閑嘮嗑,這也叫事?而旁邊那幾位似乎也沒覺得老莊的反應有什麽不妥,個個都聽在興頭上,還催促老莊快講,其中有兩個人還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太友善,好像對我打斷老莊的講話很不爽。
在旁邊站著聽了幾分鍾,老莊講的是他去牡丹江之前帶過的一位女客人,家就在岐山路,距離火車站不到十五分鍾車程。出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沒有公交車,出租車都不願意拉這種近途,隻好選擇電動車,就坐了老莊的車。這女客人大概三四十歲,身材豐滿性感,老莊讓她緊緊抱著自己,以免危險,其實是想趁機占點兒便宜。
看老莊的表情,那真叫個眉飛色舞,之前我聽莊克說過,他老叔離婚好幾年,這種單身的中年男人,對女人的興趣比小夥子還強烈。
老莊的眼睛都在放光:“那女的你們是沒看到,胸才大呢,我告訴她你得抱緊我啊,這段路修好幾天了,特別不好走,你不抱緊可不行。那女的還真聽話,抱我抱的可緊了。我讓她把身體緊貼著我後背,她就貼著,那兩團肉啊,哈哈哈,可他媽軟啦……”他在講的時候,幾個中年男人都聽得很入神,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好像已經看到了那個場景。老莊的手腳和肢體都在配合他的演講,大家聽得也很開心,不時爆發出笑。
這種情況我經常見,普通市井百姓,大多非常樂意這麽做,也願意把此類事情當成賞心樂事來分享,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過了七八分鍾,好不容易老莊講完這段“豔遇”,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散,似乎意猶未盡,看到我站在旁邊,這才把我想起來,指著我說:“哎,你是那個姓田的吧?”
我點了點心,心想這人也真夠沒禮貌的。原以為他會過來和我談,可卻還站在幾個男人之間不動,我隻好走過去。老莊不太高興:“你說你怎麽專坑熟人呢,我昨晚剛從雞西回來,那個叫啥常姐的,什麽玩意?看事也沒看明白,光一大堆唱詞,讓我聽二人轉呢?真他媽蒙人!”
“我是好心幫忙,看事的又不是道士作法,仙家上身了都是以唱詞的形式說出來。聽莊克說你以前不是也找過仙家看事嗎,應該了解吧?”我回答。